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chapter24盟友“你是不是……
盛明之觉得今晚的钟誉特别没道理。
他从来都不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但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盛明之看不准他的态度了。
她本来想为自己的晚归解释,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盛明之背对着他,用被子蒙住头,她不想动:“你去睡沙发!”
话音才落,听见背后一阵被子翻动的声音,空气被羽绒被轻轻地压下去,连同她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莫名地拽了一下。
盛明之闷头在被窝里,试图靠冥想清空头脑杂乱的思绪。
左边没了声音,她略有一些烦躁地把头露出来,却发现自己被箍进了一个更紧实的怀抱。
钟誉没走。
他不仅不走,还把她抱得更紧了。
盛明之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喘不过气,心理上和生理上双重的。
他的额头抵上她光滑的肩膀,额前几根湿发的发尾扎到她的皮肤上,盛明之却没动。
钟誉还是问了:“去见谁了?”
卧室里没有开灯,他说的那些字飘在看不见的黑暗里,盛明之困了。
“你管不着。”
“你放我鸽子。”
“谁让你等我了?”
“你。”钟誉说罢,在盛明之的肩头吻了一下,连同鼻息洒在她脆弱的脖颈。
此刻她好像将致命的地方暴露给他了,只要他轻轻一咬。但她知道她的命门不在这,她比任何人都特殊,连他也找不到。
盛明之抓过他搂住自己的那只手臂,在他的小臂处狠狠咬了一记。
钟誉的笑意从喉间溢出来,喉结轻动了动:“咬得好。”
“滚蛋!”
盛明之困了,没心思跟他周旋,也不想花时间化解他的猜忌。
钟誉没再出声,不过几分钟之后,她的呼吸变得很平稳,照旧是什么都不记挂在心上,沉沉睡过去了。
只有她还睡得着。
她不想被他抱着,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下,钟誉松开手,靠向另外一边的床头柜。
他们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她倒是睡得快,但他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完全睡不着。
这个人还是盛明之,他现在名义上的妻子。
在这十三年的记忆里,钟誉记得盛明之只失眠过一次,只不过她的彻夜难眠,她的心事重重,从来都跟他没关系。
钟誉去客厅睡了。
盛明之回来的时候把包扔在沙发上,夜半,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把本来就眠浅的钟誉吵醒。
手机的荧光从包包的开口处泄出来,像淌了一地的毒药。
钟誉没有窥视盛明之隐私的癖好,即便他知道她的手机密码。
-
盛明之第二天醒得很早。她昨天睡得晚,原本计划在周日睡到日上三竿,但七点半准时醒过来,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抓着被子盖过上半身坐起来,床边没有另外一个人。
窗帘很厚重,只有贴地的那一条缝隙漏出一线光,只够她看清床上的褶皱,床单的一角被掀开,一片混乱。
事实证明,昨晚他们的动作实在不算小。
从上到下,他把她翻来翻去,换了好几个姿势。
她的衣服全都掉在地毯上,揉皱了,就算捡起来也不想穿。
但这不是她的房间,她还得穿过客厅,走回自己的衣帽间去找衣服穿。她去摸床头柜,发现自己手机也不在这里。
盛明之烦了起来。
“钟誉!”她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她就是不想穿地上那些衣服!
房门被人推开,钟誉半身倚着,好像是被她吵醒的,看她的眼神当真有点不耐烦。
“大早上你要干什么?”
她警惕地将肩膀一并缩进被子里:“我没衣服穿。”
钟誉慢悠悠地扬起眉,盛明之察觉到一丝不妙。
他朝地上的衣服点了点下巴,有点坏:“这不是?”
“我不穿这个。”
“那没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钟誉站直了,主动向她展示自己的手臂,那上面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粉红色牙印。
她咬得真不算轻。
为了让盛明之看清楚,钟誉特地把房间的灯打开了。
她的眼睛被闪了一下,别过头便听见他的怪罪:“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忘记自己干过什么了?”
“你跟我计较什么?”
“为什么不能跟你计较?”
盛明之明白了,钟誉今天铁了心要跟她吵架,吵就吵,论吵架她就没输过:“你以前都不!”
他笑了,站到床边,双手抱臂,但依旧故意露出那个牙印:“明之,那你替我算一算,你还做过什么值得我计较,但我没计较的?”
盛明之扯扯嘴角:“说的你好像很宽宏大量一样。”
“是吧?”
她低声:“幼稚死了。”
“什么?”
盛明之挤出一个甜蜜的笑意,又用被子把头蒙住:“没什么呀。我要睡回笼觉啦,老公晚安。”
钟誉摆明了不想帮她忙,她选择采取缓兵之计。
照理说他们哪里没见过,但她就是不想什么都不穿站在他面前,这感觉——很奇怪。
她一直将头蒙在被子里,像一只缩头乌龟,没仔细去听声音,也不知道钟誉走没走。
按他昨晚的作风,应该没走。
盛明之真不知道钟誉犯的什么病,就算她咬了他,也是昨天他先来招惹她,她不过是还嘴而已,非要这么计较干什么!
她在他的房间,睡在他的床上,周身都被她的气息强烈而滚烫地包裹住。
盛明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热了耳朵,连同面颊一起在闷热的被窝里升温。
耳边听见锁扣的声音,她探出头,不管满头黑发乱糟糟地蒙在眼前,钟誉出去了,顺便帮她关了门。
当然,没给她拿衣服。
盛明之上一次因为衣服的事情这么窘迫还是十七岁。
那个盛夏的夜晚,她在钟誉的书房里听见了此生最喧嚣的蝉鸣。
鼓动的心脏,那根若隐若现却不能触及的底线,难以启齿的原因,还有他的气息。
从十六岁到十七岁的一整年,对盛明之来说都很难熬。隐没的真相被人拎出水面,她并非从来都有这样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她宣泄的出口拒绝了她。
所幸那一晚上,钟誉还愿意作为一个盟友帮她一次,否则她的叛逆之举实在难以脱身。
但这次钟誉不帮忙了,他似乎想说他们的契约到头了,但远远没有。
事情在朝着盛明之难以完全掌控的方向崩坏,也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破坏,她觉得自己离那个点越来越远了。
盛明之坐在床上,望着地毯上凌乱的衣服,脑海里渐渐浮现钟誉手臂上那个牙印。
她还真没想过会留这么明显的痕迹。
盛明之一旦倔起来,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主意,她今天偏就不要穿地上的衣服了。
她需要向钟誉确认他们的盟约是有效的,他是以她的盟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而不是其他任何。
钟誉的手机在床头,她试了一次密码就开了。
他自己的生日,盛明之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
她没想查他手机,只是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钟誉很快就接了。
盛小姐很有礼貌地征询意见:“我要穿你的衣服。”
“不可以。”
“但我已经在你的衣帽间里了。”
盛明之轻轻笑了一声,在听筒里听见钟誉的脚步声,她说:“我锁门了,你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