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1 / 2)

旧情 一卷丹青 3487 字 5个月前

番外六

孩子还是这么养着呗。

苏瑶母乳很少,她也懒得吃东西回奶,那些药膳不好吃,而且回奶还更容易漏了。

珍珠就随便喝点奶吧。

国外奶粉、西藏邮过来的牛羊奶,母乳,大家一起掺着吃。事情她不想管,但也有人管得好,而且好消息大约是两个月她就不漏奶了。

而且提前和教务处打过招呼,课也不是很多,由此她度过了一段比较幸福的日子。

但很快,苏瑶就发觉了一点:其实不带孩子她也可以过啊。

有那么多人看管着。

再说了,孩子还小,小时候根本不记事。

等到了快记事再带嘛,岂不是既省心又省事,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使得她再无了当母亲的烦恼,因为苏瑶根本不管事。

她也发现了自己就不爱管任何事情。

时光荏苒,想明白的苏瑶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精力。

当鸟儿再次飞上枝头时,幼儿园走出了许许多多的小布丁,接孩子的路堵得水泄不通,人群几乎快走了大半,这时才走出来了一对父女。

小女孩牵着爸爸的手,眼睛圆乎乎的,她的小胖手只能包住旁人的一根指头走。

走了几下,她突然被男人轻松抱了起来。

那头又走过了一对母子,当小女孩瞧见那个小男孩时,迅速做了个鬼脸,瞪了他一眼,不等人反应才快速缩回了男人宽厚的怀抱里。

“珍珠。”低沉的声音满是警告。

珍珠缩在怀里不敢动。

等出了幼儿园,他们俩去了一个附近建的公共健身设施,珍珠打量了爸爸几眼才开心地玩起来。

玩了没几分钟巴桑就开始找她麻烦了:“……玩得开不开心啊?”

“开心。”她举着小手喜悦地说。

说完珍珠倍感不对,他又道:“你开心,可我不开心。兰卡仁青,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上美术课的时候,因为别人拿你的蜡笔,就推他?”

珍珠想了想:“因、因为他拿我蜡笔?”

“那你也不可以推他呀,”巴桑站在滑滑梯旁边说,“旁边有桌子,万一他撞到桌角受伤了怎么办?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他也是他们家的宝贝啊。”

珍珠很乐观:“可他没受伤呀!”

他无语地抿了抿嘴:“……你还自豪上了是吧?”

“谁叫他拿我东西,”珍珠语气小声了些,“我又没说要给他。”

巴桑:“他不经过你同意拿东西,你可以告老师啊。”

她歪着头想了下,半响才道:“……我还是会推他的,要不然大家都会拿我的东西。”

“有人拿你东西吗?”他顿了顿后问。

珍珠摇了摇头,“没有,但如、如果我会去拿不说的人的笔。”

表达有点乱,但巴桑听懂了她的意思,小孩子有自己的一套语言表达系统。

唯有父母可以听懂,她是个坏蛋。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不可以欺负同学的。”

珍珠:“我、我是故意的,谁叫他拿我的笔。”

她经常把‘故意’和‘无意’的意思搞反,毕竟太小了,三岁半上的幼儿园。

巴桑也不怪她,只是继续说:“你拿别人的东西,和别人拿你的东西都是不好的行为,这都叫欺负,你懂吗,兰卡?”

珍珠拼命点头说她听懂了。

他也搞不懂她懂了没,只是叹了口气:一些武力值爆表的苏瑶。

苏瑶没力气,但戾气很重。

在学校别人得罪她,她也只敢养着巴桑这样的打手伺机报复。

如果珍珠戾气重,配上这种天生的大力气体格,敢做什么巴桑多吉根本就不敢想。

他只能再说了一遍,又换了语气警告:

“……兰卡仁青,如果下次我还听到你欺负同学,我就要你转学了,你就给我去港岛上学做跨境宝宝,每天早一个小时起床和听不懂说什么的外国人当同学。”

珍珠瑟缩地说了一句‘好吧’

说完,她开开心心地从旁边上来,又准备滑滑梯,结果一把被人捞了起来。

巴桑威胁:“兰卡仁青,你听见没?”

白白胖胖的珍珠忙得点点头。

一旁有步行回家的同班同学,被抱着的小朋友挥手:“嗨,小月!你爸好大只啊。”

珍珠过了会儿才回头。

她很骄傲,“我也很大只。”一旁路过的男人噗嗤一笑。

珍珠一脸茫然,不知他笑什么,巴桑斜撇一眼过去他便吓跑了。

又滑完滑梯,他问她:“那个是你朋友吗?”

“是吧,”珍珠说,“他是浩浩,不过我当跨境宝宝就看不见他了。”他安慰,那你接下来别惹是生非就不用转到国际学校去了。

可她说:“但他不害怕我,别人害怕我了。”

“很正常嘛,”巴桑说,“你推了别人嘛,不过爸爸会采取一点措施,让大家重新爱上你的。”

珍珠仰起头问那是什么啊。

“我不告诉你。”他神秘一笑。

其实很简单,就是带着珍珠大名的公共设施捐赠和午餐捐赠。

小朋友也有自己的社会等级。

他们的世界并不纯洁无瑕,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甚至能说出‘我爸在警察局当局长,你们得罪我就报警抓你们’的言论,一个游乐设施也算是正中靶心。

顺便给老师和其他家长加深印象,他的女儿不是个好惹的。

甚至如果珍珠脑子活一点,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她都不用麻烦老师。

一句‘我不让你玩了’比武力的效果大后果小。

“爸爸,”珍珠喊他,“他们都喜欢我,会不会就都不喜欢鹏鹏了。”

巴桑低头,“怎么你可怜他?”

“不可怜。”她说,同样垂头玩着衣袖。“他们都喜欢鹏鹏,可怜的就是我。所以,我再可怜也没有用,我不想别的小朋友不和我玩。”

这说的他心口一涩:“为什么会这么想。”

珍珠歪头想了很久才道她猜的。

“我觉得心很小很小,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进去。”她解释。

巴桑却知道,他伸手摸她的小脑袋:“你是不是脑子里经常会想很多东西。”

珍珠点头说是。

“爸爸也是,”他叹息,“控制不住,经常会把一件事情的不同发展模式想很多遍,珍珠,你怎么遗传了爸爸的多思多虑呢?”

珍珠揉了揉眼睛,也不懂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只是她一下被抱了起来,脸颊被狠狠地吻了几口,带着青渣的脸稍微刺痛了一下。

不过视线变高了,珍珠开心地拍了拍手。

她喜欢高,平时自己走路都只能看见大人的屁股,经常把人认错,为此苏瑶多少有些不舒坦。但唯一的好处是进入超市,能最快找到藏在

虽然也会被大人抱走,她歪头,突然想到:“妈妈呢?”

“妈妈忙着。”他说。

珍珠偏着头看了会儿:“……可是别人的妈妈为什么不忙啊?”她指着路,那头全是妈妈带着孩子,走路的、骑车的、开车的、还有边走边玩的。

巴桑一把将手指拿下来:“指着人不礼貌。”

“你妈妈不一样,”他说,“她是硕导,要带研究生。”

而且这是苏瑶第一次带研究生。

她去年刚招,稀奇得很,研究生的科研成果和导师是挂钩的,因为需要共同完成科研课题。而且研究生的论文她可以挂一作,自然是劳心劳德地教。

再者,副教授转正也要刷满课时,经常是早八点去上课,晚十点半下课。

中午和下午时间空着,珍珠又去上学去了。

但苏瑶的事情只多不少,因为无知少女她几乎占满了:知识分子,嫁给了一个少数民族,女儿上的是少民户口,女性,为了躲避每周一次的政.治学习上了个无党.派。

也不知一个课都讲不利索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她立志让中国和俄罗斯一样成为一个美育大国,修改教育大纲,让中小学将一半的重心放在对于艺术的探究上,艺术类博物馆开放,并且能得到系统的艺术类教育指导。

当然,基于地区发展不平衡,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这份工作还是给了她很大的一种满足感:

她教美术学,正在为全国中小学的培育美术老师,间接在培养未来的艺术家啊。

谁知道一个未来的艺术家会不会在一所普通的小学里呢?

只能这么解释了,要不然他也不明白对方怎么如此痴迷这件事。

小小的珍珠问:“……研究生后还要读书吗?”

“也要读,”巴桑回复,“研究生后面是博士,博士读完还有……哎呀,你怎么叹上气了。”珍珠整个人垂挂在爸爸怀里,除了不满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捧着脸伤心:“为什么还要上这么多学啊?”

“你才开始啊,”他佯怒地拍了一下珍珠的屁股,“你才刚开始上学啊,怎么就熄火了?”

珍珠:“我不想上学,我想爸爸妈妈陪我玩。”

“珍珠呀,”巴桑说,“爸爸还以为你和妈妈一样好学呢,妈妈可是博士啊,结果你幼儿园不想上了,说出去别人都笑话死我们。”

小小女孩的注意力一下到了别的地方:“爸爸,有卖草莓的。”

他眉心无奈一耷,和她说东她说西。

“你想吃吗?”珍珠擡脸问,“我想吃,我们买一点吧。”

巴桑叹息:“为什么买?”没读书命。

她说:“我喜欢吃,妈妈也喜欢吃,或许我可以假装给妈妈送好吃的,进她画画的地方看妈妈。爸爸,可以吗?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妈妈了。”

和孩子在一起总是这样,时而想发火,时而又心软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