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早秋,华胥之渚不久前才下过一场大雨,天气绝没有干旱到会使林木自燃的地步。况且她白天才来过后山,那时山上分明没有半点起火的前兆。
徽昭步履缓慢,握着一把石矛拨开拦路的焦木。山上的木头被烧了一夜,只有一副枯架子撑着,稍稍一碰便碎成一地黑灰。
她一寸寸从山脚摸到山腰处,终于找到了最先起火的地方。
这一处火势最旺,烧的时间也最久,徽昭在那一丛黑灰中翻找了许久,才终于摸到一点坚硬焦黑的骨质。
呈现一枚兽牙的形状。
原主从小便走遍了华胥之渚,和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都打过交道,记忆里却没有见过长着这种牙齿的野兽。
徽昭微微沉吟,收好那颗兽牙便往山下走去。
她回到部落时,日头已经升到了当空。
昨夜扑灭山火的勇士们还在山洞中休息,部落里的其他男人们早早狩猎去了。后山被烧毁了大半,女人和孩子一时寻不到采集野果的地方,便两两三三围坐在部落里的老树下,相互讨教结绳、制衣之法。
“好阿襄,大巫祝亲手做的藤蔓裙真的那么舒服吗?”
阿襄亲亲蜜蜜地抱住女人的胳膊,笑吟吟道:“当然是真的,它比桑树的叶子还要软,却和兽皮一样结实,我都舍不得穿。”
另一位女族人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明明没穿过兽皮袍。”
徽昭走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不禁温煦笑道:“兽皮袍质地坚硬,不仅不合身,还总是把皮肤磨得通红,穿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
几名族人闻声擡头,见到她不由惊喜道:“大巫祝!”
徽昭温声应下,俯身坐在她们身边:“我还知道一种植物,用它的茎做出来的衣服坚韧洁白,不皱不缩,比藤蔓裙还要舒服。”
阿襄疑惑道:“植物是什么?”
徽昭徐徐解释道:“就是需要种植才能长出来的生灵,后山的章藤花,部落里的若木树都是植物的一种。”
阿襄恍然大悟道:“所以‘种植’是亘古就有的意思。”
徽昭忍俊不禁道:“这么想也没错,这些都是被天地自然种出来的生灵。”
她转而提起了先前的话题:“那种植物名叫苎麻,生长在西南三百八十里外的臯涂之山。我带回了苎麻的种子,倘若我们今日在华胥之渚种下苎麻,等到来年这个时候,便能用苎麻的茎做麻衣了。”
几人听得出神,一位女族人忽然问道:“大巫祝,我们也能种植生灵吗?”
“自然可以。”徽昭偏头望向她,笑道:“后山的野果野菜是鸟雀种植出来的生灵。只要我们能找到肥沃的平原,同样可以种植出属于我们的生灵。”
几名族人的目光纷纷一黯,过了几息才有人试探道:“大巫祝,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去后山采集了。”
华胥一族世代扎根在华胥之渚,这片土地如母亲般孕育了无数族人,早就不只是采集狩猎的地方。
徽昭温声道:“后山只是需要时间。等再过几年,山上的土地便会重获新生,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在山上种植野菜、野果,它迟早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她环视众人,说道:“华胥之渚东北角,有大河流经平原。那里不适合采集狩猎,却能种出许多粮食和苎麻。我们暂时失去了采集野果的地方,却可以在那里种下属于华胥一族的生灵。”
她细细解释着不同作物的区别和用途,又向族人们描述什么是粟,什么是黍。女人们的精神愈发振奋,几乎当场便想去大河边上看个究竟。
徽昭款款起身,对她们笑道:“晒药场的东南角摆放着苎麻的幼苗和种子。你们先拿一些去种吧。等明日再去寻采集野果的地方。”
几位族人笑着应下,陆陆续续结伴往药场的方向去了。
徽昭摩挲了几下掌心被烧焦的兽牙,脸上笑意微敛,转身向族老居住的山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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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专栏的大师姐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