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050(2 / 2)

宇文尚从乔钰处借走一张,试用后赞不绝口,转头推荐给了乙班的同窗。

一传十,十传百。

不过几日,乙班大部分秀才都慕名光顾了玉宣堂,然后带着两刀以上的宣纸离开。

“王兄,你今天买玉宣堂的宣纸了吗?”

“郑兄你怎么还在用盛安纸坊的宣纸?我跟你说,还得是玉宣堂的纸,你只要用过一次,就不想再用其他纸坊的纸了。”

“方兄,去玉宣堂吗?”

“去!”

类似的对话不仅仅出现在乙班,甲班和丙班的学生也没能逃过玉宣堂的诱惑,每隔三五日都要去一趟。

纵使价格略贵些,用着却极为舒心。

“不知是谁最先发现的玉宣堂,我真想好好谢谢他。”

“可不是,自从用上了玉宣堂的宣纸,写起文章来再没出现过晕染的情况,以前写一篇文章多半要浪费四五张宣纸,如今直接一步到位,方便又快捷!”

乔钰听着乙班秀才的对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他已经看到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流进他的口袋里了。

果然,从男主手里抢来的东西就是香!

-

九月下旬,府衙传来消息,徐卓所犯之罪属实,将在两日后斩首示众。

至于那些明知科举舞弊触犯大商律法,偏向虎山行的童生秀才,一律革出功名,徒三十年。

等他们出来的那天,人已至中年、暮年,背负着舞弊的罪名,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翌日,孟元嘉他娘来信,姜姨母要求孟元嘉他爹找县令大人疏通关系,想办法将陈文宾弄出来。

孟元嘉他娘当然没同意,还让孟元嘉也不要因为一时心软害了自己。

至此,孟元嘉才彻底放下心来。

九月三十,府学举行了第三次考核。

除去第一次考核中,徐卓和陈文宾从中作梗,第二第三次乔钰皆名列榜首。

“恭喜乔秀才。”

“乔秀才现在有空吗?可否为在下解答一难题?”

乔钰坦然迎上众人又羡又妒的目光,对面前的简姓秀才颔首道:“当然可以。”

简秀才喜不自禁,忙擡手示意:“乔秀才,这边请。”

待乔钰解决完简秀才的问题,四下里搜寻一圈,直奔在树下等候的孟元嘉和夏青榕走去。

三人往寝舍走去,孟元嘉问:“接下来为期三天的休沐,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夏青榕沉吟片刻:“稍后去书斋看看,然后回来读书做文章。”

孟元嘉早有预料:“就知道你的眼里只有读书学习。”

他又看向乔钰:“你呢?”

“我打算回去一趟。”乔钰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清瘦的小臂,“看看福宝他们。”

乔钰的计划让两人心头一动。

夏青榕当即改口:“我有些想我娘了。”

夏青榕鹦鹉学舌:“我也有些想我爹娘了。”

于是,三人快速收拾好行李,赁了辆马车,直奔清水镇而去。

这一刻,他们归心似箭。

.......

马车抵达清水镇,三人不说废话,各自归家而去。

乔钰走到张叔家门口,擡手敲门:“张叔。”

“来了!”

张叔打开门,乔钰就被猫猫狗狗撞了个满怀。

八宝早已熟悉铲屎官的声音,乔钰的声音甫一响起,便一阵风似的卷向门口。

“呦,钰哥儿回来了?”

张叔喜出望外,赶紧让乔钰进来。

乔钰将黏着自己的猫猫狗狗挨个儿揉一遍,这才看向张叔:“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没少闹腾您吧?”

张叔直摇头:“哪里,他们乖得很。”

乔钰取出为良哥儿准备的书籍,递给张叔:“这书正适合良哥儿的年纪。”

张叔双手接过,连声称谢。

“您替我照顾福宝几个,我自然也要为良哥儿费心。”

张叔只不住地笑,心里暗暗发誓,定要照顾好几只猫主子狗主子。

之后,乔钰简单考校了良哥儿,就带着八宝回家去了,一头扎进西南屋,开始捣鼓。

休沐的第二天,乔钰乘马车去了县城。

彼时何景山正在处理公务,听闻通报,说是乔秀才求见,以为自个儿出现了幻觉。

“乔秀才?”何景山不确定地问。

“正是,小的已经请乔秀才去后堂了。”

何景山这才意识到,乔钰从府城回来了。

他当即放下毛笔,直奔后堂。

何景山有种预感,乔钰此行必定会给他带来惊喜。

“在府城时,学生偶然见到这套玉棋,觉得与大人您极为相称。”

从相识至今,何景山待他不薄,先是为他抹去在伊向秋一案中的痕迹,后又助他开设玉宣堂,更是冒着巨大风险献上地动仪。

乔钰无以为报,思及何景山是个棋痴,他便投其所好,花了点时间为他寻来这一套青玉棋。

何景山见了,果然爱不释手,捧在手中端详许久才放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乔钰:“说吧,你今日t来此,又想做什么?”

乔钰抿唇笑了下,恭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何景山哼了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瞧他笑成那样,指定没安好心。

乔钰将手边另一个木匣子推上前,示意何景山打开。

“这是什么?”

何景山打开木匣,首先见到的是质地乳白的方形物什,伸出手指触碰,触感半软不硬,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回大人,此物名为肥皂,作用等同于皂荚藻豆,不过它的清洁力度更强,味道也更好闻,可制出多种不同的味道。”乔钰说罢,指向另一件,“此物名为牙刷,可用来清洁口腔。”

何景山挑了下眉,细细打量乔钰口中的牙刷。

打磨精细的木棍为柄,一端黏连着疑似猪鬃的刷毛,触感略硬,还有些刺手。

他指向刷毛的一端:“可是用这处清洁口腔?”

乔钰颔首:“正是。”

何景山合上木匣,身体后靠:“你想让本官将此物送去京城?”

乔钰再度颔首:“正是。”

何景山神情喜怒难辨,语气平淡:“你要知道,国公府并不缺钱财,无需做这等营生维持家用。”

“虽说钱财乃身外之外,但没了钱财,还真是寸步难行。”乔钰口吻笃定,“这两件成本低廉,且需求甚广,上到皇家权贵,下到走卒贩夫。学生以为,右相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巨大利益。”

何景山沉默不语,只盯着木匣上的纹路,仿佛要盯出一朵花来。

乔钰不慌不忙,静坐着等待何景山的回应。

良久,何景山开口,说的话却与肥皂牙刷风马牛不相及:“玉宣堂在府城开设了分号,你可知晓?”

乔钰应是:“玉宣堂的纸在府学很受欢迎。”

何景山捋须:“极好。”

乔钰顺杆往上爬:“学生不便出面,不知大人可否为学生讨来三张金卡?”

何景山噎了下,转念想到玉宣堂也有乔钰的一份,起身去了书房,很快又出来。

“喏,拿去吧。”

乔钰弯眼笑,一派纯良无害模样,动作却一点不慢,迅速将金卡揣进兜里:“多谢大人。”

何景山哼了声,拂袖道:“本官有公务在身,你且回吧。”

乔钰看向木匣,欲言又止。

何景山:“把它留下。”

乔钰眉开眼笑:“多谢大人。”

何景山简直没眼看,挥手让他离开了。

乔钰勾了勾唇,恭敬行了一礼。

掐指一算,萧鸿羲差不多可以用系统积分兑换到肥皂的制作方法了。

乔钰决定再给他一个惊喜。

希望萧鸿羲不要轻易破防才是。

......

翌日午后,乔钰坐上前往府城的马车。

坐定后,乔钰开始发卡。

盖着“玉宣堂”印章的金卡落入孟元嘉和夏青榕手中,他二人同时睁大双眼。

“这是......”

“玉宣堂的金卡?!”

乔钰双手抱臂,姿态懒散地轻晃着双脚:“显而易见。”

孟元嘉目不转睛看着金卡,又看乔钰:“这金卡哪来的?你怎还一口气掏出两张?”

乔钰变戏法似的,又抽出一张:“前几日不是去玉宣堂买宣纸,想着金卡有优惠,就顺便给你们也办了两张。”

夏青榕忽然觉得金卡很是烫手:“没记错的话,一张金卡需要消费一千两。”

乔钰神色如常,解释道:“玉宣堂的掌柜认出了我,说是他的家人因为地动仪的预警从地动中死里逃生,便做主赠予我三张金卡。”

孟元嘉和夏青榕见乔钰的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你们去玉宣堂可以省不少钱。”

“好耶!”孟元嘉欢呼,凑过来给乔钰捏肩,“乔老爷,您看这个力道可还行?”

乔钰任他献殷勤,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不错,赏!”

“多谢乔老爷!”孟元嘉捏得更卖力了。

夏青榕瞧在眼里,噗嗤一声笑了。

-

正如乔钰所言,萧鸿羲为二皇子出谋划策的同时,没有忘记按时完成211发布的任务。

得知可以用系统积分兑换奖励的时候,萧鸿羲正在国子监上课。

他看了眼滔滔不绝的博士,打开系统板面,兑换了看中已久的肥皂。

萧鸿羲料想乔钰应该是从乔文德口中得知他有关纸坊的计划,这次他决定亲自上阵。

只要不走露风声,任乔钰有百般手段,也无法抢走他肥皂的生意。

下课后,萧鸿羲收拾东西,急忙离开国子监。

身后有同窗对他指指点点。

“真不知他哪来的脸留在国子监。”

“被禁止五年不得科举,要是我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若不是因为二皇子,他早就滚出国子监了。”

萧鸿羲充耳不闻,大步离开。

他们根本就不懂。

等他位极人臣的那一刻,他会让这些人跪在他的脚下。

萧鸿羲回到侯府,命亲信准备制作肥皂的材料。

忍着恶心制作出十块肥皂,萧鸿羲亲自试用,发现效果出乎意料很好。

萧鸿羲大喜,将肥皂交给亲信:“你去......”

“大公子,您也买了肥皂?”

亲信的话让萧鸿羲话语一顿,皱眉之余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肥皂?”

亲信暗自奇怪,回道:“前阵子一品阁对外推出肥皂,因着肥皂精致美观,还有十多种香味可选,很是受欢迎。”

“一品阁?”萧鸿羲声音紧绷。

亲信点头:“回大公子,正是一品阁。”

萧鸿羲一颗心沉到谷底。

一品阁,庆国公夫人名下的铺子。

乔钰!

又是乔钰!

萧鸿羲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冷声道:“你去,去一品阁多买几块肥皂回来。”

亲信应声而去,很快带着肥皂回来:“大公子,请您过目。”

一品阁的肥皂有多种颜色,不同颜色代表着不同的香味。

不仅如此,肥皂上还有各种花纹。

青竹,玫瑰,桃花......以及笑脸。

萧鸿羲盯着刻有笑脸的肥皂,冷不丁擡脚,将亲信踹翻在地。

亲信一脸迷茫:“大公子?”

萧鸿羲怒斥:“你是在嘲笑本公子吗?”

亲信:“啊?”

萧鸿羲指着肥皂上的笑脸:“否则为何买这肥皂回来?笑得这么难看,不是在嘲笑我是什么?”

亲信:“......”

萧鸿羲气不过,又给了亲信一脚:“传我的令,府中上下任何人不得用肥皂。”

亲信:“......是。”

萧鸿羲的命令传达下去,等到用晚膳的时候,萧驰海怒气冲冲地质问萧鸿羲:“你凭什么不许府中采购肥皂?”

今日在吏部跑前跑后,出了一身汗,回来后准备洗澡,发现肥皂没了,问了小厮才知道萧鸿羲做了什么。

萧鸿羲眼也不擡,自顾自用膳。

反倒是一旁的岳氏忍不住刺他:“据说宫里的娘娘都在用肥皂,你爹当然也要用了。”

自从侯府降为伯府,萧氏一族在朝为官的族人官职最高的也才三品,萧驰海忌惮岳家,不得不让岳氏“病愈”。

岳氏被放出来之后,就总爱跟萧驰海对着干,阴阳怪气,乐此不彼。

萧驰海听出岳氏的意有所指,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岳氏丢了筷子,尖叫着扑上去。

萧驰海不甘示弱,奋力还击。

你给我一拳,我挠你一爪子,打得不可开交。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饭厅内,管家下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萧鸿羲额角青筋直跳,起身便要离开,却被殃及到,被萧驰海踹中小腿,当场一个趔趄。

紧接着,岳氏一爪子上去。

“嘶——”

萧鸿羲擡手一摸,满手是血。

再看萧驰海和岳氏,他们一无所觉,执着于互相伤害。

萧鸿羲憋了一下午的怒火彻底爆发。

“够了!”

萧鸿羲怒喝,擡手间直接掀翻了饭桌,菜汤齐飞。

萧驰海和岳氏看他一眼,继续互殴,尖叫与痛呼不绝于耳。

满脸血的萧鸿羲:“......”

被汤汤水水浇了一头一身的萧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