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chapter32利用【我们要不……
“嗨,老公。”
钟誉听出来了,盛明之心虚,她心虚的时候就喜欢这么说话。
他没应,又听见盛明之甜丝丝的声音:“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呀?”
他态度温和,不急不躁:“问候一下你。”
“吃得好睡得香工作积极生活愉快,而且身边没有花花草草哦。”
“真的没有?”
钟誉有时候还挺喜欢听盛明之应付他的,她应付人的招数花样百出,不一定这一天就用哪一招在他身上,今天是胡说八道。
盛明之还是那样笑嘻嘻的态度:“我你还不放心吗?”
“小宝。”
是钟少惟的声音,盛明之的笑容消失了。
听筒那一头,钟誉冷冷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不、放、心。”
盛明之看了钟少惟一眼,示意自己在打电话:“不放心怎么办?现在飞回来吗?”
钟誉的轻笑声很明显:“明之,这几天有想我吗?”
这句话落进钟少惟的耳朵里,盛明之看到他的眸光陡然暗了一分,她知道的,钟誉发现了钟少惟的存在,又要跟她演戏了。
但她今晚厌烦了这种突然的戏剧性,她不想配合了。
“没有。”盛明之果断地按下挂断,看向钟少惟,挤出一个笑,“大哥,我们回去吧。”
“和阿誉吵架了?”
“没有。”
“大哥今天跟你说的事,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而且,就算你和阿誉离婚,也永远是钟家的三女儿,我们的关系不会断。”
盛明之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好。”
关于她挂电话这件事,钟誉什么都没说,她回酒店之后主动给他发了条消息:【我们要不别演了吧,挺没意思的。】
钟誉没回,她又发了一条:【等你回国,我有事情跟你说。】
他还是没回,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去泡了个热水澡。
泡澡的香薰是酒店会员特供,一股很淡的梨香,有助于入眠。她浑身浸在水里,一直到明显感受到水渐渐凉了还是没起来。
她今天有点累。
她的大脑一直都在疯狂地运转中,接触过的人、事,她的计划,一团乱麻的现状,完全占据了她的大脑,只有泡澡这段短暂的时间才能放空。
盛明之从头开始捋,事情怎么变到现在这个不受她控制的地步,中间的差错全在柏思勉。
又是柏思勉,他永远都在打乱她的头绪和计划。
盛明之起先决定恨他一辈子,但现在觉得没什么意义,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感受到了一点凉意,为了防止自己感冒,她从水里起来。
盛明之坐在电脑前看了一会儿自己这几年买的几支股票,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全部抛干净。
她这几年工作的薪资都不低,加上她的物欲在圈子里不算太高,房子车子之类的大头交易,钟华安不允许她自己出,每个月还要给她发零花钱,盛明之大致算了一下,几个户头加上保险年金,还有多项投资收益,现在她手上的这笔存款刚好够她一个人在任何地方维持比较合适的生活水平。
跟现在当然比不了,但顶多降级到是穿不了超季的衣服,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心慌的时候就去看一看小数点前的那一串数字,这能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等头发吹完了她才去看手机,钟誉只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半个小时前,他说他在开会。
她才不关心,反正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下一秒。
钟誉:【不是演的。】
钟誉:【第二条撤回。】
盛明之都快忘了自己发过什么了。
明之:【什么不是演的。】
钟誉:【你觉得呢?】
明之:【我怎么知道。】
她发完这行字,突然恍然大悟地擡起头。
不是所有顿悟的感觉都是好受的,况且这种猜测她之前有过几次。
盛明之对感情一向敏锐,很多事情她都看得出来,她试探过钟誉的,他自己说没有。
他们之间怎么会有呢。
钟誉:【你知道的。】
钟誉:【明之,等我回国,有事跟你说。】
明之:【你能撤回吗?】
钟誉:【我不会。】
明之:【你这样会让我睡不好的。】
钟誉:【你明天可以旷工,反正不是第一次。】
明之:【你是不是有病?】
他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钟誉没回她,在盛明之看来就是默认这个事实。
他脑子有问题。
盛明之急促地深呼吸了自己,她发现自己的心跳难以调节到正常的速度,脸颊似乎也有点热。这和少年时代的那种心悸完全不同,是一种意识到事情完全失控的感觉。
恐慌盖过她所有的情绪占了上风。
盛明之给钟誉打去电话,他那里很吵,似乎是在餐厅,周围的人说的语言她听不懂:“你回国想跟我说什么,可以现在说。”
“现在不行。”
她的语气有点尖锐:“为什么不行!”
这似乎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钟誉停顿了很久,才说:“现在我们都不太冷静,我不觉得这件事说出来对彼此有什么好处。”
“以后说也不会有好处的。”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哽住了,咽一口唾液,好像刀片一直下滑,很难受:“可以永远都不说吗?”
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但语气听上去又没有什么笑意:“不可以。”
“钟誉,别这样。”
他那头的嘈杂好像永远不会停歇,也始终没有回应她。盛明之觉得这样的等待很没意思,其实钟誉跟她说什么她都无所谓,他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事实。
如果这样想,她可能会轻松很多。
盛明之从来就不习惯于把道德的压力强加在自己身上,不然她活得也太艰难了。
她的声音很轻:“我准备睡觉了。”
钟誉好像在笑她刚才那句话:“你今晚能睡个好觉吗?”
她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睡不好还不是都怪你!每次睡不好都是因为你!”
“我以为每次因为我你会睡得很好。”
盛明之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一种跟刚才不一样的快。
其实钟誉不是第一次跟她说这样的话。以前他们异国的时候,两三个月会见一次面,钟誉如果要来美国找她,两人会提前打一通电话,但他们本来就不住在一起,接触的人和事全然不同,能聊的东西就那么一点。
她说话的尺度有时候比他还要大。
但今晚不一样,他们明明在说那么重要的事情,盛明之简直要被他气笑。
“明之,怎么不说话?”
“说你个头。”
钟誉的声线很快恢复那种平和的淡然:“等下有个会,你先睡吧。”
“钟誉,我们都应该记得当初为什么结婚。”她没头没尾地强调了这句话。
钟誉很快回应:“明之,你不能要求所有事情都一成不变。”
“但这件事情必须是。”
“为什么?”
“没有原因。你去忙吧,我睡了。”
盛明之挂电话的动作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好像多纠缠一秒都觉得浪费。
她习惯性睡前冥想,不管心绪多乱,总是能保持一段时间放空,她趁着这段时间入睡,就不至于失眠。
被暂时清空的思绪会投射性地钻进她的梦里,那些人和事杂揉起来,创造出一个熟悉的场景,但事件又混沌而陌生。
是在她在加州的公寓里,柏思勉来质问她为什么跟钟誉结婚。
盛明之听不清梦里她是怎么回答的,但柏思勉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场景一换,她跟柏思勉在嘈杂的酒吧里,他们坐在一起,眼前是灯红酒绿、电子音乐、热舞,而他们界限分明。
柏思勉问她愿不愿意和钟誉离婚,他可以帮她。
这次盛明之能听清她的回答,她说愿意,在这件事上,她需要他的帮助。
这一晚的梦很细碎,很多她认识的人都在她的世界里走了个过场又消失。
盛明之再醒来是上午十点半,像钟誉说的那样,一个很适合旷工的起床时间。
可惜的是这一整周的工作量都没有给她旷工的机会,她中途还去潭城的工程部出了趟差。元坤科技是海外注册的公司,大部分业务都不在国内,他们的工作习惯和柏氏不一样,为此要磨合一段时间,双方团队起了几次争执。
盛明之行事一向是看着圆滑,交谈的过程中好话说尽,但触及根本性的利益和原则问题,不用指望她让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