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以后要当先生的，得多学些

晨光刚爬上窗棂，周沉就急匆匆地闯进了书房。

他手里攥着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督军，黑虎山的探子传来密信。

段温玉放下钢笔，拿过密信。

信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新增德制山炮一门，匪兵训练完毕，雷行海频繁出入议事堂，恐有大动作。

终于按捺不住了。

段温玉冷笑一声，指节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他拿起电话拨给顾潇，铜制拨盘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明日行动。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这四个字。

段温玉走到地图前，红铅笔在黑虎山周围画了个圈。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司珏腕上的伤痕——也是这般狰狞的红色，只是更令人心痛。

司珏坐在主屋的窗边，淡蓝色长衫被晨风吹起涟漪般的褶皱。

木簪松松挽起的长发垂下一缕，随着他翻动医书的动作轻轻摇晃。

阳光透过宣纸，将那些药方和xue位图映得半透明。

公子。翠儿轻手轻脚地进来：该用午膳了。

司珏擡头，嘴角扬起个浅笑：督军回来吗？

刚来电话说在路上。

话音未落，院外已传来汽车引擎声。

段温玉大步走进来，军装沾着尘土，却在看见司珏的瞬间柔和了眉眼：在看什么？

《本草纲目》。司珏合上书，露出封面上烫金的字：苏大夫说...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段温玉皱眉接起，听筒里传来顾潇的声音。

司珏看见段温玉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怎么了？挂断电话后，司珏轻声问。

段温玉将他的手包在掌心：明日要剿匪。

顿了顿：雷行海在黑虎山，顾潇说已经准备好，四门大炮，最精良的武器。

佛珠在司珏腕间轻轻碰撞。

他垂下眼睫，遮住骤然暗沉的目光：我等你回来。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

段温玉不断给司珏夹菜，自己碗里的饭菜丝毫未动。

司珏忽然伸手复上他的手背：阿玉，我会好好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段温玉突然想起老僧说的劫数，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我让苏辰和柳轻风来陪你。他最终只说出这一句。

司珏摇摇头，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我看戏文就好。

他指向案头那摞线装书：以后要当先生的，得多学些。

段温玉离府时，回头望了一眼。

司珏站在廊下对他挥手，淡蓝色身影渐渐模糊在阳光里。

这个画面莫名让他心头一颤，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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