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试着扎这张纸，不能抖，不能歪

晨光透过纱帐时，司珏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身侧床榻早已空了，只余凹陷的枕痕和淡淡的冷松香。

他伸手抚过那处痕迹，唇角不自觉扬起。

昨夜与之前都不同——没有疼痛，只有让人战栗的欢愉。

段温玉温柔得不像话，事后还亲自给他上药...

唔...司珏把脸埋进枕头，耳尖发烫。

那些缠绵的画面在脑中闪回，羞得他脚趾都蜷起来。

慢吞吞地洗漱更衣，他选了件淡青色长衫——段温玉最爱看他穿这个颜色。

对镜系盘扣时，腕间银链滑出袖口，麦穗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阿玉...他轻声念着这个新称呼，舌尖像含了块蜜糖。

先去看了妹妹。司玥正跟着翠儿学绣花，见他进来，眼睛一亮：哥哥！

随即促狭地眨眨眼：今天起得真晚。

司珏耳根一热，转移话题：药喝了吗？

喝啦！司玥举起空碗：苏医生说再扎三天针就能换方子了。

提到苏医生，司珏突然想到什么。

这些日子在段府吃穿不愁，可他总不能一直做个闲人。

段温玉待他再好，他也要有自己的价值...

玥儿，他整理妹妹的发辫：哥哥想跟苏医生学医术，你觉得怎么样？

司玥眼睛瞪得溜圆：哥哥要当大夫？

随即兴奋地拍手：好啊好啊！我哥哥最聪明了！戏文看两遍就能记住！

这话倒不假。从小班主就夸他记性好，再难的唱词听两遍就能倒背如流。

司珏笑着捏捏妹妹的脸：那我去找苏医生。

苏辰正在药房整理药材。

见司珏进来，只是略一点头，继续称量手中的当归。

苏医生...司珏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袖：我想跟您学医，可以吗？

药秤微微一顿。苏辰擡眼看他：为什么？

我...司珏抿了抿唇：不能总闲着。而且妹妹的病...我想自己能帮上忙。

苏辰放下药秤，目光如炬：学医不是儿戏。要背《黄帝内经》，识百草性味，甚至...

从针囊抽出一根银针：学针灸时扎错xue位会出人命。

司珏没有退缩。

他直视苏辰的眼睛：我能吃苦。小时候背戏文，班主的戒尺打肿手心也要背完。

两人对视片刻，苏辰突然拿起本《本草纲目》扔给他：先背这页。半刻钟后考你。

那是当归条目，密密麻麻写满性味归经。

司珏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读起来。

药房里只有翻页声和捣药声。

半刻钟后，苏辰刚放下药杵，司珏已经合上书：当归，味甘辛，性温。归肝、心、脾经...

一字不差，连注解都分毫不差。

苏辰眉毛微挑，又抽了本更厚的《伤寒论》。

司珏同样在规定时间内背完指定段落。

记忆力确实不错。苏辰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但学医不光靠背书。

他取来一包混好的药材：把这些分开，按根、茎、叶归类。

司珏小心地拨弄那些干燥的植物。

没有经验的他只能靠形状和气味分辨，进度很慢，却异常专注。

一个时辰后，他额上沁出细汗，但药材已分门别类摆好。

错了三处。苏辰指出几片相似的叶子：不过第一次能做到这样...顿了顿，还算可塑之才。

这就是同意了！司珏眼睛亮起来，正要道谢，苏辰却已转身取来一套银针。

手法稳是学针灸的关键。

他将针递给司珏：试着扎这张纸，不能抖，不能歪。

细如发丝的银针在司珏指尖轻颤。

他屏息凝神，回忆苏辰给妹妹施针时的姿态，手腕悬空，缓缓刺下——

第一针，纸面凹陷却没破；

第二针，针尖滑开；

第三针...终于稳稳刺入。

手腕太僵。苏辰突然从身后握住他的手：针灸讲究轻、巧、透，像这样...

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的，带动银针以特定角度旋转刺入。

司珏能闻到苏辰身上淡淡的药香，和段温玉凌厉的松木香完全不同。

我...我再试试。他红着脸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