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日军军曹应声倒地。紧接着是暴雨般的枪声和爆炸声。
但奇怪的是,突击队并没有全力攻击。
子弹故意打在马车周围,爆炸也避开了弹药车。日军辎重兵慌乱地趴在地上,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在放水。
“撤!”楚伯安突然大喊。突击队立刻停止射击,装作慌乱的样子向后撤退,还故意丢下几顶军帽和一条子弹带。
日军辎重队长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疑惑:“八嘎?支那人逃了?”
他看了看地上同伴的尸体,又望了望“溃逃”的中国士兵,突然狞笑起来:“懦弱的支那猪!追上去杀光他们!”
就这样,又一支日军部队被引向了死亡山谷。
......
正午时分,钱伯钧站在山谷南侧的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谷内的情况。
谷底已经聚集了至少六百名日军,像无头苍蝇般乱转。
更远处,还有几支日军部队正被引诱过来。
“团座,各队都到位了。”王文仲猫着腰跑来报告。他的眼镜片上全是汗渍,军装后背湿了一大片。
钱伯钧点点头:“老孙的炮兵呢?”
“十二门炮全部就位,每门备弹三十发。”王文仲擦了擦眼镜,“林营长的坦克连埋伏在北口,楚队长的突击队卡住了西侧小路。”
钱伯钧转向另一侧:“工兵连的炸药埋好了?”
“埋好了!”桑宇哲兴奋地插话,“整整五百公斤,保管让小鬼子坐土飞机!”
钱伯钧满意地笑了。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针指向下午两点。
“再等等,”他轻声说,“等鬼子全部进网。”
山谷里的日军越来越焦躁。
佐藤少佐挥舞着军刀,命令士兵向四周山头试探性进攻。
但每次都被精准的火力打回来,伤亡不断增加。
“八嘎!我们中计了!”佐藤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惨白。
他抓起无线电声嘶力竭地呼叫:“请求支援!我们被支那军包围了!”
钱伯钧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知道时机到了。他转向传令兵:“发信号,收网!”
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在湛蓝的天空中划出醒目的轨迹。
刹那间,整个山谷地动山摇。
孙德胜的炮兵营率先开火,十二门火炮齐射的轰鸣像雷神之锤砸向谷底。
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密集处,炸起漫天血雾。
“放!”孙德胜的吼声在炮兵阵地上回荡。
炮手们疯狂地装填射击,炮管很快打得发烫。
装填手李二狗的手掌被烫出了水泡,却浑然不觉,机械地将一发发炮弹推进炮膛。
谷底的日军像被开水浇到的蚂蚁群,四散奔逃。
佐藤少佐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但爆炸声完全淹没了他的声音。一发152毫米榴弹在他身边爆炸,这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瞬间被撕成碎片。
“坦克连,冲锋!”林怀瑾的命令通过无线电传到每辆T-26。
三辆钢铁巨兽从北口咆哮着冲进山谷,45毫米炮喷出死亡的火舌。炮手王栓的眼睛紧贴瞄准镜,十字线稳稳套住一辆日军装甲车。
“穿甲弹装填完毕!”
“开火!”
炮弹精准命中装甲车侧面,薄弱的装甲像纸板般被撕开。
里面的弹药被引爆,炮塔旋转着飞上十几米高空。
与此同时,楚伯安的突击队从西侧杀出。
战士们像下山的猛虎般扑向日军,冲锋枪的火网像镰刀般收割生命。楚伯安虽然腿伤未愈,但双手各持一把驳壳枪,二十响的枪声像爆豆般密集。
“杀啊!”
周子川带着他的敢死队从东侧冲下来。
他抡着鬼头刀,一刀劈翻了个日军少尉。鲜血溅在他狰狞的脸上,更添几分恐怖。
谷底的日军彻底崩溃了。
有人跪地求饶,有人拉响手雷自杀,更多人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很快两百多士兵就被驱赶着向预先埋伏炸药的地段跑去。
就在这时,桑宇哲按下了起爆器。
“轰!”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两侧山坡突然塌陷。
数以吨计的泥土和岩石像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埋葬了上百名日军。
那些侥幸没被埋住的,也被冲击波掀飞出去,像破布娃娃般摔在岩石上。
钱伯钧站在制高点,冷静地观察着战场。
他看到日军旗手还想举起军旗,被桑宇哲一枪爆头;看到几个日军军官试图组织反击,被林怀瑾的坦克碾成肉泥;看到楚伯安带着突击队像梳子般梳理战场,挨个补枪。
“团座,抓了几个活的。”老邢押着三个日军俘虏走来。这三个家伙满脸是土,其中一个还在瑟瑟发抖,裤裆湿了一大片。
钱伯钧扫了他们一眼,突然用流利的日语问道:“姓名?所属部队?”
俘虏们惊呆了,没想到这个中国军官日语这么好。最年长的那个鼓起勇气回答:“第21联队第3中队,军曹山田一郎。”
钱伯钧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你们部队的弹药库在哪?”
山田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摇头:“我不知道...”
钱伯钧冷笑一声,转向老邢:“带下去审,十分钟内我要知道答案。”
老邢会意,像拎小鸡一样把俘虏拖走了。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是日语夹杂着中文的求饶声。
不到五分钟,老邢就拿着张草图回来了。
“团座,问出来了。”他递上草图,“鬼子在姚庄后山有个秘密弹药库,守军不到一个小队。”
钱伯钧眼睛一亮:“好机会!”
他立刻召集各队主官,“老邢,带你的人去端了这个弹药库。楚伯安,你负责掩护。老孙的炮兵留下打扫战场,其余人跟我来!”
部队迅速行动起来。
林怀瑾的坦克连打头阵,三辆T-26像饥饿的狼群扑向新猎物。钱伯钧带着特战队和突击队紧随其后,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涨。
姚庄后山的日军显然还不知道山谷里的惨剧。
当坦克的轰鸣声传来时,哨兵还以为是自己的部队回来了。
直到炮口对准了仓库大门,他们才惊慌失措地拉响警报。
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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