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练习到日头西斜，司珏的指尖已经磨得发红，但终于能连续五次准确刺入纸面不歪斜。

明天辰时过来。苏辰收起银针：先认药材，再练手法。

这就是收徒了！司珏欢喜地行礼：谢谢师父！

别这么叫。苏辰摆手：我只是教你些皮毛。

离开药房，司珏脚步轻快。

回到主屋时，他特意整理了段温玉的书桌。

文件分类放好，钢笔灌满墨水，甚至注意到砚台里的墨快干了，亲自研磨新墨。

指尖抚过桌沿，想起昨夜就是在这张桌上...司珏耳根发烫，赶紧摇头甩掉那些画面。

晚饭时分，段温玉还没回来。

司珏带着妹妹和苏辰在前厅用膳，说起学医的事。

苏医生答应教我医术了！他给司玥盛了碗汤：以后哥哥也能给你把脉。

司玥欢呼雀跃，苏辰却泼冷水：先认全百草再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军靴声。

段温玉大步走进来，军装沾着尘土，脸色也不太好看。

督军？司珏起身相迎：出什么事了？

段温玉看到他们三人围坐吃饭的样子，神色稍霁：没什么，军营里些琐事。

目光落在司珏身上：听说你今日找苏辰学医了？

司珏心头一跳——段温玉虽然不在府中，却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嗯...他小声应道：我想着...总得会点什么...

段温玉突然揉揉他的发顶：挺好。

转向苏辰：好好教，别藏私。

苏辰轻哼一声，继续吃饭。

司玥乖巧地给段温玉添了碗饭：督军辛苦啦！

段温玉点头轻笑，他挨着司珏坐下，顺手夹了块水晶肴肉给他：学得如何？

说起这个，司珏眼睛顿时亮起来：苏医生夸我记性好！今天我背了《本草纲目》和《伤寒论》，还学了持针手法...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没注意到段温玉眼神越来越柔。

往日谨小慎微的司珏，此刻眉飞色舞的样子鲜活极了。

...就是药材太难认，我分错了三处...说到这，他有些沮丧地垂下头。

第一次就能这样，很厉害了。段温玉捏捏他的后颈：当年我学认枪械零件，花了三天才记全。

这是...在安慰他？司珏心头一暖，不自觉地往段温玉身边靠了靠。

饭后，司玥乖乖回房休息。

苏辰也告辞离去，临走前丢给司珏一本《汤头歌诀》：明天考你。

主屋里，段温玉脱下军装外套，露出被汗浸湿的白衬衫。

司珏连忙拧了热毛巾递过去：军营里很忙？

雷行海最近小动作不断。段温玉擦着脸，突然话锋一转：为什么突然想学医？

司珏正帮他解衬衫扣子，闻言手指一顿：我...不能总靠你养着。

声音越来越小：而且妹妹的病...

下巴被擡起，段温玉直视他的眼睛：司珏，你不需要有用才能留在我身边。

司珏鼻子一酸，慌忙低头：我知道...可我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想成为有价值的人。

段温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将他拉进怀里：学吧。

下巴抵在他发顶：不过别太累，毕竟...你晚上已经很累了。

司珏羞愤的钻进他怀里：“督军～怎么又说出来？”

段温玉挑眉：“怎么又叫督军了？”

司珏擡头正色起来：“以后咱们两人时，我叫你阿玉，外人面前我还是叫你督军吧！”

段温玉轻笑：“为什么？”

司珏认真的说：“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恃宠而骄，等到我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时，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阿玉。”

段温玉摩挲着司珏的耳垂：“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

司珏依然态度坚决：“我在意，我一定要努力，努力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跟前。”

段温玉宠溺的亲了司珏一口：“行行行，随你。”

夜里，司珏就着灯读《汤头歌诀》。

段温玉处理完文件，从身后抱住他：这么用功？

苏医生明天要考...司珏突然轻呼一声，书掉在床上——段温玉的唇正流连在他后颈。

阿玉！他红着脸推拒：我还没背完...

我帮你。段温玉抽走书：小柴胡汤的组成是什么？

柴胡、黄芩、人参...司珏边答边躲着颈间的亲吻：半夏、甘草...啊！生姜和大枣！

答对了。段温玉咬着他耳垂低笑：奖励是...

帐幔垂下，烛光摇曳。

那本医书被遗忘在床边，直到烛火燃尽，月光洒落一室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