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
春日宴事发之后,丽云很快就觉察到了胞弟的不对劲。她心生担忧,连夜闯入惠亲王府,逮着胞弟,便叫他将此事和盘托出。
被天子震怒模样惊吓到,深知自己闯了祸的临澈对胞姐深信无疑,当即抱着丽云一顿诉苦。
“胞姐!我,我是被小人蒙蔽啊!”
丽云听到这话又惊有怒:“真是你做的?!”
临澈脸色更加苍白,只道:“胞姐,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给临柏那丫头一个教训,那些人手,全不是我安排的!”
“不是你安排的?”丽云眉心一紧,“你仔细说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临澈手指发颤:“我被赵予墨打了以后,一直咽不下这口恶气,想寻个机会报复回去。后来有人给我提了个主意,说他有家人在宫中,春日宴时,可以偷偷往临柏酒杯里下一点泻药。那个药没有毒性,试菜的宫人吃了也不会有所觉察…”
“只要临柏离席,他的人就能将临柏带进湖心亭。临柏只是个哑巴,就算受了委屈也说不出来,赵予墨见了,只会以为她失了清白。到时候,赵予墨嫌她脏了,一定会将她丢弃!说不定还会休妻。”他结结巴巴,说,“胞姐,我也只是想帮你出气,我没想到…皇兄会如此生气…”
丽云气得捏紧拳,恨骂道:“糊涂啊!”
“赵予墨如今是什么地位?皇兄何等重视他,你看不见吗!你可想过,你欺辱临柏,打的事谁的脸面?是赵予墨,也是皇兄,更是我们整个皇家!你再怎么样,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啊!”
“且你知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吗?无名无姓,宫外之人!皇兄若追查到你头上,你该如何解释那些人的来历?如果向皇兄辩白,那不是你有心安插的细作?”
临澈脸色明显更白了,他嘴唇有些发颤。丽云看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事情插在你头上,临柏究竟没受到什么伤害,但也能辩驳,最怕的就是查不到。”
“查不到不是更好吗?”临澈赶忙道。
丽云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窗边,冷声道:“什么人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躲过追查?你就没仔细想过吗?”
临澈愣了一愣,显然没听懂丽云的言外之意。
她转过身,瞧见胞弟那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气得更是无语。
快步走到临澈面前,她压着火气,说道:“什么人最想让他死,你不知道?你怎么就拎不清呢!”
临澈听着听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背脊发凉,摇头喃喃道:“不会的,我可是皇子,我可是王爷,皇兄也不可能会信的!”
“通敌叛国的罪名一旦背上,即便你是皇子又有什么用?父皇多疑,连先皇后那位忠心为国的将门之女都能囚禁,咱们这位皇兄,你又期盼他能念什么手足之情。”
她冷哼一声,只说:“更何况这手足之情皆为假。”
临澈眸色慌乱:“胞姐,那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丽云沉默片刻,且说:“先按兵不动,静观局势再做打算吧。”
那日之后,丽云便派人小心潜伏在惠亲王府附近,仔细着任何风吹草动。直至今夜,她听耳目来报,称有人在街上行刺镇北侯和平南。
她心知再这么被动下去,临澈恐怕就再也牵扯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