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等你
婚期定下后,贺郗礼比之前更忙了,准备两人结婚时的必需品,请帖,喜糖,伴手礼等等,都是两人仔细挑选的。
临近一月,温黎为了婚礼,注重皮肤保养,不敢再熬夜,每当贺郗礼投喂她,她都摇头拒绝。
可惜总拗不过男人,温黎只得多吃上几口,平时靠运动多锻炼来消耗能量。
贺郗礼瞅着她跟猫似的,睨她:“行了,该吃吃该喝喝,给你定制的婚纱你穿着完全没问题。”
提起婚纱,温黎莫名红了脸。
那天,她试婚纱出来,懒散站在一旁的男人看着漫不经心,像是不甚在意的模样,搞得她还有点不自信。
直至晚上贺郗礼拉着她弄了几乎一整晚,她什么好话,什么饶都求过也无果,温黎才知道这男人就是人面狗心,使劲儿的折腾她。
除了忙婚礼事宜,温黎还在发愁一件事。
陪嫁品都是父母准备的,可她如今没有亲人,想到已经过世的秦秀英,温黎心情难耐,眼眶泛酸。
秦秀英从小将她养到大,两个人相依为命,然而她如今生活越来越好,她的奶奶却无能享福。
温黎不想将糟糕的情绪带给贺郗礼,她消化好心情后,在陪嫁单上写上:
南潭老房子一栋
现金5787600元
写完,她长叹一口气。
五百七十多万里,其中五百二十万是贺郗礼给她的。
而贺郗礼给她的,数不胜数。
根本没办法相比。
身后忽地勒过一道温热,她偏头,贺郗礼俯身凑过来,温黎连忙将陪嫁单翻到桌面。
男人低哑的轻笑声落在她耳畔:“怎么,还不让看,这么保密?”
温黎是觉得尴尬,她扭捏半晌将陪嫁单翻过来:“也没不让看,只是没什么可看的。”
贺郗礼看着她,低眸看着那红色卡片,他眉梢轻佻。
温黎半晌没听到他的话,她往后靠,抵着男人的下巴:“你挑眉是什么意思呀?”
贺郗礼大掌勒过她的腰,温黎被男人抱在他腿上,他低头散漫笑出声:“谁要你的东西,你只需要提供一样。”
温黎对上男人漆黑玩味的眼眸,她睫毛微眨,下意识问:“什么?”
贺郗礼本就生的高大,她坐在他腿上,仰着头也只能到男人的锁骨处。
男人搂着她,睨她:“笔给我。”
“喔。”
温黎将黑笔递给他。
贺郗礼从身后抱着她,侧脸贴着她的面颊,修长骨节分明的指节握着笔,在她的陪嫁单上已经写上去的那两行划去,而是在第一行写上两个字。
——阿黎
温黎心尖漏跳一拍,她耳尖腾地发热,身后男人挟着揶揄地笑着,唇在她耳尖点了下。
贺郗礼低沉的嗓音像是印记烙在她心底:“我只要阿黎一个,足矣。”
温黎被他撩得脸红心跳的,躲在男人胸膛里不出来。
十二月,京北还未曾下雪。
温黎每天醒来都会看天气预报,今年是她和贺郗礼重新在一起的第一年,也不知道今年京北是否还会下雪。
想起那年贺郗礼为她庆生,装作熊玩偶的模样给她递奶茶的雪天,温黎觉得无比遗憾。
如果当时将他认出来,那该多好。
“今年好像是个暖冬,京北可能不下雪了。”中午吃饭时,覃琴吐槽,“这都十二月份了,也没觉得很冷,哎,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看雪,还想在下雪天去故宫逛一圈呢。”
温黎有些遗憾:“我也希望下雪。”
胳膊被覃琴撞了下,温黎偏头,撞上她揶揄的眼神:“是想跟贺总看雪吧?”
被戳中心事,温黎也没否认,她点头:“以前在南潭,我们那儿从来不会下雪的,贺郗礼曾说过陪我看雪。”
然而在南潭的那年,他已经让看她看过,那场不属于南潭的雪。
“哎呀安啦,肯定会下的,放心。”
“嗯。”
一直到十二月下旬,京北还是没有下雪,温黎已经做好今年京北不再下雪的心里准备了。
周六,温黎被贺郗礼从被窝里捞出来。
她迷蒙着双眼:“怎么了?”
贺郗礼瞅着她凌乱的头发,大掌压了压,笑:“起来,带你去拍结婚照。”
温黎有一瞬呆滞:“什么结婚照。”
男人睨她,从衣柜里翻出来她最厚的衣服,给她套上:“你说什么结婚照?”
温黎迷瞪过来,她“奥”了声,起床洗漱,收拾好,两人坐电梯到车库,贺郗礼启动引擎,车子在高架急速行驶。
温黎问:“我们去哪儿拍?”
贺郗礼磨着方向盘,看她眼,嘴角勾起:“保密。”
车子在机场停下,温黎才知道他们是要飞国外,具体哪里,贺郗礼保持神秘,她也期待他们的目的地便特意没有去关注。
十多个小时后,贺郗礼牵着温黎的手下飞机。
下飞机的那一刻,温黎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远处伫立的连绵高峰铺满了雪,漫天的雪花粒簌簌地往下落,空气里都弥漫着雪意,冷冽的风夹着的雾气,整座城市仿佛乘坐在水雾里。
温黎感受到雪粒融化在额头上凉意,她兴奋仰头,正对上贺郗礼黝亮的眼神。
“好美啊这里。”
“还有雪!”
贺郗礼挑眉,嘴角撩着,他笑:“就知道你会喜欢。”
温黎被男人搂在怀里,他低头攥着她的手揣兜内:“冷不?”
她点了点头:“比京北冷,毕竟下雪了嘛。”
贺郗礼单手拉开拉链,大掌一掀,将温黎裹进怀内,男人低声道:“走了,先去免税店买身羽绒服和必需品。”
温黎鼻尖萦绕着淡淡柑橘和清冽的气息,她被他拥着,从场外走进机场内。
买好两套衣服和必需品,贺郗礼和温黎走出机场,两人租了辆车开往火车站。
温黎看了手机,也终于知道这里是哪里。
阿尔卑斯山。
这是温黎第二次来国外,也是第一次真正与贺郗礼一同看雪。
她兴奋地从地上抓了把雪捏成硬邦邦的雪团,趁着贺郗礼不注意,往他脖子上砸。
男人轮廓深刻硬朗,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敢砸我?”
温黎被他养得胆子如今大得狠,她又从地上揉了一团:“敢啊,有本事你来砸我。”
贺郗礼轻挑了下眉,在他有动作之时,温黎连忙往前跑。
哪儿知身后男人捉住她的月要,一个大力,温黎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扛在肩膀上,一声脆响在她。部拍了下,耳旁传来贺郗礼低沉揶揄的嗓音:“还打不打了,嗯?”
温黎红着脸,她紧紧抓着男人的短削的头发:“不打了,快放我下来。”
贺郗礼侧脸线条锋利又挟着野性的硬朗,他侧眸,嘴角上扬,勒着她的月要,一个翻转,温黎尖叫出声,人像是被摊煎饼似的来了个360度旋转,被男人放在地上。
温黎头还是晕的。
贺郗礼懒洋洋地笑:“这就晕了?”
温黎懵了会儿,突然又觉得刚才被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还挺有意思的。
“以后咱们要是有宝宝了,宝宝肯定喜欢这项游戏。”
贺郗礼掀起眼皮,嘴角提着,笑得有点坏:“想要崽了?”
温黎耳尖发烫:“哪儿有,我意思是,刚才那游戏挺好玩的,以前在电视里见过父母把宝宝也是在空中翻转,就,感觉以后我们要有孩子,肯定也会喜欢。”
贺郗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温黎想起上次被他带到环山公路时,对要小孩儿的态度似乎并不热衷,每回措.施也都很谨慎。
“你是不是其实不怎么喜欢小孩儿啊。”她问。
贺郗礼低头看她,一向痞气的脸庞此时挟着认真与一本正经:“你还小着呢,先把身体养好,知道吗?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娶你,并不是一定要生孩子,一切自然要以你为主。”
“何况,生孩子很疼,我并不想让你受罪。”
温黎怔在原地,她难以形容此时的情绪。
以前温成和赵林晴只顾着工作,将她丢给秦秀英,也从来不回家看她,她总被同班同学在背后议论她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
她也曾想过,想过他们为什么不要她,却偏偏非将她生出来。
也许受了南潭那里的思想,温黎也总觉得结婚后必须要有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除此之外的想法。
以她为主,以她的身体为主。
温黎挽着男人的胳膊,心里被甜蜜席卷。
其实更深层的原因,贺郗礼担心温黎出意外。
这段时间,他查了不少怀孕生孩子的事,孕期水肿,孕吐,反胃,烦躁,甚至还会抑郁,他们两个人身高差过大,他担心孩子长得大,她会出现难产,若在生产过程中若出现羊水栓塞,死亡几率达到百分之百。
看完这些内容,贺郗礼怎会想让她生崽。
两个人踏上去往阿尔卑斯山的列车,一路上的风景很好,漫天的山景,树木被覆盖,像是身处于童话世界。
到了阿尔卑斯山脚,贺郗礼带着温黎住进度假酒店。
这家度假酒店有水疗中心即天然温泉,滑雪也可以直接坐上前往滑雪场区进行滑雪。
两人在酒店里点了餐,吃过饭,长途飞行十多个小时,温黎困得不行。
“困了?”酒店暖和,贺郗礼只穿着身黑色卫衣,他敞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温黎困意泛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先泡个温泉,睡一觉,明天预约的摄影师会提前过来。”
“拍完照,明天带你去滑雪。”
温黎听到滑雪又觉得很精神:“好。”
“不过。”她为难地说,“我还不会滑雪,滑雪难吗?”
贺郗礼眉梢轻佻,他睇她眼,嗤笑一声:“你把你男人丢哪儿了,有我在,教练都不必请。”
温黎知道贺郗礼在运动方面极擅长,有人教,她也就放心了,对之后的活动充满期待。
酒店里的水是天然温泉水,游客可以在套房内泡温泉,也可以在酒店里专门的温泉泡池里泡温泉。
温黎懒得再出门,她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池,温泉水早已经被贺郗礼提前放满,她泡进去,滚烫的温泉水浸泡在她身体,她舒服地躺在池边。
正泡着,门被推开。
高大男人走进来,浑身带着强烈的侵略感,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温黎红着脸,别过眼,将自己埋进浴池内,一边懊恼忘记将浴室门锁上。
浴池水声四溅。
贺郗礼将人扯到他怀里,嗓音压着戏谑:“都结婚多久了,还不能一起泡个温泉?”
温黎感受到什么,她指尖抓着浴池的边缘,咬唇:“也能吧。”
身后男人眉梢挑着,嘴角撩着,看起来蔫坏蔫坏的,他凑过来:“什么叫也能吧。”
温黎浑身发烫。
最后温泉泡了,她人也被他欺负了够,好在贺郗礼考虑到第二天拍摄的情况,没怎么狠折腾她。
一觉睡到天亮,温黎被男人吻醒,她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呼吸不畅,她伸手将贺郗礼推开,却被一道温热轻啄在她额头。
“外面下雪了。”男人刚睡醒时的嗓音低哑带着点哑,就这么荡在她耳边。
听到下雪,温黎一下子睁大了杏眸,她下意识坐起来,对上贺郗礼玩味的眼神后,她才发现身上的痕迹显眼到心惊,她的脸晕着绯色:“不许看!”
贺郗礼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笑,低低哑哑地:“你人都是我的,还怕让我看啊?”
温黎连忙又钻回被窝,下一秒,月要间一紧,男人将她裹进被子里,将她抱起,走到落地窗将她放下。
窗帘“唰”地被拉开——
绵延的山峰,成片的森林里白雪皑皑,不远处的木屋屋顶的雪被压得极厚。
比昨天的雪还要大。
男人搂着她,两人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雪景。
仿佛多年前的遗憾,就此补偿。
九点半,贺郗礼预约的摄影师,化妆师和发型师已经到来。
贺郗礼没有化妆,只简单打理下发型便好,温黎化妆浪费的时间比较长,她担心男人等得久,时不时看他几眼,贺郗礼走过来,俯身凑在她身旁:“怎么了?”
温黎正在做发型,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她问:“好像需要你再等挺久的。”
男人嘴角上提,轻笑出声:“那就等呗,多大点事。”
贺郗礼说完,站在露天阳台打了通电话,没过一会儿,酒店工作人员送来几盘甜品和热饮。
摄影师,造型师,每个人都有份。
贺郗礼给温黎点的热牛奶,他将吸管放进牛奶杯里递给她。
温黎看着造型师,摄影师手里的热奶茶,她眼巴巴地看了眼:“不太想喝牛奶。”
贺郗礼懒散地靠在一侧看她:“先喝半杯牛奶,再给你点一杯奶茶。”
昨晚好不容易以为贺郗礼把牛奶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给她补了回来。
自从住在一起,温黎每天一杯牛奶不间断。
见没得商量,她只好应下:“好吧。”
等贺郗礼离开,摄影师和造型师忍不住道:“你老公长得又帅又带劲儿。”
“身材也好,完爆男模,比男明星还要帅。”
“没想到对人这么体贴。”
温黎看向远处长腿懒洋洋窝在沙发的贺郗礼,似是察觉到她的眼神,男人漫不经心掀起眼皮,挑眉,四目相对。
她莫名热了脸,扭了回去。
两个小时后,温黎做好造型也换好了婚纱。
这套婚纱是来自法国著名设计Bell设计的法式公主泡泡袖婚纱,温黎长发也被编了发,缀着还藏着露珠的白山茶花,耳坠也是小小的山茶花。
化妆师和造型师看着温黎,忍不住感叹:“好漂亮。”
温黎不好意思地道:“谢谢。”
“都是你们的功劳。”
“哎呀都不要互相谦虚了。”
过了会儿,摄像师说:“你老公对你真的很好啊,你知道山茶花是什么花语吗?”
温黎摇了摇头,她好奇地问:“是什么啊?”
造型师道:“是真爱。”
温黎怔了下,嘴角轻轻扬起。
“关键是阿尔卑斯山冷啊,不产白山茶的,你老公早早让人从法国的庄园里采摘的白山茶坐直升机来的,你看,你头上戴的白山茶还有露珠呢。”
“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这么宠我的男人啊。”几个人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羡慕与憧憬。
温黎也觉得自己很幸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笑着说:“你们一定会遇到的。”
“借准新娘吉言啦。”
等温黎走出来,额头撞上男人的胸膛。
她擡眸,贺郗礼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眼神深而黑,薄薄的眼皮下压,唇角撩着,浑身透着强烈的野痞劲儿。
温黎被他盯得脸颊泛热:“干嘛呀,人都走了。”
男人挑眉,模样看起来极坏,他笑:“你说我想做什么?”
贺郗礼往前一步,温黎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抵在门框上,刚想说什么,男人低头,吻在她在唇上。
直至她快要呼吸不畅,他才放开,男人抵着她额头,又在她唇角轻轻啄吻。
一场下来,温黎软得没有力气,人被贺郗礼撑着才没有倒下来。
挣扎的过程中,婚纱后面的大蝴蝶结也被弄得凌乱,缎带耷拉在半空。
贺郗礼懒洋洋地笑,嗓音带着点哑:“你这身体还是得调养啊,这才多大会儿。”
温黎嘴角都是麻的,她横他一眼:“占我便宜,你看看,蝴蝶结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