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在唐家堡只歇了一天,就开始为前往北方玄冰原做准备。玄冰原常年被暴风雪覆盖,最低温度能到零下四十度,寻常衣物根本抵挡不住,更别说还有被邪煞污染的异兽和九黎人的埋伏。唐尧让人从库房里翻出了唐门特制的“火鼠裘”——用火鼠的毛编织而成,不仅防寒,还能抵御部分邪煞,再配上用“赤鱬”胆汁和“硫磺”混合炼成的“破冰针”,专门用来对付冰系异兽的寒气。
出发前,唐越特意去了疗伤室看唐浩。上次在赤水,唐浩被共工的尾巴甩中,断了两根肋骨,虽然恢复得不错,但还不能剧烈运动。“小越哥,我真的能行,你带我一起去吧!”唐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唐越按住。
“你就在堡里养伤,帮爷爷盯着其他地脉点的动静。”唐越递给他一碗刚熬好的青艾汤,“玄冰原太危险,你现在的身体去了只会拖后腿。等你伤好了,有的是硬仗要打。”
唐浩还想争辩,却被唐尧的眼神制止了。老爷子走过来,拍了拍唐浩的肩膀:“听话,你是唐门的骨干,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事。玄冰原那边,有小越和白泽、腓腓,我放心。”
第二天一早,唐越带着唐林、二十个精锐弟子,还有医疗队的五个药童,踏上了前往北方玄冰原的路。白泽幼兽被唐林裹在火鼠裘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雪景;腓腓则蹲在唐越的肩膀上,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时不时对着呼啸的寒风叫两声,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玄冰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劣。刚进入冰原范围,鹅毛大雪就铺天盖地地砸下来,能见度不足三米,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疼得人直咧嘴。弟子们穿着火鼠裘,却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靠喝烈酒来取暖。
“大家小心脚下,别掉进冰缝里!”唐越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用“玄铁”做的探路杖,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一下冰面的厚度。玄冰原的冰缝深不见底,一旦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
走了大约半天,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像是兽吼,又带着点金属摩擦的声音。唐越赶紧示意大家停下,从怀里摸出共生契令牌——令牌的指针疯狂地转动,针尖泛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是感应到了冰系异兽的气息。
“是‘凿齿’!”唐林突然喊道,他指着远处的冰坡,“你们看,那边有几只!”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冰坡上站着三只体型庞大的异兽——它们长得像野猪,却比牛还大,嘴里伸出两根长长的獠牙,泛着冰冷的寒光,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甲,正是《山海秘图》里记载的“凿齿”。更可怕的是,它们的獠牙上还缠着黑色的邪煞,显然是被九黎人污染了。
“凿齿的獠牙能破冰,还带着邪煞,被碰到就完了!”唐越压低声音,“唐林,你带着药童和白泽、腓腓躲在后面,我带弟子们去解决它们!”
唐林点点头,赶紧带着人躲到一块巨大的冰岩后面。唐越则带着弟子们,悄悄朝着凿齿摸过去。他从袖中摸出三枚破冰针,扣在指尖——这破冰针不仅能破冰,还带着赤鱬胆汁的暖意,能暂时驱散凿齿身上的寒气。
“动手!”唐越低喝一声,手里的破冰针对着最前面那只凿齿的眼睛甩过去。破冰针带着风声,精准地扎进凿齿的眼睛里。那只凿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另外两只凿齿见同伴被杀,变得更加疯狂,朝着唐越他们冲过来。它们的獠牙在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冰屑飞溅。唐越赶紧摸出镇魂铃,用力摇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凿齿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睛里的凶光也淡了些。
弟子们趁机冲上去,手里的短刀对着凿齿的腹部刺过去——那里是它们的弱点,没有冰甲保护。凿齿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很快就被冻结成了冰。
解决了凿齿,众人都松了口气。唐林带着药童走过来,给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有两个弟子被凿齿的獠牙划伤,幸好伤口不深,涂了赤鱬胆汁炼的药膏后,很快就止住了血。
“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冰夷的封印地了。”唐越看了看天色,风雪越来越大,“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先歇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
众人在冰原上找了个背风的冰洞,升起了篝火——篝火用的是“雷纹木”,即使在暴风雪中也能燃烧,还能散发出暖意。白泽幼兽从火鼠裘里钻出来,凑到篝火边,对着火焰轻轻叫了一声,火焰顿时变得更旺了些。腓腓也跳下来,蹲在白泽身边,两个小家伙靠在一起,很快就睡着了。
唐越坐在篝火边,翻看着《大荒秘录》里关于冰夷的记载:“冰夷,人面鱼身,居于赤水之北,出入有光。能呼风唤雪,所到之处,千里冰封。黄帝时,曾与冰夷订契,令其镇守北方地脉,后九黎乱,冰夷被邪煞污染,封印于玄冰原……”
原来冰夷也曾是地脉的守护者,和烛龙、夔牛一样,都是被九黎人用邪煞污染了。唐越摸了摸怀里的共生契令牌,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次也能像之前一样,唤醒冰夷的神智,让它重新成为守护地脉的异兽。
第二天一早,风雪终于小了些。众人收拾好行装,继续朝着冰夷的封印地出发。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冰湖,冰湖中央有一座冰山,冰山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正是冰夷的封印地。
“你们看,冰山周围有九黎人的踪迹!”唐林指着冰湖岸边,那里有几个黑色的脚印,还有一些被丢弃的黑色斗篷碎片。
唐越点点头,示意大家小心。他带着弟子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冰湖——冰湖的冰面很厚,足以承受他们的重量。刚走到冰湖中央,突然,冰山上传来一阵诡异的吟唱声,声音里带着股冰冷的力量,让整个冰湖都开始微微震动。
“不好,九黎人在唤醒冰夷!”唐越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朝着冰山冲过去。
冰山脚下,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一个石阵吟唱,石阵中央绑着五个村民,他们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显然是被九黎人抓来当祭品的。石阵的上方,漂浮着一块巨大的冰晶,冰晶里隐约能看到一个人面鱼身的影子——正是冰夷的残魂!
“住手!”唐越大喊着,从袖中摸出透骨钉,对着黑衣人的眉心甩过去。透骨钉带着风声,精准地打在两个黑衣人的眉心,他们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冻结成了冰。
其他黑衣人见状,立刻停下吟唱,举起手里的权杖,对着唐越他们发动攻击。黑色的邪煞从权杖里冒出来,遇到空气后立刻变成了冰刺,朝着唐越他们射过来。
“用破冰针!”唐越大喊着,摸出破冰针,对着冰刺甩过去。破冰针和冰刺碰撞在一起,发出“咔嚓”的声音,冰刺瞬间融化成了水。
弟子们也纷纷甩出破冰针,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唐林则带着药童,趁机冲到石阵边,解开村民们身上的绳子,把他们护在身后。
“唐越,你又来坏我的好事!”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冰山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冰山顶端,他的斗篷上绣着一个巨大的冰夷符号,手里拿着一根用冰晶做的权杖,杖顶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和之前瘟邪祭司的邪煞核心很像,却泛着冰冷的寒气。
“你是谁?”唐越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我是九黎的‘冰邪祭司’。”斗篷人冷笑一声,举起权杖对着石阵大喊,“冰夷大人,苏醒吧!用你的力量,冻结这些碍事的家伙!”
石阵中央的冰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色的邪煞从冰晶里冒出来,钻进冰湖的冰面下。冰湖开始快速冻结,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黑色的寒气从裂缝里冒出来,让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度。
“咔嚓”一声,冰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人面鱼身异兽从冰晶里钻了出来——它的皮肤像冰一样透明,眼睛是淡蓝色的,却泛着黑色的邪煞,嘴里发出冰冷的嘶鸣,正是被邪煞污染的冰夷!
冰夷发出一声嘶吼,巨大的尾巴对着唐越甩过来。唐越赶紧往旁边躲,尾巴甩在冰面上,冰面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黑色的寒气从缝隙里冒出来,差点把他吸进去。
“小越哥,小心!”唐林大喊着,摸出一把雷纹木做的火炬,扔给唐越,“用火把对付它,雷纹木能驱散寒气!”
唐越接过火炬,火焰在寒风中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他举起火炬,朝着冰夷冲过去。冰夷显然很怕火,看到火炬后,往后退了一步,尾巴再次对着唐越甩过来。
唐越趁机摸出共生契令牌,对着冰夷大喊:“冰夷,我知道你是地脉的守护者,不要被邪煞迷惑!九黎人在利用你,他们想破坏地脉,冻结天下,你快醒醒!”
令牌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冰夷。冰夷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睛里的黑色邪煞淡了些。白泽幼兽和腓腓也跑过来,一起对着冰夷叫着,淡白色的光芒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驱散了冰夷身上的部分邪煞。
“休想!”冰邪祭司怒吼着,举起权杖对着冰夷一挥,一道黑色的寒气从权杖里射出来,钻进冰夷的体内。冰夷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再次对着唐越冲过来,巨大的爪子对着他抓过去。
唐浩不知何时出现在冰湖岸边,他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弩箭,箭簇是用“火鼠”毛和“玄铁”混合炼成的,专门用来对付冰系异兽。“小越哥,接着!”唐浩大喊着,把弩箭扔给唐越。
唐越接过弩箭,搭在短弩上,瞄准冰夷的眉心——那里是它残魂的核心。他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弩箭带着火焰,直刺冰夷的眉心。
“噗嗤”一声,弩箭深深扎进冰夷的眉心。冰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开始慢慢缩小,眼睛里的血红也渐渐消退,黑色的邪煞从它的身体里冒出来,被白泽幼兽和腓腓驱散了。
冰邪祭司见状,脸色变得铁青。他举起权杖,对着冰湖大喊:“我要让你们一起陪葬!”
冰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冰面开始快速裂开,黑色的寒气从裂缝里冒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风暴,朝着唐越他们卷过来。唐越赶紧抱起白泽幼兽和腓腓,带着弟子们和村民,朝着冰湖岸边跑过去。
唐浩也冲过来,帮忙搀扶受伤的弟子。就在他们快要跑到岸边时,冰邪祭司突然从背后冲过来,手里的权杖对着唐越的后背砸过去。唐越赶紧转身,举起火炬挡住权杖。火炬的火焰烧到了权杖,冰邪祭司惨叫一声,扔掉了权杖。
唐越趁机摸出透骨钉,对着冰邪祭司的眉心甩过去。透骨钉带着风声,精准地打在他的眉心。冰邪祭司倒在地上,身体很快就被冻结成了冰,然后碎裂成了无数块。
冰风暴慢慢平息下来,冰湖的冰面也停止了裂开。冰夷缩小到了一米左右,它对着唐越点了点头,然后钻进了冰湖的冰面下,消失在地脉深处。冰湖的冰面开始慢慢融化,露出了清澈的湖水,周围的温度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众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冰湖岸边。唐浩走到唐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越哥,我就知道你需要帮忙。爷爷让我来给你送弩箭,没想到刚好赶上。”
“你伤还没好,怎么就跑来了?”唐越皱着眉,有些担心。
“没事,我恢复得快。”唐浩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而且,这么重要的战斗,我怎么能缺席?”
唐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温暖。他看着身边的弟子们、唐林、唐浩,还有怀里的白泽幼兽和腓腓,知道这场战斗,他们又赢了。
可就在这时,白泽幼兽突然对着东方叫起来,声音里满是警惕。唐越心里一紧,摸出怀里的共生契令牌——令牌的指针疯狂地指向东方,针尖的黑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还泛着淡淡的血色。
“东方出事了。”唐越的声音有些发颤,“九黎人的主上,应该去了东方的桃都山,那里封印着‘鬼车’的残魂。鬼车有十首,能吸人魂魄,比之前所有的异兽都要可怕。”
唐浩和唐林的脸色也变得苍白。鬼车是上古凶禽,传说它的十颗头颅能分别吸食人的魂魄,一旦被唤醒,天下的人都会变成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我们得尽快回去,跟爷爷商量对策。”唐越站起身,对着众人说,“桃都山的鬼车,恐怕是我们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这次,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众人纷纷点头,收拾好行装,朝着唐家堡的方向走去。风雪已经停了,阳光洒在玄冰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可唐越的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九黎人的主上终于要亲自出手了,而这场决定天下命运的战斗,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
在遥远的东方桃都山,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桃树下,手里拿着一张用异兽皮做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灭世阵的九个地脉点,其中四个已经被红色的墨水涂满。他对着身边的黑衣人说:“准备好祭品,明天一早,唤醒鬼车。唐越他们很快就会来的,我要让他亲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