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药(1 / 2)

偷药

如意自上回说要效忠殷夜熹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宫侍中的第一人。

殷夜熹继位之后该有的份额是八个一等宫侍,茉心还在世时就依着殷烨的喜好挑好了。

如意得了皇帝的信重,在上任后就重新挑选了宫侍队伍。

他极恨殷烨与茉心,对她们的喜好有着天生的厌恶,起初甚至想把大家全都换了,还是豆欢喜看出他的情绪不对,提点于他,让他做事多考虑考虑上意。

“说到底都是伺候主子的,别只依着自己性子来。”

如意出了一身冷汗,郑重施礼:“谨受教。”

豆欢喜侧身避开,点头道:“妳听进去就好。”

豆欢喜是御前第一人,像如意这样单纯的郎子,她一眼就能看到底。

如意像是大仇得报之后的痛快,有一种不顾她人死活也不顾自己死活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可怕,豆欢喜宁肯跟情绪正常的敌人死磕,也不愿跟情绪失控的同僚共事。

后来如意努力撇开对殷烨等人的憎恶,认真地从做人做事方面挑了七个宫侍,连同自己一共八人,报上了一等的档子。

他虽然领着宫侍首领的头衔,却因为身体原因,不是出勤率最高的。

不过殷夜熹对他也没太大要求,让他能来跟前点卯就行。

如意感激,却不能同意自己真的那样做。

新帝让他不必日日跟着伺候,那是新帝怜他体弱,他却不能真拿乔躲懒。

他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儿呢?

便隔三岔五的来当值。

殷夜熹见他坚持,看上去也不像不能担任的样子,便由了他去。

如意久病成医,对医药方面比其她宫侍都要熟悉,也是知道真相的少数人之一,任家被查抄之时,如意是亲自领了命去到现场,亲手把名满天下的任家秘药给收起来的。

闻言,他垂手应是。

“圣上可是要奴取来?”

殷夜熹否认,只让如意保管好药。

息丸非常贵重,且有两味主药已经绝迹,用一颗少一颗,在任家都是造了册的,只由任倾一个人保管,藏在阴凉干燥的密室里,钥匙连她的丈夫都没有。

如意听完药性,表情惊讶极了,忍不住问道:“那圣上为何不将此药销毁呢?”

这个药这般危险,销毁不是更好吗?

殷夜熹摇摇头:“药本身是没有错处的。是害人还是救人,端看使用它的人心是邪是正。”

有些药物本身自带一些毒性,只要控制好剂量,对症下药,也不失为救人的良方。

如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殷夜熹随口道:“就像妳喝的药里有一味附子,吃得过多或是炮制不当也对身体有害。但只要正确服用,就能回阳救逆,散寒止痛。”

如意不料她对中草药也有些了解,佩服得五体投地:“圣上懂得真多!”

殷夜熹被他夸得都有些脸红。

好在她脸皮厚,看不出来,转而关心他的身体。

“朕看妳近来好多了,可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多歇歇,原先的方子可有用?若是不行,再请太医看看。”

如意当场就跪下了:“奴哪配请太医看呢?圣上折煞奴了!”

太医多是女子,如意是宫侍,按礼按制都是不能请得动太医的。

殷夜熹却不只拿他当异性看。

如意是第一批向她效忠的人,她拿他当自己人。

当下也不多言,只发旨让太医来一趟。

“也该到请平安脉的时候了。”

至于请完了太平脉,再顺道给御前得意人瞧上一眼,殷夜熹认为:问题不大。

有帝皇的命令,太医果真没有露出轻视的言行,竟真认真给如意把了脉,细问了他的病史,而后朝御座拱了拱手:“圣上,这位小郎是胎里弱,好生将养,不要大喜大悲,能少发些病。”

胎里弱。

殷夜熹现在听到这个词就敏感。

她问太医:“可要开些药调理?”

太医刚才已经问了如意如今吃什么药,摇摇头:“原先替小郎开方的男医乃是臣调理出来的,略调几味药就好。”

萃心对如意是真上心,给他找的人已经是她能力范围内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如意想到萃心,不由低下了头。

殷夜熹着人送走太医,扭头对他说:“听听,太医都说了,妳就是要歇着。”

想要替她办事,也不必时时都站在她跟前。有事能办好就行。

殷夜熹真是这样想的,落到如意耳中,就是天大的恩典,他当场就给新帝跪下,眼中含泪:“都是奴身子没用。圣上放心,奴身子还行,等到奴身子真不好了,会自请求去,定不会误了主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