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定局 放心,九死……(2 / 2)

婚后悖论 木子江 2791 字 4个月前

他觉得钟誉不可以。等盛明之在他那里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比任何人都会先提离婚。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被动,还不如让她先提。

盛明之的肩膀抖了抖,手利落地指向门的方向:“出去。”

下午的会议盛明之没有参加,她一直待在自己办公室里休息,听她助理说,柏思勉在会上大发雷霆,指责高管办事不利,监管松泛导致前期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助理还说:“他们说小柏总是在为您出气。”

盛明之无力地扯扯嘴角,她脸有点白:“也就你们信。”

“盛总,您身体不舒服吗?”

“嗯,月经。我等一下翘班回去补觉,你顺便提早下班。”

助理忙应声,关切地让她多注意休息。

盛明之本来不想在公司待太长时间,但是等到她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说好翘班,结果还加班了。

一整个企发部灯火通明,都在加班。下午会议的结果是单方面紧急取消了和东立的合作,同一时间就开始对接和东立体量、业务相近的合作伙伴,当时就有几个备选项,东立是最优选,现在最优选出了差错,应该快速启动pnB止损。

中间又给部门开了个小会,等盛明之坐进自己车里已经八点半了,看了一眼手机,钟誉没有消息。

正常。

柏思勉的秘书在她发动车子之前追过来,拎着一只橙色的大袋子。

“盛总,这是我们柏总送您的。”

她很困,眼睛都没擡:“让他别搞贿赂这套。”

秘书小姐赶忙笑一笑:“不是的,柏总说是送您的新年礼物。”

“他脑子有病吧?”

秘书小姐不语,只一味地想把这个包递过来。老板找的理由也太扯淡了,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哪个正常人提前四五个月送新年礼物,要找也不找一个好点的借口。

盛明之将手伸出车窗,手指挑开盒子看了一眼,问她:“谁选的?”

“我选的。”秘书强调道,“但是是柏总亲自让我去挑的哦。”

盛明之朝她笑笑:“眼光真好。”

“那您这是愿意收下了?”

“喜欢吗?”

秘书一愣,支支吾吾的,下意识说了句喜欢。柏总让她去挑的时候也没说盛小姐喜欢哪一款,她当然挑的是自己觉得看入眼的,灰色的金扣康康总是缺货,她以柏思勉的名义去买,也要配不少货。

盛明之于是得逞地笑:“喜欢就好。送你了。”

“盛总......”

“柏思勉问起来就说我收下了,但是送你了!”

她扔下这句话,踩下油门,方向盘一转,跑车的发动机响起一声震动的轰鸣,朝着出口的方向扬长而去。

秘书小姐长长地叹一口气,又上去找上司复命。

柏思勉处理文件,头都没擡,意料之中地牵起嘴角:“她说送你你就收着,反正她收下了就是她的,想送谁送谁。”

秘书小姐今天花上司的二十万给自己买了一只喜欢的包。

-

盛明之回了别墅,一连两天都没去上班,柏思勉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也没接。

保姆阿姨看她脸色苍白,担忧地说:“盛小姐,您气色这么差,我这两天给您煲补气血的汤。”

她连连摇头:“那个汤好难喝,我不要。”

“但是您这样怎么行呢?”

盛明之无所谓:“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那您明天想吃什么?”

“我明天要出去,晚上不在家里吃。”

“您回来吗?”

她想想,说回吧。

阿姨体贴地笑了:“好。刚好明天花房送新的月季过来,您喜欢的藤本月季。”

盛明之这才看了一眼花瓶,里面的花有几天没换了:“您怎么知道我喜欢藤本月季?”

“我看每次换藤本月季,您都会夸的。钟先生也说过。”

她很慢地点了点头,她对花草谈不上有多偏爱的品种,但阿姨的话让她心情很好:“您的工资多久涨一次?”

“半年,怎么了?”

盛明之促狭地挤挤眼睛,说:“钟誉怎么这么抠门啊,我让财务三个月给您涨一次。”

阿姨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称谢,见她要出门,殷勤地一直送她到院子门口。

一辆商务车来接她,送她去泉城。

车停在那个有点老旧的小区外面,是她以前的家。这里的房子虽然年限久了一些,但房价一直很高,当初建的都是六十到九十平的刚需房,现在摇身一变学区的老破小,不少人买来为孩子上学,实际上没什么人住。

六楼的中层,没有电梯,住户大多是老年人。

老人抱着热情的比熊坐在石头长椅上晒太阳,偶尔能看见那么几个学龄前的小孩子,都格外留意这个戴着口罩、时髦又陌生的女人。

她来之前,还特地回自己家找这间房的钥匙,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又回别墅找,发现一直被她放在和可可送她的礼物一起。

婚房她的卧室,倒是无意之中放了不少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盛明之和盛温的家在顶楼,复式的结构,上面送了一个小阁楼,但那时候建房的通病,通往二楼的楼梯又陡又窄,她童年时就有些畏惧这个楼梯。

房子很久没人住了,也没人打理,所有家具都被白色的罩布盖住,踩在木质地板上,偶尔会发出吱呀的响。都不需要太大的动作,手轻轻一挥,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顶楼热得像个大蒸笼。

盛明之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么小的房子了,去了钟家之后,她的卧室比这整套房子都大,她住的每一套房子都有自己的起居室和衣帽间。

她是个珍惜当下的人,从来不怀念过去,这秉性说是嫌贫爱富也不为过。

童年里或好或坏的记忆,都应该留在过去,该忘的就忘干净。

盛明之没有久留,粗粗地看了一眼两个房间,径直上了楼。

悬空的木板楼梯,踩上去有点抖,这感觉和十岁的时候还不太一样。

那时候很担心哪一块木板会突然脱落,她掉下去摔个大跟头,现在只是抖,就算真的踩空,也只是摔一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多事情对她来说都已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阁楼里有一只樟木箱子,现在还放在盛明之记忆中的位置。她小时候听别人说泉城的姑娘结婚的时候都会有一只大箱子,但她母亲并没有结过婚。

据说她阿婆阿公以前是小老板,所以才在那个年代就供盛温去法国读艺术了,但书读到一半,家里破产了,后来怎么样,盛明之不知道。

她了解的只有这么多,盛温以前不爱提起这些,也没有别人跟她说,因为她母亲没什么朋友。

因此那一年钟华安出现的时候,小小的盛明之还挺惊讶的。

关着门的阁楼里,她听见盛温和钟华安争吵的声音,盛温歇斯底里,她说十句,钟华安回一句,到后来钟华安好像也很生气。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总之很吵,盛明之就跑出去找可可玩了。

那一天她直到晚上才跑回家,盛温和钟华安坐在沙发上,盛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跟一个陌生女人走。

盛明之简直要气疯了,她一边气一边哭,又急又怕,眼泪鼻涕糊在一起,像一只被人遗弃的狼狈小猫。

不过后来看见来接钟华安的那辆宾利,盛明之就不哭了。

盛温就说她是小白眼狼。

以前的木工技术很好,那只樟木箱子除了落灰,看不出一丝腐蚀的痕迹,打开之后,潮湿陈旧的木香扑鼻而来。

箱子里的东西很乱,盛明之拨开堆成一堆已经泛黄发霉的千纸鹤,翻出一包捆起来的画笔。

她要找的就是这个。

她给慈和疗养院的院长打电话,说:“我想见见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