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砰!”门扉再次被踹开,明亮光线再一次争先恐后地涌入昏暗的房中。
与上次不同,未等屋内众人适应光线,秋金抱剑,大喇喇踏入屋中:“陈玉君你!...”
“殿...公子!”秋金几乎是立刻摆正自己的仪态,恭恭敬敬的往下施一礼。
“什么公子?”熟悉的声音传来,沈之窈擡步踏进。
看清屋内情形,她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情况?
赶在一起开...宴呢?
眼尖瞧见杜憬卓眉头一皱,看来的目光有几分不善,她赶忙开口:“是我执意要出来的,我问过大夫,我身上的毒没事儿,已经清完了。”
“理应修养几日,而不是出门办事。”杜憬卓声线微冷,显然是有些不悦。
她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出都出来了,我的身体怎样,我自己清楚。不过...殿下在此,是因为什么?”
杜憬卓微顿,她却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殿下和我想到一起,在他身边留人了。”
说着,她背手晃晃悠悠地渡步到半跪着的陈玉君面前:“说说吧,此次来宿州城,是来做什么。”
陈玉君本想着,是要把这件事说与沈之窈听,可6眼瞧她与杜憬卓这般默契的模样,顿觉胸口中气血翻涌,不愿再开口。
“没什么,我就是想...咳咳...”嗓子忽然一阵干痒,他捶着胸口不停干咳,眼前出现一双黑底祥云靴,挡在沈之窈面前:“咳咳咳...呕——”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深处往上涌出来,一口深红色的鲜血,从口中呕出来。
血腥的气味瞬间在屋内弥漫,他怔愣瞧着满是鲜血的双手,这是有要死了吗?
茫然擡起眼睛,他视线定格在杜憬卓身后的沈之窈身上。
不行!不能就这样死了!他还有,他还有很多话没跟她说...
踉踉跄跄的双腿跪行了一步,猛地一趴,他仅仅攥住沈之窈衣袍一角:“你不是想知道吗?”
吃力地仰起头,鲜血味道溢满口腔:“我告诉你。”
沈之窈俯身,是想要扶起他吗?
未想,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从后方揽起,是杜憬卓。
是以,沈之窈只是蹲在他身前,双目平视:“你说吧。”
手中力道又收紧几分,他往前挣了挣,却挣不开身后那股力量:“子舒,我...我...不该拔你的花。”
他是真的后悔,怎么,怎么就和沈之窈走到那一步了呢?
明明初见她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生动,漂亮。
要是他的性子再软一些就好了,只要她愿意,他们明明可以把日子过得更好。
扶住他肩膀的双手,又加重几分力道,他挣不开,只能紧紧盯着沈知瑶娅然的表情。
凭什么!?明明也是不情愿嫁给杜憬卓,却凭什么能对他笑!?
多少年,她连笑都没有对自己有过一个!
顿了顿,口鼻翻涌而出的鲜血,他顾不上擦,他想让沈之窈原谅他,可那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模糊,到最后只化成一句:“子舒,能对我笑笑吗?”
...拔花?指甲嵌入掌心,她都没掩饰住面上惊讶,陈玉君竟也重生回来...
那前世之事呢?前世之事是否另有隐情?
她多想抓着陈玉君的肩膀问个清楚,可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转头喝道:“快去请大夫!”
像是得到满足般,陈玉君面上露出个笑:“果然,你还是在乎我的...子舒,子舒...”
瞧这副样子,看起来不太行了。
但,最最重要的正事他还没说!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因着面颊的疼痛,陈玉君原先有些涣散的眼神逐渐聚拢。
“说!是谁!?你来宿州城中是来找谁的!”沈之窈转手攥紧他肩膀,神情冷肃,厉声诘问。
“是,是来找送信侍从的主家。”
“主家是谁!”
“城南,季淮生。”
季先生!?不!这不可能!!!
谁不知道季淮生是跟随范庭多年的军师?
比起上下级的关系,他们更像是好友。
怎么可能是他!
一定是陈玉君,陈玉君故意这样!
“季淮生...与四殿下..有牵扯...所以这次才找上我...找上我...为他送信到大凉...”
“他...想卖国,他要卖国!”
不知是什么刺激到他,突然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抓,终于攥到杜憬卓的衣领,似乎要用尽身上,最后力气恶狠狠的说道:“新帝,我陈玉君,你记住了!”
“我陈玉君虽并非良善...可就算是死!也绝不卖国!”
“你记住了!!是我...是我...救了..”
别担心,前世真相,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