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云默默咬紧了牙,而临澈则狠狠地向皇帝磕了个头,道:“臣弟,臣弟知错。请皇兄降罪!不要…不要责罚丽云胞姐!”
皇帝并未应允,而是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你犯下如此大错,朕虽不得不估计皇家颜面保全你,却也要给镇北侯和平南一个交代。明日午时,你去午门菜市口领罚五十杖,扣俸三年,禁足王府不得外出。”
“皇兄!”临澈猛地擡起头,瞳中满是惊愕。
杖刑便罢了,却偏偏是在菜市口!临澈最要脸面,让他当着百姓平民的面挨打,就等于直接打他的脸了!
更别提禁足三年,这跟坐牢有什么两样!
为一个临柏,临澈觉得这样的处罚太重,很是不满。他看了一眼丽云,却被对方一个眼神按了下来,满是屈辱地向临隽叩首谢恩。
他又看向丽云,淡淡道:“至于丽云…”
丽云慢慢站起了身,眸中垂泪,神色淡然无光,“臣妹心中有愧,三日之后便会启程。”
临隽很满意她的聪慧,点了点头之后,转头安抚起赵予墨。
“这件事,到底涉及皇家颜面,朕不得不做保全之法。镇北侯,平南,朕不得不委屈你们了。”
“陛下言重。”赵予墨在心里冷笑,却还是垂着眼,缓缓道。
想着,他默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年。见临柏抱着箱子,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模样,赵予墨身上的戾气就全都散了。
临隽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们一眼,对临柏的关注也多了几分。
他似乎是第一次,将这个口不能言的妹妹看在眼里,心里也终于明确的认知。
亦或是,承认了有这么个公主的存在。
“起来吧。”临隽对赵予墨说,看着他起身后,临柏立即跟到他身后的模样,便转向临澈,道,“依你所言,你府中之人,都得一一彻查,朕会重新给你调遣奴从。”
临澈苍白着脸,不敢不从。
临隽单留下了临柏与赵予墨二人,挥退丽云与临澈。二人缓缓行出宫,直到坐上马车,才敢说话。
这会,临澈的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整个人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丽云看了,只是叹气。
“只是罚三年,已经很好了。”她道,“若与通敌叛国牵扯上关系,那可是死罪啊。”
见临澈不答,她又道:“这丫头也不可小觑。她被困于宫中,无权无势,却能引得赵予墨青睐,还为她出生入死…倒是有些手段。”
“狐媚之术罢了!”临澈咬咬牙,面有不甘,恨恨道,“这不是没有发生吗!皇兄罚得也太重了!菜市口,我堂堂一个王爷,竟要被按在菜市口打!”
“你应该庆幸什么都没发生!”丽云愠怒,头上的步摇因她猛地转过头来摇得铃铛作响。
“也该庆幸这件事被他拦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临澈,你平时小打小闹的,我也都由着你,但你也不小了,应当明白家不安国不定的道理,莫要被人当枪使!”
“可…”
“没有可是!”丽云厉声打断。
看着胞弟可怜的模样,她又叹了口气,说:“你要明白,临柏已经不是从前的临柏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所依的小哑巴。”丽云瞳色微暗,“而是镇北侯之妻,是先皇后独女,平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