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匹配度定格在97.3%,绿色的“高度相似”标签闪烁了一下,随即被系统自动归档为有效证据。林晚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没有点击确认。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抓到了实证。能量信号确实存在,且与残余势力有关。但就在三小时后,所有线索开始逐一熄灭。
西北城区的监控点再未捕捉到可疑车辆。物流园外围的匿名账户停止更新动态。社区便利店店主发来的后续消息只有两个字:“没见。”外卖骑手上传的最后一张照片,是空荡的巷口和一辆停靠的共享单车。保安试图再次靠近仓库录音,却发现那片区域断电,整座建筑陷入死寂。
指挥室内,通讯频道安静得反常。原本每半小时就会响起一次的上报提示音,已经连续八个小时没有响起。
调查小组的成员陆续上线,视频窗口一个个亮起。有人揉着太阳穴,有人低头翻看旧记录,还有人反复刷新地图界面,仿佛只要多看几眼,那些消失的数据就能重新浮现。
林晚调出行动日志,从第一条追踪任务开始回溯。她看到他们在废弃变电站布设的传感器传回过三次震动信号,最后一次是在昨晚十一点四十六分。之后,设备离线,现场画面中断。技术人员检查后反馈,电源模块被人手动拆除。
她又点开市场团队整理的时间轴表格。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异常行为集中在前四十八小时。最后二十四小时,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抹去了一样,干净得不正常。
她闭上眼,启动“心灵洞察之镜”。
第一个目标是调查小组负责人。他的影像出现在通讯框中,眉头紧锁,正低头查看一份报告。林晚凝视他的眼睛,瞬间感受到一股沉闷的压力——那是对自己判断的怀疑,是他反复问自己“是不是我们太急了”的挣扎。
第二个成员,眼神飘忽,思维跳跃。他在想会不会之前的所有线索都是对方故意放出的诱饵,目的是引他们走到明处。
第三个,坐在角落里沉默地整理笔记,可脑海里全是失败的画面:错过的时机、延迟的反应、没能及时拦截的目标。
林晚关掉能力。她的太阳穴跳了一下,轻微的刺痛顺着后脑蔓延开来。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使用“心灵洞察之镜”,不能再用了。
她按下内部频道键:“所有人,听我说。”
频道里的杂音立刻停下。九个视频窗口同时转向主屏。
“你们现在的感觉我明白。”她说,“不是线索没了,是我们逼得太紧,他们藏起来了。”
没人说话。
“他们撤退不是因为我们在追错方向,而是因为我们快碰到了核心。”她调出一段剪辑影像,投送到每个人的终端上。
画面依次播放:便利店店主的语音留言,夜班保安录下的低频嗡鸣,外卖骑手拍到的战术臂章。最后定格在物流公司法人身份证复印件上那个老人浑浊的眼睛。
“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公司做了什么。”她说,“但他名下的账户接收了三十万预付款。钱从哪来?谁操作的?为什么选他?这些问题还没查清。”
一名组员开口:“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他们已经切断所有联系,连外围的人都不再露面。”
“那就回头。”林晚说,“把每一条原始记录重看一遍。时间、地点、语气、物品特征。我们之前找的是‘他们在哪’,现在要找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另一人低声说:“可这些信息都过去了,还能有什么新发现?”
“信息不会骗人。”林晚的声音没有提高,却让整个频道安静下来,“但我们的解读可能错了。比如那个保安听到的声音,持续三十秒,然后熄灯。为什么是三十秒?不是更长,也不是更短?比如外卖骑手看到的卸货过程,动作整齐,像训练过的队伍。但他们搬的是什么?有没有可能不是武器部件,而是别的东西?”
她顿了顿,“敌人改变了方式,不代表他们消失了。他们只是换了路径。我们要做的,是重新理解他们的逻辑。”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有人开始动手打开旧文件夹。有人调出音频波形图,放大那段嗡鸣的起始点。还有一个组员突然抬头:“我记得保安说声音是从东侧仓库传出来的。可那天晚上,电力检修记录显示那片区域根本没有供电。”
林晚看了他一眼。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天园区停电,按理说不可能有设备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