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公主
赵予墨说信:“事件安排如此缜密,确实不像惠亲王一人之手能够策划的,或许惠亲王真是遭人陷害。”
他说不信:“但他意欲谋害临柏之心,绝不可能是被他人撺掇而起。惠亲王跋扈嚣张,自是不甘臣当街殴打,害他丢了脸面。臣以为那三十大板已是代价,没想到,惠亲王的心思竟这般歹毒,竟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的亲妹妹。”
他看向临澈,咄咄逼人:“若请罪便能消减罪行,天下要这王法作甚!”
丽云公主站起身,默默在袖中捏紧拳:“灾祸并未酿成!镇北侯也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没酿成?重点是没酿成吗?若他无加害平南之心,又怎会给他可乘之机!丽云公主,你也是女子,倘若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又当如何?若不是我赶去及时,平南又当如何?”
“不见刀光,流言蜚语亦可取人性命!惠亲王,你这是冲着要平南性命去的!”
临澈慌乱地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想给她颜色!!”
“颜色?”赵予墨眸低寒若冰霜,“你这般歹毒,其心可诛啊。”
临澈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指着他破口大骂:“我可是皇亲贵胄!赵予墨!你不要太过分!”
皇亲贵胄这四个字在此刻被他搬出来压人,丽云脸色直接白了好几分。赵予墨压着冷笑,默默看向皇帝。
听他们辩驳,始终没有出声的临隽终于开口。
“天子犯法亦当与庶民同罪,惠亲王,是意欲凌驾于国之律法之上吗?”
苍白着脸的丽云连忙跪下,说道:“临澈只是心直口快,还望皇兄赎罪!”
临澈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磕头:“臣弟不敢的!臣弟只是,只是…”
赵予墨侧首看了一眼乖乖拎着箱子的临柏,眸光有一瞬的柔和。而后,他敛回神色,转身向龙椅方向跪下。
“陛下。”他道,“臣年幼丧母,及冠之年,父亲也战死沙场。赵氏一脉到臣这儿,除去些关系甚远的旁支,仅剩微臣一人了。”
临隽向他看来,且听他继续道:“若不是心系平南公主,有这么个盼许,臣现在,可能沉沦在某处酒巷,终日醉生梦死。平南公主于臣而言,早已不只是妻子那么简单。”
“旁人欲加害于他,与索臣性命无异。”
他这番话,落在对他有意的丽云耳中,形若剜心。她难过,又不得不为自己的蠢材弟弟想尽办法。
如今赵予墨把话撂在这儿,显然是不打算退让了。为避免更不可挽回的局面,她咬了咬牙,挪动膝盖,转向了临柏临柏方向。
“胞姐!”临澈眼睛通红,爬过去就要想扶起丽云。
后者拂去他的手,强忍着泪水,缓声道:“是临澈对你不住,我同你,赔礼道歉。”
她长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颤意:“丽云,自请罚去落云寺,带发修行三年。”
“胞姐!”临澈眼泪都快被逼落了,他哽着喉咙,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丽云比临柏年长两岁,至今未嫁,宫外早已流言四起。她若是真到落云寺带发修行三年,更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这样的请罚,于她来说屈辱难尽。
却没想到赵予墨根本不当一回事,依旧固执地跪着。
皇帝见状,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丽云。即便你愿为惠亲王承担罪责,此事由他犯下,他也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