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比菩萨跟前的莲花还干净

晨光透过纱帘时，段温玉已经批阅了三份军报。

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墨迹偶尔晕开——那是他分神去看床上人的缘故。

司珏还在熟睡，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腕间的佛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醒了？段温玉放下钢笔，看见司珏正望着自己。

阳光在那双眼睛里洒下碎金，比昨日又明亮了几分。

司珏撑起身子，丝绸睡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阿玉，以后去书房办公吧。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不会再...那样了。

钢笔在文件上洇出个墨点。

段温玉想起老僧说的劫后或有新生，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他走向床边，军靴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司珏看出他的迟疑，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

段温玉猝不及防跌坐在床沿，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脖颈。

放心，司珏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这句话像钥匙，瞬间打开了段温玉苦苦压抑的情感。

他猛地将人按在锦被间，吻得又凶又急。

司珏的唇瓣柔软温暖，带着晨起的慵懒气息。

段温玉的手本能地滑向那截细腰，隔着丝绸感受熟悉的曲线。

唔...司珏突然僵住，手指揪紧了床单。

段温玉立刻停下，撑起身子看他——那双眼睛紧紧闭着，睫毛颤抖如风中的蝶翼。

阿珏，看着我。段温玉用指腹摩挲他泛红的眼角。

司珏睁开眼，泪水已经蓄满眼眶：对不起，我...

嘘。段温玉吻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泪：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翻身下床，从抽屉深处取出个牛皮纸包：看，我藏了什么。

纸包里是他们在海城的照片，有一张合照装在相框里。

相框，笑得眉眼弯弯。

放在桌上好不好？司珏拿着唯一一个相框，看着里面两人的合影，指尖轻轻抚过：随时都能看见。

阳光穿过相框玻璃，段温玉眼底映出细碎的光斑。

他突然觉得，或许菩萨真的听见了他们的祈求。

——

午后后院的凉亭爬满了紫藤，垂落的花串像无数小小的风铃。

司珏撒了把鱼食，锦鲤争相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石阶。

柳哥儿。他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柳轻风正修剪一株病梅，剪刀咔嚓一声截去枯枝：等雷行海死了。

金属冷光映出他眼中的恨意：我要亲眼看着那畜生断气。

司珏腕间的佛珠突然断了线，紫檀木珠滚落一地。

他蹲下身去捡，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柳轻风连忙过来帮忙，却听见一声极轻的：我也是。

满地木珠映着阳光，像一滩凝固的血。

司珏盯着自己右腕的伤疤——这道伤口彻底断了他的针灸之路。

苏辰珍藏的那套银针，再不会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了。

捡着佛珠，司珏开口呢喃：“再也拿不了银针了，倒是浪费了苏医生的一片苦心。”

抓药也是医术。

柳轻风突然说：张仲景的《伤寒论》你都能背了，还怕开不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