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1 / 2)

妄求她(重生) 施亦 1795 字 6个月前

他也

夏日炎炎,正值半下午的时辰,路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反倒是树上叶子照得焉巴巴的。

明晃晃刺眼的日光,直射路面,热意蒸腾而起,蒸得人心服意燥,满面红意。

偏生燕安跟随在杜憬卓其后,瞧着杜憬卓宽大衣袍随着行走间,在空中扬起一个又一个的弧度。生生在如此天气走出带着呼啸冷风的感觉。

前夜之事...殿下沉寂坐于王妃床前时,面上神色,他想都不敢想。

在王妃床前枯坐一夜,即将凌晨的时候,殿下起身站于床前,蒙蒙亮的光线穿过窗格落在殿下冷面上。

明与暗交织,光和影错落。

殿下似乎还是那个表情,但又和往日似乎不太一样。

他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窗户之上,目色淡漠,如往日...不!不同于往日,更像是没遇到王妃之前的神色,像是供奉的神像,没有一丝情绪,却又带着锐利的冰冷。

“传信给崔严泽,告诉他,该准备了。”

直觉告诉他,不该问出口,殿下的杀意已经那样明显,但,他鬼使神差的多嘴一句:“殿下,只这样说...崔二公子就知道该做什么了吗?”

眼风扫到他身上,殿下半张脸正落在阴影处,明暗交错,只一眼他便垂下双目,心惊胆战。

“他知晓。”

带着寒意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明明是无波无澜的声线,却总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感觉。

顿了顿,他应下,缓缓退出屋中,掩门的一瞬,余光瞥到殿下又坐回床边,为王妃掖掖被角,眉目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以及,一闪而过的自责。

瞧着身前的杜憬卓,他不敢再想。

烈日炎炎,无风无波,无端让人心慌。

宿州城,风来客栈中。

陈玉君坐下又站起,在房中踱步,没有一刻是能使他安定的。

桌案上,是客栈早已备下的茶水,也管不得那样多,陈玉君拿起茶壶就往喉中灌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心中升腾而起的焦躁。

怎么办?

前世,明明是个不知名的宣抚使用死来污蔑将军府,他以为四皇子势力再大,也不过是在镇西军中买通一个参将...

可他竟然是...竟然是。

即便亲眼所见,他也几乎不敢相信所见到的。

杜景诚若是真有此才能,为何当初夺嫡之时,输得那样彻底?

杜景诚当初救他出牢狱,说辞本是让他到边关来联络军中一位官员,可惜,杜景诚也没想着让他活着到边关。

难道这些打算,那位,不知道吗?

怎么还会在前日,派遣位随从,给他送信,让他去...卖国!

那封信的内容,即便只看了一遍,便被侍从烧掉,到如今他还清楚的记得上面的内容。

【边关村镇巡逻时间,交付大凉边境瓦依一族。】

要做什么几乎都不用想,就能猜到。

这样的人,流于军中,大庆当真能安稳?

可他即便去揭发,没有确凿的证据,会有人信吗?

喉间愈发干痒起来,拿起茶壶,他又要往口中灌水。

“砰”得一声,厢房门扉被传开,突然撒入的大片光线,刺得他眯起眼睛。

适应光线,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底黑靴,燕安劲装加身,双臂环胸抱剑,冷冷瞧他一眼,随即身形一侧,恭敬垂目低头,衣袍摩挲声响起,杜憬卓侧站在门前,淡淡扫视屋内一眼,擡脚踏入。

那双凤目半敛着,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就如同前世杜景卓高坐帝位,透过十二旒的珠帘,也是这样瞧着他。

只一眼,杜憬卓目光便落在他身后,径直越过他,撩袍坐于他身后的上座。

“吱呀”一声,燕安阖上门扉,隔断掉落入房中的光线,房间瞬间昏暗几分。

缓缓转身,他擡眼瞧了瞧杜憬卓,还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咬咬牙,躬身下拜:“草民陈玉君,拜见太子殿下。”

还是没有回应,他也没等杜憬卓有所表示,自顾自地直起身子,垂目而言:“不知殿下突然来访,是找草民有事吗?”

没有回应,房间内静得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光线透过窗隔一束束落在房内,将昏暗的地方分割成无数光快。

杜憬卓高坐上位,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下,略略擡眸,看不清神色,之前的见清晰的下颌,和抿起的唇线。

“那日夜间,你所言何意?”

这样气势汹汹的来访,竟然只是为了问这些吗?

垂下视线,他掩去唇角扬起的弧度,终于有一件事,他能胜过杜憬卓。

最起码,他知晓沈之窈已经是那个历经风雨而来的沈之窈。

而杜憬卓,还在做着心上人会垂青自己的美梦,真是可怜。

“没什么意思,殿下。破镜难重圆,草民只是想说,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他似笑非笑地擡眸,正对上杜憬卓垂下来的视线,视线交汇处,似是有什么在暗潮中涌动。

为什么独独在这件事上,他到底有何底气?同他对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