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日出·印象_11
“会……吗?”
驼柿笑着点了点头。
郗雾却笑了:“不会的。”
她见过太多喜欢她的男生了,他们的特征很是显著。
而司洛林,一个都没有。
“你的依据是什么?”郗雾问她,“是他对我特别?还是他愿意帮我的忙?又或者他和我多说了几句话?”
驼柿说:“是第六感。”
郗雾就笑了:“你看,这不能称之为证据。”
驼柿也笑了:“郗雾,你在逃避什么?”
郗雾愣了一下,撇过头,稍有些不自然,“没有。”
“你有。”驼柿很肯定,“你自己把所有的证据罗列了一遍,却要贪官判案说证据不足,试图让对方再多罗列一些证据?”
驼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郗雾,你太聪明了,聪明到许多的事情其实都心知肚明,最聪明的地方在于知道自己心底的那根刺在哪里,不是他喜欢你的证据不足,而是他曾经喜欢过其他人,而且一爱经年。”
郗雾手里摸着杯身。
“郗雾,你过于高傲了。”驼柿下结论,有些无奈。
“不是的。”郗雾看着桌上的菜,缓缓开口,“不是因为那个,我高傲,但我没有那么无理取闹。”
驼柿看向她。
郗雾也看向她:“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不让我进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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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京机场。
司洛林无聊地翻着手里的书。
书是温优度上次从美国度假回来给他带的礼物。
褚颜午的礼物是一个照相机,徕卡的,褚颜午照相技术很厉害,温优度买给他就是让他给她多拍点照片。
女王大人想要进军娱乐圈做影后,于是在这之前想先适应一下镜头感。
给周木锵的是一份数独游戏,据说是路边买的错题版,除了周木锵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周木锵因为一直解不出来所以很满意这份礼物。
给司洛林买的是一份精装版的书,说特别适合他看。
书叫《沟通的艺术》,作者卡耐基。
送书的时候眼里有饱满的期待,就差说一句“我期待你的蜕变”了。
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考完之后会迎来一个学生之间非常放松的阶段。
而放松意味着放松警惕,放松警惕则意味着某些不顺眼的人就要滚蛋了。
华京的事情尘埃落定,和车蕴庭的这阶段作对以胜利告终。
想用郗雾威胁他?
没门。
不过他也该谢谢老妈的,毕竟是她把他心上人送回了他身边,虽然是另有所图,不过他也算得偿所愿。
广播响起,飞机即将起飞,他慢悠悠的合上书,拉起行李箱。
既然家里的事情解决了,那就该收一下学校里的网了。
司洛林当初不高兴当这个学生会会长,一是无聊的屁事多,二是他没那官瘾,三就是戴着那袖套有点傻冒。
褚颜午也没官瘾,但他不想让别人管他,尤其是学校有个当班主任的亲姐镇着他,让他不敢轻易胡作非为。
所以干脆把管人的权力握自己手里,稳稳当当、高高兴兴地“知法犯法”,过他褚小爷的逍遥日子。
虽然上任是被赶鸭子上架,不过既然当了,那有些相应的责任该承担还是要承担。
回去后发现世音春暖花开,小骗子也春暖花开的,朋友圈的自拍脸蛋红扑扑的。
真可爱。
司洛林随手保存了。
只是突然注意到点不对劲的地方,他眯起眼睛,把照片放大一看,左下角出现了一个男生的身影。
咣一声甩上劳斯莱斯的车门,优雅的环着胸坐在后排,拿捏着贵公子的气质,朝着正要踩油门的司机微微一笑。
“叔,不回家,去水杉湖公园。”
司机一愣:“小司总,您不回家吗?”
司洛林毫不犹豫:“不回。”
司机刚要回一个“好”字,又听后面的贵公子淡淡发话:“回家吧,车停褚家门口。”
司机没多问,点了头。
到了家才发现周木锵正坐在他家门口,司洛林一看他手里的卷子就知道他来干嘛的。
理也不理,下了车就往褚家的小门里钻,但还是被周木锵发现了,于是像跟屁虫似的往他身边凑。
司洛林一点都不理他,他着急牵狗,好去水杉湖公园搞偶遇,没什么功夫和心思搭理他。
但又赶不掉这跟屁虫。
视线扫到周木锵又剪短的头发。
挑了挑眉,问他:“怎么又把头发剪短了?”
周木锵笑出一口大白牙:“头发生长废蛋白质,脑细胞生长也要废蛋白质,二者择一,我选择弃前者。”周木锵露出一口大白牙,“堆积后者,考~过~你~”
司洛林沉默地看着他。
良久,他指着周木锵:“大白痴。”
周木锵猛得握拳,他很想骂娘,但出于对掌握着他信用卡的老妈的尊重,让他忍住了。
气呼呼的闭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人。
司洛林成功把他气走,牵着褚颜午家的金毛,扭头就往水杉湖公园走。
其实司从年在他小时候问过他,既然喜欢霸王龙,那要不要养一只。
他就问:“谁养。”
司从年说:“当然你养。”
他笑了一下:“反正养出感情的东西,最后都会变成挟持我的棋子,那养宠物的乐趣在哪里呢?爸?”
所以只有冷冰冰的东西适合他。
后来狗没养,什么宠物也没养,他们家还是那个冰冷没什么人情味儿的老样子。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真正属于他的感情,他也不允许自己有,因为他的感情会让自己失去自由。
累赘的东西。
所以冰冷的学术适合他。
他前半辈子的人生像黑漆漆的宇宙,明明充满探究的可能,可偏偏理不清那团的头绪。
躲进看不见未来但一定会有未来的黑洞里,那里好像有一片避风港。
可是他好像忘了,逃避永远不是避风港。
已经到了夏天,六月的天气,蝉鸣声渐起,霸王龙吐着舌头威风凛凛地走在前面。
到褚颜午他们野营的地方时,臧彧在树下打电话,温优度和褚颜午在放风筝,郗雾四脚朝天躺在野餐布上睡觉,脸上盖着本书。
阔腿长裤加露腰小吊带,光着脚。
司洛林莫名觉得好笑。
牵着霸王龙把它交给了褚颜午,自己走郗雾旁边,盘腿坐下,挡住了阳光,阴影恰好遮着她的上半身。
温优度放着风筝本就漫不经心,走一步三回头看树下打电话的臧彧。
他脸上带着浅笑,和声细语、不卑不亢地和电话里的人通着话。
他总是细细地笑,声音不大不小永远和风细雨的温和,待人礼貌又有着看不见的距离感,从目光到视线俱是清润。
对谁都一样。
温优度捏着风筝线,戴着墨镜,挡着光也挡着看他的视线。
被褚颜午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优总,给我牵狗。”
温优度收回目光,从他手里接过绳子。
“喜欢就追呗。”
“我让司洛林帮我送过情书了。”
褚颜午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开学那几天,他有事去找臧老,我就拜托他帮我捎过去。”她无所谓地摸了摸霸王龙的脑袋。
“然后呢?”褚颜午八卦之心燃了起来。
“他特地跑来美国找了我。”
褚颜午瞪大了眼睛。
“过来当面还了信,然后给我发了好人卡。”
褚颜午一时没敢开口说话。
怪不得在美国待了那么久不回来,敢情除了秦瑞那小混混,真正让她回来不敢见的是臧彧。
褚颜午“啧啧啧”,“啧啧啧”完继续热情地听八卦:“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当时纪潮在咯,把他揍了一顿,说不带他这么欺负人的。”温优度蹲着逗狗,“我就骂了纪潮,我觉得他神经病,他觉得我怎么能被拒绝。”
褚颜午摸了摸下巴。
“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温优度擡头问他。
褚颜午摇摇头:“我觉得你们三都脑子瓦特了。”
温优度甩了狗链子追了他三个回合。
司洛林开了一袋自带的爆米花看着他俩打打闹闹。
身旁的人睡得像头小香猪。
臧彧打完了电话,发现温优度和褚颜午干起来了。
笑着摇了摇头。
走回去的时候看到野餐毯上睡着郗雾,郗雾旁边盘腿坐着司洛林。
顿了顿,走过去顺势也想坐下,司洛林拿起一颗爆米花往郗雾书下露出的脑门上弹。
不轻不重刚好激起她的起床气。
她把书猛得扔出五米远怒吼:“啊——哪只鸟不长眼拉屎拉到你姑奶□□上!”
臧彧被她起床气吓得蹲在半空,忘了坐下。
司洛林仍旧安静吃着爆米花,云淡风轻的。
郗雾一偏头,看见她日思夜想的混蛋,舌头一打结,漏光了火气。
“哎呀,爆米花不当心弹出去了。”他云淡风轻地撇了眼臧彧。
“没关系……”好久不见甚是想念,郗雾火都忘了发,盯着司洛林的俊脸目不转睛,视线下移,最后锁定到那半桶爆米花,舔了舔嘴唇,“司洛林,我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