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室左侧展品多以陶器为主,右侧展品则多是瓷器。徽昭走过编号为“07”的展台,展台上陈列着四只体积较大的成年陶瓷人,两男两女,两老两少,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的恐惧与怨毒。
原本摆放着5号展品的位置空无一物,露出大片突兀的空白。
徽昭打量着四只陶瓷人涂漆上熟悉的配色和走笔,微微挑眉。
居然是一家子。
她在指尖聚起一团莹润的灵力,弹指间便将四只成年陶瓷人手腕上的黑绳焚烧殆尽,却分毫不曾伤到陶瓷人的本体。
灵焰从四只陶瓷人手腕上流下,重新分成五股,将展台上的编号牌也灼烧得干干净净。
斩草须除根,她没兴趣亲手毁掉这些陶瓷人,却不介意彻底斩断它们和博物馆的联系。
几只陶瓷人神情微微一滞,胚表的涂漆忽然如流沙一般,渐次褪去原本的色彩,露出涂漆下原本莹润可亲的外貌。
陶瓷眼中人性化的情绪渐渐褪去,终至消失不见。此时任谁看去,都很难将眼前憨态可掬的陶瓷人与怨毒嫉恨一类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徽昭双眼微眯,几乎立时便有种将博物馆内所有展品的编号焚毁殆尽的冲动。
她微微垂下眼睫,将脑中汹涌而至的情绪强行压制下了。
她进入门后世界的目的在于原主,留着这些不人不鬼的“死祭”藏品还有其他用途。
或许因为陶瓷娃娃一家的前车之鉴,徽昭走遍这一间陈列室,都没有任何一件“死祭”主动滚落到她面前。
按照博物馆入口处展出的馆内地图,博物馆只有地上一层和地下一层。地上所有馆室都是陈列室,只有陶瓷陈列室、青铜器陈列室与金银饰品陈列室三间展室。
地下一层则被全部打通,建成藏品库区,贮藏“活祭”藏品。
徽昭没有过多逗留,便准备前往下一间陈列室。
临走前,她操纵灵力将滚落在陶瓷陈列室门口的陶瓷娃娃送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随即缓步走向青铜器陈列室。
不同于一眼望得到头的陶瓷陈列室,青铜器陈列室呈环形布局,中部被不透明玻璃层层围起,令参观者无从探看玻璃另一侧的境况。
前四座展台摆放青铜器皿,从第五座展台起,台上的展品逐渐出现了花样各异,但同样形容狰狞的青铜面具。
这些青铜器物不像陶瓷娃娃那样神情怨毒,周遭萦绕的气息却更为阴沉,仿佛刚从千年古墓里挖出来一般,随便拿出一件放到现实社会,都是一等一的大凶之物。
徽昭在环形展台内缓缓踱步,越往前走,光线便越发暗淡,萦绕心头的不适与排斥感也愈发深重,仿佛前方正有某种极其凶狠的怪物涎口大张,等着她自投罗网一般。
她经过编号为“6”的展台,即便心中早有准备,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依旧忍不住瞳孔微缩。
陈列室内昏暗的光线下,十几件两米余高的青铜盔甲手持长剑,列阵森严。青铜盔甲下空无躯体支撑,青铜头盔之内,却有一颗颗人头倒置深嵌,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青铜盔甲的甲片上串着黑绳,倒置人头的眼珠子却被鲜红如血的细绳紧紧绑缚,几乎要被红绳生生扯出眼眶。
【守则二:博物馆陈列室在任何时刻都不应存在活祭。若你在陈列室中看到活祭,请闭眼默数一盏茶时间,它们会自行离开。】
这和劝说她任人宰割有什么区别?
“嗒——嗒——”
青铜盔甲相互叩击的声响隐隐从身后传来,似乎也有同样一队“活祭”与“死祭”列阵而来,从前后两侧将她包抄围剿。
【守则十:背后不会有危险,正如参观者不会成为博物馆的藏品。】
连傻子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规则。
对于徽昭来说,博物馆的第十条守则只透露出两个信息。
其一,参观者在特定条件限制下,极可能成为博物馆藏品的一部分。
其二,原主在“贪婪之门”后承受的一切完全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心智,以至于唯独在这扇门后,怪物与规则才如此歇斯底里。
——原主就是门后世界的“祂”。
单凭门瑜,绝不足以将“贪婪之门”后的世界影响到这一步。如果说她先前只是猜测,如今却已经无比确信这一点。
啊啊啊啊我今天居然更了一万二,怀疑人生
匆忙补更新的我愈发狼狈
差不多忙完啦,明天开始应该可以恢复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