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小姐(25)
大清早,苏瑶正在餐桌前等着自己的早餐。
她有些困倦,因为没睡好。
但必须起来了没办法,因为学美术的就是要到处写生去采风,才能画出好的作品。她要出去找背景了,没办法,这就是命……
厨房忙碌的人说道:“不然你先去睡一觉吧。”
苏瑶用手撑着头,不知不觉闭了眼。
她身上还套着一套厚衣服和长睡裤,这还是早上别人给穿的,因为太困了。
靠了不知多久,她睁起眼,带着围裙的男人依旧再继续忙碌着。
“不要,”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西藏的中午也太热了,一热我就不想走,只有大早上才冷,我喜欢冷天,这样走着才舒服。”
他问:“我开车送你去吧,这样你可以稍微去远一点。”
苏瑶摇头:“不行,我还得翻进人家小区宣传栏看。”
工作笔记写得很清楚,添加红色背景,红色不就是大街小巷到处贴得都是的标语吗?
只是每个地方标语有点不一样所以要去一探究竟。
既然如此,这就不太好停车了。
巴桑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你叫上央拉去吧,她经常翻出去蹦迪,身体应该不错。”
“为什么她们喜欢去酒吧玩。”苏瑶不懂,“不好玩啊,就是喝酒。”
他笑:“因为你喝不过俄罗斯人。”
说完这句,半开放的西式厨房走出来了人。
巴桑先端着盘子过来了,盘子里是个切好的漏奶华。
还有一盘是稀饭牛奶加白糖的超级创新菜式。
她蹙起秀眉:“干嘛做这个菜?”
“我奶奶牙齿不好,”他道,“但在高原上就得吃热量高的东西,我们这里太高了,做走路跑步什么的有氧运动是平地消耗量是两倍。”
苏瑶低头想了想,这边的女孩子是细瘦些。
吃的东西很容易长胖,都是些奶制品和肉制品,但是西藏的女孩子都比较干,长得和树一样,又瘦又长的,央拉成天胡吃海喝也不胖。
巴桑:“……所以我回林芝,做的运动就没有在京市的多了。”
苏瑶说了自己的想法。
“干干的,”他一阵低笑,“你觉得藏族男人都长什么样。”
苏瑶不假思索:“你好帅,他们都好丑。”
巴桑一阵一阵笑起来。
“你拉踩他们。”他这么说,却还是失笑起来,“别间离我和同胞的关系。”
苏瑶就说:“可我就觉得你帅。”
男人头扭到一旁不让人看了。
她嗤笑:还装上了。
莫拉桌旁的小电视发出嗡嗡声,她老花的眼睛看向远处,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苏瑶惊诧,被人亲了一口,原来他找准时机,快速靠了过来。
她佯装不高兴,把脸上的糌粑粉给抹掉,点在方才的印记上。
也是扫了几眼,她也突然给对方来了一下。
两个人压音嘻嘻哈哈一阵。
直到莫拉疑惑、似乎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巴桑一下正襟危坐,轻咳了一声,开始老老实实地吃起自己的早饭来,顺道和她科普起怎么认藏族人的长相。
苏瑶佯装感兴趣。
实际上,她一点也不在意,哪个民族都有长得帅和长得丑的。
巴桑清楚,他只是想让她多了解一点。
心不在焉地聊了一阵,央拉就提着包偷偷摸摸地下来了。
“诶,”她突然讪笑,“你们怎么今天起那么早?”
巴桑撇头:“哦,今天你瑶瑶姐要出去采风,我拿钱,你们出去好好采风。”
央拉哦了一声。
他又补充,“你瑶瑶姐体力不好,也许接下来也要靠你了。”
她这才完全高兴起来:“放心吧,包我身上。”
因为自从央拉工钱被扣之后,真的老实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她就憋不住了,早上起得特别早出去,或者是晚上偷偷翻墙出去玩。
这小妹妹不是一个宅女,爱出去玩,那巴桑就放她出去吧。
他侧头问:“瑶瑶,你还上去换衣服吗?”
苏瑶没应,央拉开心得要死:“我去补妆,你们等一下。”
她也跟着跑了上去。
很快,一个穿着长裙,披着头发的女人下来了。
她生如白玉,腰如细柳,气质谈吐皆与刚入藏区时的形象重合了。
恍惚了一瞬,趁着大家都不在意的间隙,她吻上了他的侧脸。
她们两个人回来之后,已经是下午了,央拉活蹦乱跳地回来看电视。
苏瑶就不行了。
走了会儿路、晒了会儿太阳,整个人就浑浑噩噩要回来睡觉才行。到了下午,他才醒,稍微跑跳了一会儿,就擦完汗去找坐在沙发
当然,莫拉也坐在一侧,他们这里喜欢看印度影视剧。
电视上就是巴霍巴利王。
巴桑拿着一瓶冰可口可乐过去,开气:“……你瑶瑶姐和你说什么?”
莫拉想伸手,被他佯装拍了一下警告,大约是觉仁布中掺杂着医生的嘱咐。
这不是第一次了,央拉熟悉这个流程。
要说她们俩坐了什么交通工具、去了什么地方,大致聊了什么,买什么东西会提及,但他不会看发票,给足了她经费会饱吞私囊的空间。
这一次,她说完,忍不住问:“苏瑶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吧?”
“是。”他点头。
央拉真的控制不住:“那你总私底下为什么还问她干了什么……”
“我想单独问她,”巴桑随意指了指楼上,“她在睡觉啊。”
央拉一脸狐疑,这种招数说过太多次,已经免疫了。
之前他是以‘苏瑶失忆怕被骗’的借口说的,即使央拉心里清楚,对方就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之间的纠葛简直到了拍电影的地步。
但她还是要说:“她可以醒来的,你可以醒来再问的。”
“她不喜欢我问。”巴桑说。
央拉刚调起探究欲,男人左腕上的玉石木珠一起袭来:“我不喜欢你问。”
她一瞬就赧住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他提醒,“我不逾越别人的底线,别人也休想控制我。两个人想和睦相处,就要遵守彼此之间的法则,懂吗?”
不知道对方懂没懂,央拉点点头,不说话了。
少女隐隐的直觉,认为他是一个特别会用语言修饰自己的人。
换句人话,巴桑多吉很会说话。
这种情商高的人总会被认为不够真心。
她看向电视剧,里面是巴霍巴利王甘为公主当人桥的剧情。
巴桑多吉已经走了。
他独自在室内待了一会儿,估摸着对方差不多要醒了才洗了盆水果上去。
上楼,当推开门时,巴桑没看见人转而去了画室。
刚一进去,就见女人挂在秋千上,双腿跪着,躯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吊挂着。他的脚步顿时一惊,先把探着气,再把整个人抱了下来。
动作不小,苏瑶砸吧砸吧着嘴:“……干嘛?”
巴桑捏着她的鼻尖,她啊了一声,才轻轻道:“干嘛在这睡?”
苏瑶有点醒了。
她半眯着眼,只望见一片朦胧的暖灯。
记忆断片了,肯定是没有思考才导致了睡着,视线一片模糊,但瞥到画面后骤然清醒:
还是一个摩托老人的主题画面,但身后背景换成了巨大红色牌幅。
藏族人挺爱穿深红色的衣服,画中老人袍子是脏红色,牌幅则是更深的红。
意识到问题了吗,如果亮部是深红,暗部是冷蓝,整个画面颜色基调走得太暗了。
所以要把光线改成中午的金黄色。
于是整个画都要改动,改动的工序很大,大到苏瑶时不时想发疯。
换句话说,她被自己丑哭了:“……好丑。”
“臭?”他突然空耳,“什么东西臭?”都把人臭晕了。
巴桑还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他知道苏瑶不喜欢很多味道杂糅,但他只用一种香。她听着更崩溃,忙说:“是我的画好丑啊!”
闻之,巴桑不忍一笑,豁达道:“没事,还可以再画嘛。”
不是还没结束吗。
苏瑶仍旧心情不佳,被抱着哄了半天,最终是控制不住一头栽倒在他怀里。
崩溃,太崩溃了,每次画画不到最后的时间都会崩溃。
他轻声劝着她,过了会儿才问:“你要换个地方睡觉吗?”
她摇摇头,“不困了。”
但也不想画画,苏瑶瞧着自己眼前的画,心底涌起一阵的无力感,擡手:“把它拿走吧。”
巴桑顺从地把画放地上,还把画面朝着墙壁。
她叹了口气,不想画画也不想干其他的。
他及时开口:“……要不然我们玩会儿大富翁吧?”
苏瑶诧异:“你不想我教你画画?”
巴桑又不是第一年跟她了,自然是清楚这个人的秉性的。
在小的时候,他也想过拿起画笔画画,让苏瑶教过。可那时她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学会的,只答是‘有眼睛看着就会了’于是再也没问过了。
至于,当模特,这也不是一件美事,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十分钟以上非常痛苦。
再说了,他微微叹息:“我们俩玩玩游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