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待温黎睡着,贺郗礼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从卧室走到阳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过了十多秒,手机对面传来时延惺忪的嗓音:“贺哥,这都几点了,找我什么事啊。”
贺郗礼懒散地坐在躺椅上,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富有磁性:“高三那年让你拿走的车灯笼你还拿着吧?”
时延迷蒙半天,打了个哈欠:“在箱子里放着呢,当初也不知道哪个追你的小姑娘把这车灯笼做的又精致又心细的,有两次差点被我亲戚的小孩儿给拿走,被我夺了回来。”
“贺哥,你突然问这干嘛?”
过了几秒,他卧槽了声:“你该不会——”
贺郗礼挑眉:“我怎么。”
时延:“你该不会要红杏出墙吧!找到当年送你车灯的小女生了?不行啊,你现在可是有温妹妹的人,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贺郗礼没想到时延想这么一出,他啧了声:“滚蛋。”
“老子除了温黎,你见过我跟哪个女人挨得近。”
时延:“也是,那你问当年车灯笼干嘛。”
贺郗礼嘴角掀起,笑得轻狂肆意:“车灯笼是你嫂子做给我的,保存好啊,连带你嫂子给我写的卡片,一块寄给我。”
时延懵了半天,等回过神这个“嫂子”等于温黎时,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服了。
合着凌晨打电话过来,就是炫耀来的。
翌日周末,两人醒来吃过早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商量着去哪儿。
温黎脑袋抵在男人胸膛,仰头:“我们今天约个会?”
在南潭时,那两次电影都被中断,一直从九年前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约过会。
贺郗礼右掌箍着她腰,轻轻一拎,将人抱在大腿上,他人散漫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单手虚握她细腰,笑:“想怎么约会?”
“你有什么想法?”温黎睫毛轻眨。
男人低头看她,散漫轻笑,笑声低低哑哑地,离他最近的耳尖逐渐发麻。
温黎擡眸,忍不住问:“笑什么啊。”
贺郗礼轻佻眉,唇角撩着:“你说我想去哪儿约会?”
温黎点点头。
贺郗礼笑得又痞又坏:“床上呗。”
温黎红着脸,横他一眼,别过脸,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环着她肩膀,她下意识擡眼,男人歪头在她脸颊嘬了下:“你让说的,怎么,还害羞?”
温黎捂着侧脸,看着眉眼染着玩味的男人,上手掐他大腿:“老是逗我。”
贺郗礼低笑出声,他歪头凑在她耳边:“那你想去哪儿。”
温黎靠在男人怀里,想了会儿,说:“要不去环球影城吧。”
她顿了下,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听说里面有个项目落日飞车,和喜欢的人一起在夕阳落日下做过山车,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贺郗礼垂睫,看着温黎晕着绯色的耳尖,笑道:“这么迷信?”
温黎擡起下巴,葱白的指尖戳他:“那你去不去啊。”
多少有点撒娇的意味。
贺郗礼箍着她肩膀,低头,唇在她唇上碾.压,轻咬了下,哑声道:“我家阿黎的话,不能不听。”
温黎抱着男人的臂膀,被吻得杏眸湿润。
两人没耽搁多久,回卧室换了套情侣装,开车去环球影城。
环球影城的人很多,排队玩游戏的人排了一队又一队,有贺郗礼在旁边,温黎也不会觉得乏味。
贺郗礼人长得高又痞,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吸睛的,温黎的手被男人攥在掌心里,被迫也收到注目礼。
玩了哈利波特5D项目,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贺郗礼和温黎买了一杯黄油啤酒,往餐厅赶。
两个人看着手机日落的时间,匆匆吃完饭餐开始排鹰马飞行过山车。
坐上过山车,温黎紧张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来游乐场,也是第一次玩这种刺激性的游戏。
刚扭头,右手背被一道温热复上,她低头,男人的掌心将她的手拢紧。
温黎擡睫,对上男人深邃幽亮的黑眸。
“怕不?”
她摇头:“不怕。”
贺郗礼勾唇。
过山车启动,在轨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缓慢地往上升,渐渐地,升至最顶端——
那一刻,天边被橙色晕染,整面天都被落日夕阳包裹,周遭城堡的灯光亮起,梦幻的像是童话世界。
随后,过山车像是横冲直撞的猛兽,温黎反握着男人的手,空中的冷风凛冽地刮向脸颊,她尖叫着,心脏也在这一瞬收紧。
待过山车回到原位,贺郗礼一手攥着她纤细的胳膊,一个用力,将温黎从过山车里拉出来,男人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能走不?”
温黎“切”了声:“当然能啦。”
贺郗礼低眸看她,嘴角撩着坏笑:“成。”
两人走在哈利波特园区,擡头,夕阳落日坠落,天边渐渐被黑幕吞噬。
身后还在排队的游客看着天空:“没赶上落日。”
“应该提前半个小时来的。”
“没事,下次咱们再来坐一次。”
温黎抱着贺郗礼的胳膊,男人轻挑了下眉,低眸看她白皙的脸颊,玩味道:“想什么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温黎嘴角止不住上扬:“我们看到落日飞车了耶,以后肯定会永远在一起。”
贺郗礼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吻在她额头。
十一月中旬,贺郗礼带着温黎外加一只小白梨搬到别墅新房。
家具是之前购买的,已经通过风,别墅里也不会有甲醛的味道。
京北从十一月通暖,别墅里暖和和的,地面还铺着白色的地毯。
温黎在也再没有出现过在南潭因空气潮湿而过敏的情况。
下午,温黎正在书房里写新闻稿,别墅内传来细碎的响声,贺郗礼与陌生人的对话传入耳。
她合上笔记本,走出去,在看到眼前一幕,彻底怔在原地。
两个人抱着人形模特,身后几个人协助拎着婚纱的摆尾,放在衣帽间。
搁置好,几个工作人员便离开别墅。
贺郗礼见温黎愣着,他挑眉:“来,看一下婚纱。”
婚纱由一百一十颗钻石镶嵌,奢侈高贵,内衬刺着蓝桉与释槐鸟相依偎的刺绣,精美细致,裙摆大约两米长,缀有羽毛珍珠和蕾丝。
整个衣帽间,仿佛都在发光。
人形模特上还挂着和婚纱同款的皇冠发箍和头纱。
温黎从未见过这么精美的婚纱,她睫毛颤了颤,仰头,对上男人漆黑含着笑意的眼眸:“这是......”
贺郗礼懒洋洋地瞥她眼:“咱们结婚时你穿的婚纱,傻不傻。”
“照你的身材尺寸定制的。”他笑,“喜欢不?”
温黎重重点头:“喜欢的。”
“看起来很贵。”
“你什么时候定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会给她惊喜,但她从未想过婚纱这么漂亮。
贺郗礼单手抄兜,漫不经心道:“不贵。”
“至于什么时候定的。”
温黎擡眸,男人停顿了下,半晌,他望着她,散漫带着痞气:“大四那年将简单的婚纱设计图发给国外的设计图。”
温黎震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大四那年,他们已经分手四年。
可他们即便分手多年,贺郗礼仍将她归为他未来的蓝图,设计和他结婚的婚纱。
即便分手时,她对他说过那么狠毒,那么难听的话。
他还是将其抛掉,义无反顾地朝她走来。
温黎鼻尖瞬间发酸,扑在男人怀里,眼眶潮湿:“对不起,阿车,对不起。”
每每夜半醒来,她总会想起分手那年,从来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会有一天,失魂落魄地在暴雨天站上几个小时,也从未想过像贺郗礼那样耀眼恣意,骄傲的人,对她低了一次又一次的头。
贺郗礼掌心收拢,笑着:“怎么回事啊,不想嫁我?”
温黎立刻擡头:“才没有呢!”
“想嫁。”
她杏眸盛满认真:“嫁给你,是我的梦想。”
是她初三那年虚幻的梦。
也是她十七岁的梦。
男人搂着她腰,低头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娶你,也是我的梦想。”
是他,十八岁就想要娶的人。
直到温黎打开手机,她才知道这套婚纱的由来。
国外著名设计师Joly公开多年前的设计稿以及婚纱图:“这套婚纱名字叫“蓝桉释槐鸟”,是几年前我收到的一封来自中国的邮件,手稿是那位中国人设计的,110颗钻石意为女方1月1日生日,婚纱刺绣蓝桉与释槐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刚开始我并不明白,发邮件询问他,为什么婚纱的刺绣必须是树叶和小鸟——”
“那个小伙子向我解释,那其实是蓝桉与释槐鸟。”
“来自泰戈尔的一句诗词——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唯爱你。”
著名设计师Joly历经半年的时间将贺郗礼的手稿加以润色,“蓝桉释槐鸟”用时8760个小时,由100个工匠于今年10月底做成。
温黎看到新闻,算了下时间,算出来这套婚纱是在他们八月重逢前开始定制的。
她只觉得难以呼吸。
身后男人环着她肩膀,轻轻一拉,她贴在他胸膛,贺郗礼低头,看着她笑:“怎么了又。”
温黎转过身,仰头看着他,忍着哭意,小声说:“如果我们没有重逢呢。”
贺郗礼抱着她,漫不经心道:“没有重逢?”
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亮如星辰,他笑了下,坦荡地对她道:“我会来找你。”
温黎眼泪沾湿睫毛,被男人轻轻用指腹拭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贺郗礼玩味地在她鼻尖点了下:“这么迫不及待?”
温黎被他逗笑,她戳着他腰:“烦啊你。”
男人懒洋洋轻笑出声,只一秒,他收回笑意,正经地道:“一月一日。”
温黎愣住。
贺郗礼俯身在她眼皮轻吻,缓缓往下,吻在她唇瓣:“那天是我家阿黎的生日。”
男人低眸认真地看着她:“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想把自己送给你。”
温黎贴在他胸膛,纤细白皙的胳膊环在他,笑着笑着,眼眶泛红:“你好厚脸皮哦。”
贺郗礼挑眉,低笑:“那你要吗?”
温黎重重点头:“要的。”
婚纱参考了RalphRso2016春季高定,很好看的!五十个工匠做成,耗时6000个小时,超级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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