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所请(1 / 2)

臣有所请

常年幽禁冷宫,与世隔绝的临柏思维方式与常人有很大的不同。无所依托的临柏只能抱着母亲临死前的几句遗言生活,然后逐渐养成了更内敛和封闭的性子。

他不知道委屈,也不知道,受了委屈,可以据理力争,博一博公平。

实际上,他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公平。

所以面对临澈的刁难,面对丽云歪曲事实的辩驳的这个场面,临柏只觉得陌生且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赵予墨站在了他身前。

为他委屈,帮他争论辩驳,替他讨要公平。想尽办法让世人知道,他不可欺,不可辱。也让陛下,让从未在意过他的皇家正视他的存在。

这对之前那个只希望竭力掩藏自己的临柏而言,可谓灾祸。但如今,临柏多读了书,也大致能跟上赵予墨所思所想了。

他身处这世中,即便不想,也会以各种流言形式存在于人们口舌之中,倒不如大方,敞亮地站在阳光之下,一遍遍加深世人中,他的公主身份。

至于他一直竭力隐瞒的秘密……只有作为夫君,同床共枕的赵予墨能知晓。

只要赵予墨咬死这个秘密,他就能一直守着这个身份,直到死去。

临隽挥退丽云,临澈与其余闲杂人等,独独留下赵予墨和临柏两人,心里大概也有思量。

殿中静了好些时辰,他方主动开口,打碎了这份沉默。

临隽淡道:“朕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

没有逢场作戏的假惺惺,也没有帝王之姿的高高在上,他这一句,倒是难得的敞亮。

赵予墨虽然没有戏班子的功底,却也能分辨出其中不同。他敛了敛神色,低低道了声:“陛下圣明。”

他们谁都没有说出口,但心里都明白,赵予墨要的是一份对平南公主的看重,是对王室之女该有的珍视。

只有当事人临柏不懂,抱着里头可能已经碎了的可怜木箱,看着他俩打哑谜。

然后,他感觉到临隽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了好几圈。

临柏当然想躲,身体更是十分诚实的往赵予墨身边凑了一下。临隽看在眼里,眸色深了一分,更多思量。

“除此之外,爱卿还想要些什么。”

他默许了赵予墨所求,而今再度开口,提得却是补偿。为临澈的歹念,为过去那些年皇家的对临柏的苛待,当然,也包含了试探。

他想看看,赵予墨到底是借题发挥,想以临柏的名义,狮子大开口,再讨些稀奇珍宝,或庄园宅院。还是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临柏抱个不公。

赵予墨擡眸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慢道:“臣确实有一求。”

听他如此道,临隽扬了扬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但又因赵予墨接下来的一番话,敛回了神色。

赵予墨道:“臣欲告假,带平南出门去,游历山水,见识世间百态。”

这一请,不仅是临隽,一侧的临柏也撩起眼帘子,眸子带着些许疑惑,偷偷摸摸瞟了一眼赵予墨。

一直暗中观察临柏的帝王头一次在木头妹妹脸上瞧见如此鲜活的神情。

他将视线再度挪回赵予墨身上,当下的心情与方才截然不同。

“爱卿所求,朕自然应允。只是平南自小养在宫中,身娇体弱,怕是吃不得长途跋涉之苦。且她遇袭一事,尚未查出幕后真凶,你二人离了京,怕是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