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规则怪谈(33)(1 / 2)

七宗罪规则怪谈(33)

【紧贴石壁,把身子前移,犹如一个人沿着筑有城堞的狭窄墙道向前行去。】

【这些人把侵占整个世界的恶行化为泪水,滴滴挤出双眼他们伸展到山崖的另一边,过分靠近外缘。】

【古老的母狼啊,你真该诅咒,你虏去多少人——甚于所有其他野兽,因为你的饥饿深不见底,无休无止!】

——但丁《神曲·炼狱篇·对贪婪的谴责》

“于是海交出其中的死人,死亡和阴间也交出其中的死人,他们都照各人所行的受审判……”

【我又看见一个白色的巨大宝座,以及坐在上面的……从祂面前天地都逃避了,再无可见之处了。】

【我又看见死了的人尽数站在宝座前,案卷展开了,并且另有一卷展开就是生命册,死了的人都凭着这些案卷所记载的,照他们的毕生所行受审判。】

徽昭微微眯眼,回忆着顾斯年曾经对她说过的每句话,连一点音调起伏都不曾忽略。

女人话音落定,徽昭眼前的事物忽如明珠拭去浮尘,真真切切,历历清晰。

时间再度更新,博物馆开馆了。

徽昭不再迟疑,举步踏入博物馆的大门。

博物馆没有售票处,前门径直通向第一间陈列室,正如黑色卡牌上的守则所说,博物馆不曾聘请任何工作人员。

徽昭刚刚走到陈列室门前,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响。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陶瓷娃娃圆瞪双眼,咕噜噜向她所站立的位置滚来。陶瓷娃娃滚到她脚边便停了下来,一双空洞大睁的眼睛目眦欲裂,死死盯着徽昭的面容。

陶瓷娃娃上色极其诡异可怖,面颊如涂粉一样惨白,双唇却猩红如血,娃娃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人性化的假笑,恶意几乎扑面而来。

是“死祭”。

【守则十一:倘若藏品不慎摔落在地,参观者必须第一时间捡起藏品,并在三息之内将它送回原本的位置。】

【守则八:藏品珍贵,禁制触碰。】

第八条守则和第十一条守则是全然相悖的。

徽昭俯身下蹲,正好望进陶瓷娃娃怨毒嫉恨的眼睛。她夹着黑色卡牌转了个花,骤然挥动卡牌割断了陶瓷娃娃手臂上系着的黑绳。

嫉恨?

死尸凝望活人,“死祭”垂涎生机,确实有理由嫉恨。

【守则五:“死祭”系黑绳,“活祭”系红绳。】

不系绳的藏品还能算做藏品吗?

陶瓷娃娃的眼神愈发怨毒狠辣了。

徽昭恍若未觉,用卡牌挑起娃娃手臂上断裂的黑绳,指尖催动灵力将它毁得干干净净。

陶瓷娃娃脸上的怨恨神色仿佛僵滞了一瞬。

徽昭再次看向躺在地上的陶瓷娃娃,见娃娃唇角的假笑仿佛收敛了几分,忍不住微微一哂。

她从容起身,缓步向博物馆内踱去。

相比贪婪者博物馆近乎昭彰的恶意,之前几道门后的规则世界更像小打小闹。

以先前的陶瓷娃娃为例,倘若换一位受审者面对那只娃娃,权衡利弊之后,极有可能选择服从第十一条守则,抑或对陶瓷娃娃置之不理。

——并非思维局限,即便受审者想到从第五条守则破局,从娃娃手上割下的黑色手绳却远比陶瓷娃娃更加棘手。

博物院内除了“死祭”藏品,还有“活祭”。贪婪者博物馆守则字里行间都在暗示一条信息——“活祭”是可以自主活动的。

倘若受审者将黑色手绳置之不理,难保“活祭”藏品不会重新将黑绳系在陶瓷娃娃手上,受审者不仅会被迫触犯第十一条守则,还极易招致陶瓷娃娃的报复。

倘若受审者将黑色手绳带在身边,又难免被规则判定为““死祭””,被迫沦为博物馆中的一件藏品,不人不鬼,困死其中。

即便受审者将黑色手绳系在其他藏品上,不仅极易触碰到藏品,所耗费的时间也绝不止三息,极可能还来不及系紧黑绳,便会被规则归类为““死祭””。

在这样的境况下,在第十一条守则和第五条守则中择一触犯,看似豪/赌,却已经是最优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