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 155 章(1 / 2)

小宫女宠冠六宫 鸾楚 4156 字 3个月前

第155章第155章

【第155章】

阮筠眼睫的眨动的厉害,方才听见皇上唤动动的那个名字,心口处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了上来。

说来动动只是三皇子,不占嫡也不占长,礼部自然不会选这个名字给动动。

她就算不通诗书,肚子中笔墨甚少,却也明白这名字的含义。

皇上的心,尽数都放在了这名字之上。

映凝小心地替阮筠打着团扇,力度适中,凉凉的风吹在阮筠的脸上,也带走那片燥热。

阮筠看了映凝一眼,深吸一口气。

前段时日,还因为大皇子的名字还是皇上亲自所取,她心中格外偏疼自己的小动动,可不想今日,这名字,让先前所有的情绪都骤然消失。

映凝扶住阮筠,“娘娘出来也有了时辰了,该回去了。”

今日宴席的主角虽是三皇子,可每个人都是门清,若不是皇上极为宠爱萦贵妃,皇上也不会为三皇子取这个名字。

阮筠手搭在映凝手臂上,拿过映凝手中的团扇,“走吧。”

才朝前走上一步,阮筠倏然顿住脚步。

映凝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一人的声音:

“阿筠。”

季辙白站在阮筠的跟前,眼底赤红一片,身上浓烈的酒味朝阮筠传了过来,惹得阮筠忍不住的蹙眉朝后退上一步。

此处是清宣宫殿外的一条小路,身后无路可走,只有眼前的一条,还偏偏被季辙白挡了个全。

阮筠脸上紧绷,在掩盖的衣袖之下,轻捏映凝的指尖。

季辙白上前一步,逼得阮筠踩着绢花绣鞋踏入泥土之中。

昨日春雨才完,她身上芥花紫的合欢花的弹绡纱宫裙,下摆也沾染了一些。

季辙白想要上手去拉阮筠,映凝的手挡在阮筠身前,“季大人,请自重。”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阮筠闻着他身上浓厚的酒味,不由自主的皱眉,用帕子掩着鼻尖。

不知他究竟喝了多少,此时竟然会来她这处犯浑。

季辙白从前就被映凝拦过,此时见着这副场景,胸膛之中的怒火上来不少。

然而他饮酒虽多,可理智仍是在的,知晓宫婢护着的,是他的阿筠,索性也忍下心中憋闷许久的那口气。

“我只想,与你说上几句话。”

阮筠杏眸闪过厌烦,可如今的这番情形,不说只怕是不行了。

季辙白三番两次地前来找她,若是今日不彻底解决季辙白这个麻烦,来日总是个隐患。

听絮留在清宣宫照看动动,春庆也不敢大意。

原以为只是出来透口气,只带着映凝一人,不想忘了季辙白这个大麻烦。

此处虽然后头无路,可只要前面来了人,势必会直接入了旁人的眼。

阮筠声音中听不出半分的柔情,“此处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季大人,换个地方吧。”

季辙白眼中欣喜渐渐浮现,因为饮酒过多而朦胧的眼睛,此时看向阮筠,却觉着分外的清楚。

多年未见,她肌肤娇嫩,雪腮含春,风露蒙蒙的杏眸中,水光楚楚的眸子轻动,含娇含怯,一如当年,他越过众人,看见阮筠的模样。

季辙白侧过身,“宫中我不熟悉。”

阮筠见着前头的无人挡路,想要一走了之,可纵然这次走了,下次宫宴,指不定季辙白会做出什么。

在紫宸宫时,季辙白的目光就敢明目张胆的落在她身上,皇上掌握天下,真再这般下去,发现是迟早的事。

阮筠步子极快,走在前头时,对身旁的映凝使了一个眼色。

主仆许久,映凝早已明白娘娘的意思,松开娘娘的手,小声说了一句,“娘娘小心,别被他伤着。”

映凝格外担心娘娘,季辙白此人,好饮酒,上回在假山中,他都敢出手推人,映凝怕他会伤到娘娘。

阮筠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无事。

朝左侧走去,那处有座假山石,三面都围着,只有一面能看见人,在那处最为合适。

裙衫上沾染了泥土阮筠也丝毫不在意,步伐匆忙,只想快些同季辙白谈完回清宣宫。

季辙白沉默的跟在阮筠的身后,直到二人在假山之后站定。

“想说什么?”阮筠背对着季辙白,不想看见他那张面目可憎的面容。

季辙白喉骨上下动着,想要伸出手拉住阮筠的手腕,手已经拿至半空中,他又放了下去,“阿筠,这些时日,你过的可好?”

阮筠眉头紧拧,“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她转身就要离开,可季辙白连忙朝旁边去了一些,让阮筠没法过去。

季辙白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阮筠,“上次新岁宫宴,我给你递了字条,你是不是没有收到?”

阮筠不复平日的温和,冷声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蠢,你若是想死,本宫不会拦着季大人,只是请季大人莫要拉上本宫。”

季辙白不明白阮筠究竟是何意,方才喝的酒劲上来,他有些晕,“阿筠,我只想见见你,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何总是避我于千里之外?”

说完,他没给阮筠说话的机会,继续说:“是,只是因为从前在苏州时,母亲要发卖了你,你便忘了我们二人间的情谊吗?”

阮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是因为?季辙白,这么多年,你依旧是那么的狂妄、自大,惹人生厌!”

手中的团扇捏得极紧,阮筠说:“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根本不会再见到你,可没想到你还是出现了,依旧是那么令人作呕,下作!”

季辙白被阮筠的话激得直接上前,想要拉住阮筠的手,可阮筠却直接擡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假山中响起,阮筠的掌心逐渐开始变红,手掌都在发麻。

季辙白用手轻触自己的脸,上头火辣辣地疼。

他垂眼看向阮筠的手,格外平静,“疼吗?”

阮筠没有回他的话,“本宫言尽于此,季大人往后,好自为之。”

侧过身就要从季辙白的身边离开,可季辙白却牢牢抓住阮筠的手腕不曾放开。

“再次相见,你身边的宫婢打了我一巴掌,如今你又打了我一巴掌,阿筠,你可消气了?”

阮筠想要挣脱开季辙白的手,可他握的极紧,皓腕之上的珍珠手钏被压出印子。

声音不敢太大,生怕会引来巡查的侍卫或是宫人,阮筠厉声说:“季辙白,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些。”

季辙白双眼中泛着赤红,身上的酒气逐渐将阮筠给包裹了起来,甩不掉。

“阿筠,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便对你情有独钟,我知道你怨我不能救你,可那时我身无旁物,又没有功名在身,我什么都做不了。”

“如今我不同了,我已经是朝廷官员,我还有自己的营生,我会照顾好你。”

阮筠被季辙白的话气的直泛恶心,手腕之上愈发的疼,阮筠没说半句。

“皇上他有三宫六院,如今三皇子是你的孩子,可等到日后,皇上还会有四皇子和五皇子,你入宫多年,难道不知前朝太后和陶贵妃的事?此时你圣宠,但皇上君心易变,阿筠,你不该在宫中磋磨一生。”

“你和我走,我会给你正妻的位置,阿筠,让我们重新开始,我带你私奔!”

他抓着阮筠的手就要朝外头走去,阮筠想要挣脱开,因为力气不足什么都做不了。

转身那瞬,眼前出现一抹光亮,脚步声落于两人的耳中。

阮筠眼睫眨动的厉害,看见魏茂元在前头替皇上掌灯,而本该在宫宴高座上位的皇上,却又出现在此处。

身后没有旁人,唯有魏茂元打的那盏灯笼,照亮皇上明黄的龙袍。

上头龙爪张扬,天家威严显露无遗。

晏识聿脸色阴沉,扣住手中的白玉扳指,黑眸落在了季辙白握住阮筠的手腕上,而后又落回阮筠的脸上。

阮筠擡眼看过去,与皇上四目相对。

许是光亮太暗,她看不清皇上眸中内里的情绪,只能见着那如同深潭的黑眸,一瞬一瞬地冷了下来,如同冰刀刺向了她。

阮筠杏眸眨都没眨,只是一直看向皇上。

她不知皇上是何时发现的,也不知皇上是如何知道她与季辙白相识,更不知皇上怎会猜到,二人在此处见面。

后头传来脚步声,阮筠眼眸发胀地看了过去。

御林军首领恭敬道:“皇上,人带来了。”

后头的侍卫押着一人上前,阮筠定睛一看就知道她是谁。

映凝对着阮筠拼命摇头,被侍卫按在了地上。

阮筠指尖掐在掌心中,唯有这样,才能让如今的她保持清醒与冷静。

“与映凝无关。”

这话一出,魏茂元将身子压得更低。

贵妃娘娘如今说这些,岂不是火上浇油,往日那般通透伶俐的人,怎么这会儿竟还会犯蠢。

皇上现在想知道的,哪里会是这事同谁有关。

身后人的眸光愈发的凉,魏茂元吓得跪在地上,头都恨不能埋进地里。

晏识聿走近一步,却不如往常,对她亲昵。

黑眸中盛着盛怒,都被他盖了过去,他步步上前,“爱妃不妨说说,此事与谁有关?”

季辙白早在皇上出现那时就已经吓破了胆,见皇上靠近,不停请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该死!”

一脚踹上季辙白的心口处,季辙白身形被踹的朝后,一口血吐出。

晏识聿嗓音沉厉,“你确实该死。”

御林军上前扯住季辙白的手臂,堵住他的嘴,使季辙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有呜呜的声音。

阮筠想要上前拉住皇上的手,可晏识聿轻嗤一声,避开了她的手。

阮筠登时僵在原处,杏眸憋得发红,她倔强的咬住下唇,往日做戏的泪水很快就会落下,然而今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晏识聿捏住她的下颌,冰冷的白玉扳指触上阮筠的肌肤,让阮筠忍不住的打颤。

分明已经入夏,可阮筠只觉身上犯冷。

“阮筠,你是不是认为,只要如此,朕就一定会再宠着你。”

松开自己的手,晏识聿甩袖道:“将贵妃带回临宣宫!”

阮筠只能看着皇上逐渐离开的背影,却什么都做不了。

魏茂元胆战心惊的上前,声音恭敬,“娘娘,走吧。”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阮筠点头,说:“有劳公公。”

魏茂元连声说:“娘娘言重了。”

见皇上离开,魏茂元终是先同阮筠说:“娘娘,您不在的时候,三皇子遇刺了。”

“什么?”

……

阮筠抱着受到惊吓的动动,听絮跪在阮筠的面前,“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看好三皇子,请娘娘责罚。”

小动动哭个不停,小手攥紧阮筠的衣袖,阮筠眼中泛红。

“母……哭……”

动动小手摸上阮筠的眼眶,阮筠哄着他,“母母不哭,乖。”

小动动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人尖叫。

阮筠看着听絮受伤的臂膀,咬牙说:“那人抓到了吗?”

听絮摇头,“没有,他朝偏殿吹了迷香,里头的人都中了计,若不是我当时抱着三皇子在屏风后,只怕也早就晕了,发觉有人进来,我打碎了茶盏,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可那人动作极快,直接朝三皇子刺去,春庆强撑着朝他扔了花瓶,打中他的肩膀,好在刀偏了,三皇子没有受伤,侍卫也很快就到了。”

阮筠听着听絮的话,手都在发抖。

原是如此,怪不得皇上会离席,可皇上只怕早就发现她与季辙白的事。

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中了德妃和贤妃的圈套。

“不怪你。”阮筠脸上还有泪痕,“快寻个太医看看,此事谁都不会想到。”

她料想到德妃和贤妃会动手,只是没想到,她们竟会如此大胆,敢当众行凶。

将动动给了乳母,映凝还未回来。

魏茂元带走了映凝,她不知映凝会如何,可她不能让映凝有事。

……

紫宸宫

承托之上,摆着一张写好的字,还有一封奏折。

细看之下便会发现,两种字迹,形上有几分相似。

晏识聿脸色沉冷的厉害,一把掀了承托,紫宸宫的宫人跪了满地:

“烧了!全都给朕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