承奕净了手,又朝书案这边走了过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卿如许想了想,终是犹豫着问了出来,“那剿匪之事呢?之后......会如何处理?”
承奕抬眉看了一眼她,才道,“继续抓捕,将功抵过。”
“继续抓捕?”
卿如许略一思索,又堆出笑脸来,讨好地道,“哎呀殿下,这我有法子啊!藏在长安的江湖帮派可多了,不走正道的一抓一大把,我明儿就抓几个头目给你送过来啊?”
承奕瞪她一眼,“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卿如许当即有些不忿,反驳道,“是啊,我成日跟着殿下,如今还跟您沾亲带故的,不知这算是近朱还是近墨啊?”
承奕手边整着桌案上未看完的文卷,闻言又抬眸看她,缓缓道,“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
卿如许一顿,胸中气滞,低声喃喃道,“做人果然不能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啊......”
阿越这时走到门边,朝承奕道,“三殿下,宵夜备好了。”
他见得卿如许在,又笑着问,“卿大人也要一起用膳么?”
卿如许一时嘴快,“不了,被你家殿下气饱了,你就给你家殿下备菜就好,他今天一整天都没空用膳,你可得给他多备点儿让他多用些,正好他用膳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人才能显得和蔼可亲些。”
阿越一愣。
承奕的目光也立刻就从书卷又移回了卿如许的身上。
阿越何时见过有人敢这样酸三皇子,立刻小心地扭头看了看他家殿下,果然见他脸色不好看了起来。
承奕放下手中的文卷,直起身来靠回椅背,静静开口道,“卿如许,你过来。”
“做......做什么?”卿如许话一出口,没来由地竟有些磕巴。
承奕唇边带了几分冷笑,道,“给你讲讲中山狼的故事。”
“........”
卿如许顿时气焰就下来了,“咳.......那个,我.......”
她眼珠一转,猛然回头看向阿越,一边朝餐桌走一边高声道,“......阿越啊!你菜布好了么?你看,我多心疼你家殿下啊,知道他一整日都没吃饭,为了我的事忙前忙后,还要在宫里坐冷板凳,所以我就巴巴地赶过来,要替他老人家布菜敬酒的.......”
她从阿越手中接过碗筷,还真真装模作样地布起菜来。
这显然在承奕的意料之中,他白了她一眼,又继续去收自己的文卷。
阿越却忍不住想笑,可怕他家殿下责罚,连忙背过身去一同帮卿如许布菜。
卿如许就又朝阿越使眼色摆委屈,一副“你看看你家殿下,太难伺候”的表情,逗得阿越又是一阵忍笑。
承奕听着那俩人窸窸窣窣,只垂着眼皮将手边的文卷一件件地搁回了书架,等阿越笑着退出房门后,才缓步踱到桌边坐了下来。
人家在用膳,她杵在这儿也有些不合适啊?
卿如许看了一眼桌上那仅有的一副碗筷,心里有些后悔。但她今日正事还没开始说,只好厚着脸皮又一屁股坐到桌边。
“殿下.......”
她才一开口,承奕就又瞪了她一眼。
卿如许扁扁嘴,委屈道,“食不言寝不语,我又没有食,怎么就又不能说话了?”
承奕没理她,继续拿银箸夹菜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