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尊特辑(17)(2 / 2)

“啊!”

将贤惨叫一声,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将贤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病房里。

病房房门紧闭,墙壁雪白,空气中几乎闻不到消毒水的气味,他身上的病号服明显被换过,手机和银行卡全被收走,除了这一身显然不合身的病服别无长物。

将贤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努力观察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房门忽然被推动,精神科的护士姐姐走进病房,将房间内所有尖锐的地方包裹得严严实实,“既然醒了,就跟我去做个检查。”

她不由分说地将一条结实的白色长带系到将贤手腕上,牵着他就要往外走。

将贤的双脚就像钉死在原地一样,神情警惕:“这是什么地方?蒋……我的孩子呢?”

护士姐姐眼中浮现一丝了然:“这是第十三号精神病院,是你的家人把你送到这里的。至于孩子……你是指你的第二个人格吧?”

“什么第二个人格?”将贤瞬间剧烈挣扎起来,“我不是精神病!快放我离开!”

护士姐姐将白色长带系得更紧了一些,无奈道:“将男士,您根本没生过孩子。”

“怎么可能?!”将贤瞳孔微缩,擡手撩起了病号服的下摆,动作瞬间僵滞。

“我的妊娠纹呢?”

他入目可见,小腹平坦紧致,皮肤光滑细腻,哪有半点怀过孕的样子?

护士姐姐悄悄按动消声传唤铃:“请您跟我走吧。”

将贤神情慌乱恐惧,眼中藏着一抹掩饰极深的疯狂偏执,抓着白色长带就要往女护士脖子上套。

护士姐姐早有防备,轻松避开他的袭击,三两下将他的双手束缚在身后。没过多久,几名保安鱼贯而入,彻底控制住了局面。

“麻烦你们守着他,我去找主治医生。”

护士姐姐往将贤身体内打了一针镇静剂,转头出了病房。

再往后的经历对于将贤来说,足以颠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

他的主治医生姓王,正是夫产科医院病房内的那位白大褂。

在她口中,将贤不叫将贤,而是一名名叫将献的人格分裂症病人。就连将献也不叫将献,而是名为蒋贤的第二人格。

他们甚至认为,除了蒋贤,他还拥有不下三百个副人格。

有赖于将贤袭击护士的前科,他被牢牢锁在束缚椅上,神情疯狂近乎崩溃:“那我生的孩子呢?你明明见过那个婴儿!”

“您从来不曾怀过孕。”王医生平静道,“最近半年,我从没去过任何一家夫产科医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他的孩子,将贤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两套记忆,那两套记忆自成逻辑互不兼容,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王医生在档案的某一栏写下了“高度危险”几个字,示意护士姐姐再为他注射一支镇定剂。

“今天的治疗到此结束,把他带回病房吧。”

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白炽灯光照射在镜片上,映出一点冰冷刺眼的反光。

鸿蒙科技的董事长办公室内,王昊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徽昭处理处理送上来的文件合同。

在徽昭第七次在文件上盖章后,她终于忍耐不住:“这么看着你真不习惯。”

徽昭将那几份文件整理好放在一边,温声道:“不习惯也得习惯,毕竟以后和你合作的都是我了。”

王昊目光微黯:“她以后真的再也不能回来了?”

徽昭擡头望向她,语气难得认真:“她会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很好。”

她微微一顿:“我保证。”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维度,天空中渐渐浮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图腾,一束金光投射在徽昭腕上,像一条金色的锁链。

黄钟大吕凝魄成人,言出法随,一旦违誓,轻则道心受阻,重则灵识消散,魂魄反哺天地。

徽昭承下这份因果,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

她果然不习惯咖啡的味道。

王昊倚在沙发上,忽然忍不住笑出声:“将贤现在的表情估计很精彩。”

如果没有意外,将贤一辈子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

有些事是禁不起细细追究的。就好比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将贤曾生育过一个孩子,就连肚子上的妊娠纹都消失不见。

再好比为什么连老张都失去了关于将贤的某些记忆,她却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没必要试探我。”徽昭放下茶杯,温声道,“无论我是什么来历,总归不会对人类社会不利。”

王昊笑意不减:“这可不能怪我,无论谁见到这种能力都要忍不住试探几句吧。”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她旁边这位倒是毫不收敛。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徽昭轻笑道:“我为什么要收敛?”

王昊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渐渐褪去了。

“自我约束不是错。可如果连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敢面对,便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庸人。”

她封印仙力进入三千小世界,难道是担心仙力失控破坏已有的秩序?

欲望是无穷无止的,倘若她需要用自我封印的手段抑制自己,那就真正离失控不远了。

可用则用,不可用则废,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捉刀的人。

王昊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我以后不问了。”

反正没人奈何得了这位祖宗,她没必要上赶着作死。

她不再追究,徽昭却仿佛看穿了她心里的疑惑,耐心解释道:“那个孩子不是老张的,没必要让她时时记挂着。”

王昊神情微变:“什么?”

徽昭失笑:“本来就是障眼法,我既然要对付那两个魂魄,怎么可能把别人牵扯进来?”

王昊忍不住追问:“那个婴儿是?”

“灵气化形,连人都不算。”徽昭单手支颐,“被我捏成了史蒂夫的模型,不能说,不能动,除了将贤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生育也好,让蒋献的灵魂附身在婴儿身上也罢,不过是为了加重将贤的“病情”。

也让他尝尝原主被杀害时的疼。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徽昭轻笑道,“实在做不出把正常人送到精神病院的事。”

在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改变的社会里,谁能说拥有原本认知的将贤不是精神病呢?

王昊深以为然:“谁还不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她和老张把将贤折腾出一身轻微伤,次次擦着医学认定的线磋磨他,将贤的狗脑子都快被打出来了,罪魁祸首连刑法的边都没碰到。

徽昭以茶代酒敬她一杯:“彼此。”

王昊回敬:“一样。”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鸿蒙科技彻底在E国市场站稳了根基。

徽昭没有止步于此,而是用了两年时间进军欧美,将许多创新型业务落地欧洲。短短两年时间,鸿蒙科技在欧洲的累计销售额已经突破了十亿美元。

她没有辜负曾经在股东大会上的承诺。

百废待兴,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各领域各企业如雨后春笋纷纷涌现,势如破竹。鸿蒙科技的发展速度却远超同时代的所有企业,如驰骋在草原上的头马,凡马再如何努力追赶,都难以望其项背。

徽昭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年,燕都城郊地皮的价格如坐了火箭般迅速上涨,作为最早一批建设者和投资者,鸿蒙科技狠狠吃了一波时代红利,赚得盆满钵满。

徽昭没有将这些红利当成理所应当的劳动所得。

她根据助理送上来的项目财务报表,从自己名下拨出和项目收益相当金额的财产,分别成立了一家儿童福利基金会和残疾人福利基金会。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到徽昭五十七岁那年,她在出席某项活动时忽然被人拦在了会场外。

将贤骨瘦嶙峋,又哭又笑,神情疯癫,身上穿着一身明显宽大的病号服,持刀拦在她面前。

“我是蒋贤……不不,我是将贤……我是蒋献!我到底是谁,告诉我!你告诉我!”

会场的保安迅速赶来,三两下便把将贤制服在地。他们对徽昭连声道歉,就要将眼前的精神病人带出去。

徽昭制止了他们,隔着人群望向将贤,神情出奇平静:“或许是写字台,或许是乌鸦,谁知道呢——总之不是你自己。”

“不是我自己?”将贤停止了挣扎,忽然疯疯癫癫大笑起来,“我不是我自己……原来是这样,我不是我自己!”

徽昭转身向会场内走去,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动静。

她第二天一早是被王昊的电话吵醒的:“昨晚将贤在病房自杀了!”

徽昭闭了闭眼:“我知道。”

“你知道?”

“昨天便猜到了,不是什么大事。”

王昊的语气仿佛滞涩了一下:“你说得对,不是什么大事。”

她只知道故人在天之灵终能安息,世事庸常奇崛——

都不必自扰。

完结撒花!!明天开七宗罪规则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