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定了。第二天一早,唐越带着唐浩、唐林,还有三十个精锐弟子,以及医疗队的药童,踏上了前往昆仑之虚的路。白泽幼兽被唐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腓腓则蹲在唐越的肩膀上,时不时对着前方叫两声,像是在探查路况。
走了三天,他们终于靠近了疫区。远远望去,前方的村落一片死寂,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烟囱里没有一丝炊烟,只有几只乌鸦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上聒噪地叫着,透着股不祥的气息。
“大家小心,戴上防毒面罩,别靠近尸体。”唐越从鹿皮囊里拿出用艾草和雄黄泡过的面罩,分给众人。这种面罩能过滤空气中的瘟疫邪气,是唐门特制的,之前对付腐心蛊时也用过。
走进村落,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路边躺着几具尸体,身上的黑色痘子已经溃烂,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着。唐林赶紧让药童用石灰把尸体盖住,防止瘟疫扩散。白泽幼兽从唐林怀里探出头,对着尸体轻轻叫了一声,一道淡白色的光芒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笼罩着尸体,那股腥臭味顿时淡了些。
“前面有活口!”一个弟子突然喊道。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间破屋里,一个老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脸上满是黑色的痘子,已经奄奄一息,老妇人也咳嗽不止,显然也被感染了。
“快,拿清瘟符来!”唐林赶紧让药童递过一张符纸,他把符纸放在孩子的胸口,白泽幼兽对着符纸叫了一声,符纸顿时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光芒渗入孩子的体内,孩子脸上的黑痘子慢慢变淡,呼吸也平稳了些。
老妇人见状,激动地跪了下来:“谢谢仙师!谢谢仙师!救救村里其他人吧,他们都在村后的山洞里躲着,好多人都快不行了!”
唐越赶紧扶起老妇人:“大娘,您别急,我们就是来救大家的。您带我们去山洞。”
老妇人带着他们来到村后的山洞,山洞里挤满了村民,大多都咳嗽不止,脸上或身上长着黑痘子,看到唐越他们,眼里都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医疗队的药童立刻忙碌起来,给村民们喂药、贴清瘟符,白泽幼兽和腓腓则站在山洞中央,一起发出温和的叫声,淡白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山洞,村民们的咳嗽声渐渐轻了下来。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越哥!不好了!九黎人带着异兽来了!”
唐越心里一紧,赶紧带着唐浩和几个弟子冲出山洞。洞外的空地上,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几只异兽——它们长得像犬,却有着豹的花纹,头上长着一对牛角,正是被邪煞污染的狡!狡的身上泛着黑色的邪气,嘴里流着黑色的涎水,对着山洞的方向嘶吼着,显然是要冲进来传播瘟疫。
“拦住它们!别让它们靠近山洞!”唐越大喊着,手里的透骨钉对着狡的眼睛甩过去。透骨钉带着风声,精准地打在一只狡的眼睛上,那只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其他狡见同伴被杀,变得更加疯狂,朝着唐越他们扑过来。唐浩举起子母鸳鸯钺,迎了上去,钺刃对着一只狡的脖子劈过去。狡的脖子被砍中,黑色的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黑衣人见状,举起手里的权杖,对着狡的方向吟唱起来。黑色的邪煞从权杖里冒出来,钻进狡的体内。狡的身体突然变大,身上的豹纹变成了黑色,头上的牛角也变得更加锋利,再次朝着唐越他们扑过来。
“不好,它们被强化了!”唐越赶紧摸出镇魂铃,用力摇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狡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睛里的凶光也淡了些。白泽幼兽和腓腓也从山洞里跑出来,一起对着狡叫着,淡白色的光芒笼罩着狡,它们身上的邪气开始慢慢消散。
“就是现在!”唐越趁机摸出短刀,朝着一只狡的眉心冲过去。短刀深深扎进狡的眉心,那只狡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倒在地上,身体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身上的邪气也彻底消散了。
经过一番苦战,几只狡终于被解决了,黑衣人也被唐浩和弟子们制服。唐越走到一只死去的狡身边,发现它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上刻着邪煞符号,正是九黎人用来控制它的工具。
“把项圈取下来,小心别碰上面的邪气。”唐越对着弟子们说,然后走到被制服的黑衣人面前,“说,你们的巢穴在哪里?狡的首领在哪里?”
黑衣人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就要往嘴里塞。唐浩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瓷瓶,摔在地上:“想自杀?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见自杀不成,突然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远处的山林里立刻传来一阵密集的兽吼,地面也开始微微震动。唐越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在召唤更多的异兽!快带着村民和医疗队撤进山洞,用石头堵住洞口!”
弟子们赶紧行动起来,把村民和药童都护进山洞,然后用巨石堵住洞口。唐越和唐浩则带着剩下的弟子,守在洞外,准备迎接异兽的攻击。
很快,山林里冲出了十几只异兽,有之前见过的肥遗、狍鸮,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异兽——长得像狼,却有着狐狸的尾巴,嘴里能喷出黑色的毒液,正是《山海秘图》里记载的“蛊狼”。它们的身上都泛着黑色的邪气,显然都被九黎人用邪煞污染了。
“这下麻烦了。”唐浩握紧了子母鸳鸯钺,“这么多异兽,咱们根本挡不住。”
唐越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共生契令牌:“别慌,我试试用血脉沟通它们。白泽,腓腓,你们帮我一起驱散邪气。”
白泽幼兽和腓腓点了点头,一起发出温和的叫声。唐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体内的饕餮血脉。后背的印记开始发烫,一股温和的力量从印记里涌出来,顺着他的手臂,传到共生契令牌上。令牌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所有异兽。
“我知道你们是被邪煞控制的,不要反抗,我会帮你们驱散邪气。”唐越在心里默念着,用血脉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异兽们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睛里的凶光也淡了些。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唐越,别白费力气了!这些异兽已经被邪煞彻底控制,你是救不了它们的!”
唐越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山林里走出来,他的斗篷上绣着一个巨大的邪煞符号,手里拿着一根用骨头做的权杖,杖顶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散发着浓郁的邪气。
“你是谁?”唐越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我是九黎的‘瘟邪祭司’。”斗篷人冷笑一声,举起权杖对着异兽们一挥,“这些异兽都是我的棋子,用来传播瘟疫,激活灭世阵的。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能阻止我?”
权杖顶的黑色珠子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向异兽们。异兽们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再次朝着唐越他们扑过来。白泽幼兽和腓腓的叫声也失去了作用,它们身上的光芒被黑色的邪气压制住了。
“小越哥,怎么办?”唐林从山洞里探出头,焦急地喊道。
“你们在山洞里别出来!”唐越对着唐林喊,然后对着弟子们说,“大家跟我一起上,尽量拖延时间,等白泽和腓腓恢复力气!”
弟子们纷纷应下来,举起武器,朝着异兽们冲过去。唐越也冲了上去,手里的短刀对着一只蛊狼的脖子劈过去。蛊狼的脖子被砍中,黑色的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可更多的异兽扑了过来,唐越和弟子们很快就被包围了,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就在这时,白泽幼兽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叫声,一道强烈的白色光芒从它身上散发出来,驱散了周围的黑色邪气。腓腓也跟着叫起来,白色的雾气从它嘴里吐出,笼罩着所有异兽。异兽们的动作再次停了下来,眼睛里的血红也慢慢消退。
“就是现在!”唐越趁机摸出共生契令牌,对着异兽们大喊,“地脉之力,听我号令,清!”
令牌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射向异兽们。异兽们身上的黑色邪气开始慢慢消散,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然后转身跑进了山林里,消失不见了。
瘟邪祭司见状,脸色变得铁青:“唐越,你毁了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举起权杖,对着唐越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向唐越。唐越赶紧往旁边躲,黑色的光芒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坑里冒出黑色的毒气。
“你以为你能跑掉吗?”唐浩举起子母鸳鸯钺,对着瘟邪祭司冲过去。瘟邪祭司想要躲,却被唐越甩出的透骨钉打在膝盖上,倒在地上。
唐越和唐浩冲上去,按住瘟邪祭司,夺过他手里的权杖。唐越看着权杖顶的黑色珠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邪煞核心’,能控制所有被邪煞污染的异兽,还能增强瘟疫的传染性。”瘟邪祭司冷笑一声,“就算你们毁了它,灭世阵也已经激活了三个地脉点,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会被邪煞笼罩!”
唐越举起短刀,对着邪煞核心砍过去。“咔嚓”一声,邪煞核心碎成了两半,黑色的邪气从碎片里冒出来,很快就被白泽幼兽和腓腓驱散了。
“说,灭世阵的其他地脉点在哪里?”唐越对着瘟邪祭司怒喝。
瘟邪祭司却突然大笑起来:“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主上已经在准备激活第四个地脉点了,到时候,你们都会变成瘟疫的养料!”
他突然用力一挣,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刺过去。唐越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瘟邪祭司倒在地上,身体慢慢变成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唐越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弟子们也都累得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白泽幼兽和腓腓走过来,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小越哥,咱们赢了!”唐林从山洞里跑出来,兴奋地喊道。
唐越笑了笑,点了点头。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瘟邪祭司提到的“主上”,还有灭世阵的其他地脉点,都是潜在的威胁。而且,邪煞核心虽然被毁掉了,但九黎人肯定还有其他的手段。
第二天一早,唐越带着队伍,护送着幸存的村民,朝着唐家堡的方向走去。昆仑之虚的瘟疫被控制住了,但西方的地脉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白泽幼兽趴在唐林怀里,时不时对着西方叫两声,像是在感应地脉的恢复情况。
走了两天,他们终于回到了唐家堡。唐尧早已在堡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辛苦你们了,西方的瘟疫控制住了,其他地脉点暂时也没有异动。”
“爷爷,九黎人背后还有一个‘主上’,灭世阵已经激活了三个地脉点。”唐越把瘟邪祭司的话告诉了唐尧,“我们得尽快找出其他地脉点的位置,阻止他们继续激活灭世阵。”
唐尧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往议事厅走:“我已经让长老们查了,灭世阵的九个地脉点,分别是昆仑墟、赤水、西山玉膏池、东海之滨、北方玄冰原、南方火山林、东方桃都山、西方流沙泽,还有中央的昆仑山。现在已经激活的是昆仑墟、赤水、西山玉膏池,下一个很可能是北方玄冰原,那里封印着‘冰夷’的残魂,一旦被唤醒,会引发大规模的冰灾。”
“冰夷?”唐越的心跳漏了一拍。《山海秘图》里记载,冰夷是人面鱼身,能操控冰雪,所到之处,千里冰封,比共工还要可怕。
“我们得尽快做好准备,前往北方玄冰原。”唐越看着众人,眼神坚定,“无论九黎人的主上是谁,无论他们要唤醒什么样的异兽,我们都要阻止他们,守护好地脉,守护好天下的百姓!”
众人纷纷点头,眼里都露出了坚定的光芒。议事厅里的烛火跳动着,映照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希望。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而在遥远的北方玄冰原,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站在一座冰山上,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灭世阵的九个地脉点,其中三个已经被红色的墨水涂满。他对着身边的黑衣人说:“准备好祭品,激活冰夷的残魂。唐越很快就会来的,我要让他亲眼看看,灭世阵激活的样子。”
黑衣人躬身应下,转身消失在风雪中。斗篷人看着远处的雪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风雪在他身边呼啸,却吹不散他身上的邪气。一场新的危机,正在北方的玄冰原等着唐越他们,而这场决定天下命运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