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沙粒掠过驿站的帐篷,林恩灿正借着篝火研读从西域古城带回的古籍,指尖划过“清灵诀”的最后一行注解时,玲珑心忽然泛起柔光——是俊宁真人的传讯符到了。
“灿儿,别苑的古籍里查到些眉目,”符纸上的字迹带着灵识特有的温润,“蚀骨老怪所属的‘蚀心教’,百年前曾是皇家秘卫,因修炼禁术被逐,看来与先皇豢养魔修的旧事脱不了干系。”
林恩灿将符纸凑近篝火,火光映着他眼底的思索:“难怪他们的令牌与皇家秘卫的腰牌纹路相似。”
林恩烨啃着瓜皮,玄铁刀在膝头转得飞快:“管他什么来头,敢害人就该劈了!”灵豹趴在他脚边,玄甲上沾着的沙粒被篝火烤得发烫。
林牧忽然轻“咦”一声,灵雀正用喙尖啄他摊开的符纸,纸上是他临摹的蚀心教令牌纹样。“这纹路倒像符阵堂的‘锁灵阵’,只是被颠倒了方向,成了吸灵的邪阵。”他指尖蘸着瓜汁在地上画着,“若能将其反转,或许能破解他们的蚀心咒。”
林恩灿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以阵破阵?”
“试试便知。”林牧从符囊里取出朱砂,就着篝火在帐篷布上画起来,灵雀衔来根细树枝,帮他压住被风吹动的布角。不过半刻钟,一幅反转的锁灵阵图便成了,朱砂纹路在火光中泛着红光,竟与玲珑心的暖光隐隐呼应。
“明日去前面的月牙镇,”林恩灿收起古籍,“那里的镇长说,蚀心教的人曾在镇外的破庙里活动,正好用这阵试试。”
次日清晨,月牙镇的炊烟刚升起,三人已站在镇外的破庙前。庙门歪斜,门楣上的“护国寺”匾额被劈成两半,地上散落着些黑色的符纸,正是蚀心教的东西。
“林牧,布阵。”林恩灿话音刚落,混沌炉已化作长枪,枪尖挑开庙门的锁链。
林牧立刻将阵图铺在供桌上,朱砂纹路遇着庙里的魔气,竟自动亮起。灵雀衔着三枚铜钱,精准地落在阵眼的三个节点,铜钱入土的刹那,阵图忽然旋转起来,发出金亮的光,将庙里的黑气一点点往外推。
“有动静!”林恩烨玄铁刀一横,望向庙后的暗门。只见暗门“吱呀”一声开了,五个黑袍人冲了出来,为首者手中举着个黑幡,幡上的骷髅头正滴着黑血。
“又是你们坏我好事!”黑袍人挥动黑幡,幡上的骷髅头忽然睁眼,喷出的黑气直扑林牧——显然是想毁掉阵图。
林恩灿的长枪及时横在林牧身前,枪身的紫金灵气与黑气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二哥,护阵!”
林恩烨的玄铁刀带着破妄之力劈向黑袍人,灵豹则嘶吼着扑向两侧的教徒,玄甲利爪撕开他们的黑袍,露出里面刻满魔纹的皮肤。林牧趁机引动阵图,金亮的光网猛地收紧,将黑气尽数困在网中,黑袍人被光网灼得惨叫连连,黑幡“啪”地断裂,骷髅头化作黑烟消散。
激战间,林牧忽然发现一个黑袍人的衣领下露出半块玉佩,与俊宁真人传讯符里描述的皇家秘卫腰牌一模一样。“哥,看他的玉佩!”
林恩灿一枪挑落那玉佩,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的“卫”字已被魔气侵蚀得模糊。“果然是秘卫余孽。”他将玉佩扔进玲珑心的光里,玉石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映出一段残像——百年前,一群秘卫在密室里修炼禁术,为首者正是先皇的贴身侍卫长。
“原来如此。”林恩灿收起玉佩,“他们是想借蚀心咒报复皇室,才勾结魔修。”
当最后一个黑袍人被阵图净化,破庙的香炉忽然发出一声轻响,里面插着的半截残香燃起明火,袅袅青烟中,竟浮现出俊宁真人的虚影。
“师父?”林恩灿又惊又喜。
“灿儿,”虚影的声音带着欣慰,“你能以阵破邪,可见心境又进了一步。”他指了指供桌下的暗格,“里面有蚀心教的名册,抄录下来带回皇都,可彻底清剿余党。”
林牧从暗格里取出名册,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灵雀落在名册上,用喙尖点了点其中一个名字——正是西域节度使,看来这教众早已渗透到官场。
“看来回去后,有的忙了。”林恩烨拍了拍林牧的肩,“小牧的阵图立了大功,回头哥请你吃皇都最有名的糖糕。”
林牧笑了,灵雀在他肩头欢快地啾鸣,像是也在期待那糖糕的滋味。
离开破庙时,阳光穿过庙顶的破洞照下来,落在三人身上。林恩灿握着玲珑心,感受着里面师父灵识的余温,忽然明白,所谓成长,便是在一次次破局中,学会以智慧化解戾气,以仁心包容过往——就像这反转的锁灵阵,既能锁邪,亦能护善,刚柔并济,方是大道。
远处的月牙镇传来市集的喧闹,林恩灿回头望了眼渐渐隐去的俊宁虚影,握紧手中的名册,转身与弟弟们并肩往镇外走去。风沙依旧,前路依旧,但他的脚步,却比来时更坚定了。
月牙镇的市集飘着烤馕的麦香,林牧捧着那册蚀心教名册,指尖划过“西域节度使”的名字时,灵雀忽然在他肩头不安地蹭动。“这节度使上个月还上表朝廷,说要助咱们清剿魔修,没想到竟是教中核心人物。”他抬头看向林恩灿,眼中满是诧异。
林恩灿正对着块卖货郎摊前的铜镜整理衣袍,镜面映出他腰间的混沌炉与玲珑心,两物相触的地方泛着淡淡的光。“越是看似无害的,越可能藏着鬼。”他转身接过名册,指尖在“节度使府”的标注上敲了敲,“看来得去节度使府走一趟。”
林恩烨啃着刚买的烤馕,玄铁刀斜挎在背,灵豹的玄甲被阳光照得发亮:“直接闯进去把人抓了便是,费那功夫做什么?”
“不可。”林恩灿摇头,“他手握西域兵权,贸然动手恐引发兵变,伤了无辜百姓。”他看向林牧,“你的符能让人暂时失言吗?先探探他的底。”
林牧从符囊里摸出张“噤声符”,符纸泛着幽蓝的光:“能让他半个时辰说不出话,但若他修为高,可能会提前失效。”灵雀叼来根羽毛,沾了点朱砂,在符纸上补了个小小的“稳”字,符光顿时亮了几分。
三日后,节度使府的夜宴正酣。林恩灿一身锦袍,混在赴宴的商队中,腰间的玲珑心藏在衣襟下,默默感应着府中的魔气——在西厢房的方向,有股极淡却精纯的魔气,与蚀心教令牌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林恩烨扮成侍卫,守在宴会厅外,玄铁刀藏在宽袖里,灵豹则化作只黑猫,悄无声息地溜向西厢房。林牧的灵雀叼着噤声符,停在西厢房的窗棂上,只等信号便动手。
宴席过半,节度使果然借口更衣离席,往西厢房走去。林恩灿对林牧使了个眼色,灵雀立刻振翅,将噤声符精准地贴在节度使后颈。
“唔……”节度使刚要呼救,喉咙便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声响。林恩烨早已守在厢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玄铁刀抵住他的咽喉:“别动!”
厢房内的景象让三人一惊——墙上挂着蚀心教的黑幡,桌上摆着十几个黑色丹瓶,最里面的暗格里,竟藏着块与俊宁真人传讯符中描述一致的“秘卫令牌”,令牌上刻着的“统领”二字清晰可见。
“果然是你。”林恩灿拿起令牌,玲珑心忽然飞出衣襟,暖光将令牌包裹,映出段残忆——百年前,正是这位统领的先祖,怂恿先皇豢养魔修,意图以禁术操控皇室血脉。
节度使眼中闪过惊恐,忽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向林恩灿。林牧早有准备,护灵符卷展开,金光将黑血挡在半空,黑血落地的瞬间,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毒虫。
“是蚀心蛊!”林牧惊呼,灵雀衔来净化符,符光落下,毒虫瞬间化为灰烬。
林恩烨的玄铁刀猛地劈向节度使的手腕,刀气斩断他藏在袖中的蛊笛:“再动就废了你!”
就在这时,厢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节度使的亲兵。林恩灿将令牌与丹瓶收入怀中,对林恩烨道:“带他走,我断后!”
混沌炉瞬间化作重锤,一锤砸向房梁,横梁断裂,将亲兵挡在门外。林恩烨扛起被噤声符制住的节度使,灵豹变回玄甲青年,护住两人退路。林牧则甩出几张迷踪符,符纸落地化作烟雾,遮住他们的踪迹。
冲出节度使府时,月已西斜。林恩灿望着身后火光渐起的府邸,握紧手中的令牌——这上面的魔气,与俊宁真人当年被伤的灵识气息隐隐相合,看来师父当年的遇袭,也与这蚀心教脱不了干系。
“哥,现在去哪?”林牧喘着气问,灵雀落在他肩头,梳理着被风吹乱的羽毛。
“去黑风口的废弃驿站,”林恩灿道,“那里有我们留下的信鸽,让灵昀带星阵营来接应,顺便清剿节度使府的余党。”
夜风掠过戈壁,带着远处的狼嚎。林恩烨扛着节度使,脚步依旧稳健,玄铁刀与甲胄相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林牧紧握着护灵符卷,灵雀不时发出轻鸣,提醒他们避开巡逻的亲兵。
林恩灿走在最后,掌心的玲珑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心中的念头——找到这蚀心教的根源,不仅是为了天下安宁,更是为了查清师父当年的真相。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河面时,三人终于抵达废弃驿站。林恩灿放出信鸽,看着白鸽消失在天际,转身对林恩烨道:“把他绑在柱子上,等灵昀来了再审。”
林牧则从行囊里取出干粮,分给两人:“等处理完这里的事,咱们就能回皇都了吧?我有点想念符阵堂的墨香了。”
林恩灿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玲珑心在他掌心流转着坚定的光:“快了。等查清所有事,咱们就回家。”
他知道,离揭开师父遇袭真相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而这一路并肩走来的兄弟,掌心的玲珑心,腰间的混沌炉,还有心中那份不灭的守护之道,都将是他最坚实的依仗。
废弃驿站的木门被风撞得吱呀作响,林牧正用石块压住被风吹动的符纸,灵雀忽然振翅而起,对着东方发出清脆的鸣叫——是灵昀带着星阵营到了。
青衫身影踏风而来,星阵图在他手中展开,上面的光点密密麻麻,标注着节度使府余党的位置。“按殿下的信,已派兵围住月牙镇,教众一个没跑。”灵昀的目光扫过被绑在柱子上的节度使,眉头微蹙,“这人的蛊术源自南疆,我曾在师兄的古籍里见过记载。”
“你师兄?”林牧眼睛一亮,“就是那位隐居在南山的符阵大师?”
“正是。”灵昀从袖中取出封信,“出发前收到师兄的信,说他在南山发现蚀心教的分坛,还画了破解蛊术的符谱,正好送来给你。”
林牧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的符纹与他之前画的锁灵阵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繁复精巧,旁边还有行小字:“以‘清心符’为基,融‘化蛊阵’,可解蚀心蛊。”他指尖抚过字迹,忽然想起小时候师兄总爱捏着他的脸,说他画符毛躁,需得沉下心来——如今想来,那正是教他“静”字诀。
“有了这符谱,不怕他不招。”林恩烨用玄铁刀敲了敲节度使的脸,“说,你们教主在哪?当年伤我师父的是不是你们?”
节度使依旧嘴不能言,眼中却闪过桀骜。林牧立刻取来朱砂,按信上的符谱画起清心符,灵雀叼着符纸,轻轻贴在节度使眉心。符纸燃尽的瞬间,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显然是噤声符失效了。
“想知道教主是谁?”节度使忽然怪笑,“等你们死了,或许他会告诉你。”话音刚落,他嘴角溢出黑血,身体软软倒下——竟是服毒自尽了。
“该死!”林恩烨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桌,“死到临头还嘴硬!”
林恩灿蹲下身,指尖拂过节度使的衣襟,在他内衬里摸出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北斗第七星”。“蚀心教按北斗七星排位,这人只是第七,上面还有六个。”他将令牌递给灵昀,“星阵营可有查到其他教众的踪迹?”
“在西域的流沙城发现过‘北斗第四星’的踪迹,”灵昀指着星阵图上的红点,“只是那里是沙暴眼,寻常人进不去。”
“沙暴眼?”林牧忽然想起师兄信里的话,“我师兄说,流沙城的沙暴是人为布的‘迷魂阵’,阵眼在城中心的断塔下,用‘启明符’能破。”
林恩灿站起身,混沌炉在掌心微微震颤:“那就去流沙城。不管他们的教主是谁,总要揪出来问个清楚。”
三日后,流沙城的黄沙漫过膝盖,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林牧按师兄的指点,在断塔四周埋下启明符,灵雀衔着最后一张符纸,落在塔尖的断角上。符纸燃爆的瞬间,漫天黄沙忽然停了,露出城中心的景象——一座地下宫殿的入口,正泛着黑气。
“果然有猫腻。”林恩烨玄铁刀劈开入口的石门,灵豹的玄甲在黑暗中闪着冷光。
宫殿内阴森潮湿,石壁上嵌着发光的夜明珠,照亮地上的白骨。走到尽头,只见一个黑袍人正对着石台上的水晶球念咒,水晶球里映出俊宁真人的虚影,正痛苦地蜷缩着。
“是你!”林恩灿目眦欲裂,混沌炉化作长枪,枪尖直指黑袍人,“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黑袍人缓缓转身,脸上戴着北斗第四星的面具:“太子殿下别急,这只是你师父的一缕灵识投影,真正的他,还在我们教主手里好好‘做客’呢。”
林牧的护灵符卷瞬间展开,金光护住水晶球:“我师兄说,这种投影阵需用‘破妄符’切断灵力!”他甩出符纸,符光撞上水晶球,俊宁的虚影果然开始模糊。
“找死!”黑袍人挥动权杖,杖头的骷髅头喷出黑气,化作巨蛇扑向林牧。林恩烨的玄铁刀及时劈来,刀气斩断蛇头,灵豹则嘶吼着扑向黑袍人,玄甲利爪撕开他的黑袍。
林恩灿的长枪直刺黑袍人后心,枪尖的紫金灵气与他身上的魔气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说!教主是谁?我师父在哪?”
黑袍人被枪尖抵住咽喉,忽然怪笑:“等你见到教主,就知道他是谁了……他可是你最‘尊敬’的人呢……”话音未落,他竟自碎心脉,化作黑烟消散。
水晶球在破妄符的作用下裂开,俊宁的虚影彻底消失。林恩灿握紧长枪,指节泛白——黑袍人的话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最尊敬的人?难道是朝中的长辈?
林牧扶住他的胳膊,灵雀在他肩头轻啄,似在安慰:“哥,别多想,总会查清楚的。”他从怀中掏出师兄的信,“我师兄说,若遇不解之事,可去南山找他,他知道些蚀心教的旧事。”
林恩烨踢了踢地上的白骨:“管他什么教主,找到南山的大师,总能问出线索。”
走出地下宫殿时,流沙城的沙暴已彻底散去,阳光落在断塔上,映出满地金光。林恩灿望着手中的青铜令牌,忽然觉得,这蚀心教的水,比想象中更深。但只要能找到师父,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闯得。
“去南山。”他对身边人说,声音沉稳,“找你师兄问个明白。”
林牧重重点头,灵雀在他头顶盘旋,银翅划破黄沙,像是在为他们指引前路。林恩烨扛着玄铁刀,灵豹紧随其后,玄甲上的沙粒被阳光烤得温热。
林恩灿走在最后,掌心的混沌炉与玲珑心轻轻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他知道,离真相越近,危险便越多,但只要身边有兄弟,有灵宠,有心中那份不灭的执念,便无所畏惧。
南山的方向,云淡风轻,仿佛正等着他们揭开最后的谜底。
南山的云雾像揉碎的棉絮,缠在青竹梢头。林牧带着众人沿着师兄信中画的路线穿行,灵雀在前方引路,银翅偶尔拂过带露的竹叶,惊起一串细碎的水珠。
“前面就是师兄的竹舍了。”林牧指着云雾深处的一抹白,那里隐约可见青瓦飞檐,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响。
竹舍前的晒谷场上,一个白衣人正弯腰翻晒草药,听见脚步声回头,眉目清癯,颔下三缕长髯,正是林牧的师兄,隐居在此的符阵大师清玄子。
“小师弟,可算来了。”清玄子直起身,目光落在林恩灿身上时微微一顿,“这位便是太子殿下吧?久仰。”
林恩灿拱手见礼:“大师客气,冒昧打扰,是想请教蚀心教的旧事。”
清玄子引众人入舍,案上早已沏好云雾茶,茶汤里浮着细小的茶毫。“蚀心教的根源,说来与皇家有关。”他呷了口茶,声音沉缓,“百年前的教主教玄尘,原是皇家钦天监监正,因不满先皇废除禁术,愤而携秘卫令牌离去,创立了蚀心教。”
林恩烨的玄铁刀在膝头磕出轻响:“那老东西现在在哪?”
“在‘悬空寺’。”清玄子取出一张地图,指着南山深处的标记,“那寺建在悬崖上,被玄尘布了‘噬灵阵’,寻常人靠近不得。更麻烦的是……”他看向林恩灿,“玄尘手中有块‘定魂玉’,能拘住俊宁真人的灵识,以此要挟殿下。”
林恩灿指尖的混沌炉忽然发烫:“师父的灵识……”
“俊宁真人当年为护先皇,被玄尘所伤,灵识被定魂玉锁住,藏在悬空寺的佛塔下。”清玄子取出一枚玉符,“这是‘破阵符’,能暂时撕开噬灵阵的缺口,只是时效只有半个时辰。”
林牧接过玉符,符纸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师兄,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留下。”清玄子按住他的肩,“玄尘的蚀心咒需以符阵破解,你在竹舍完善‘化蛊阵’,我们得手后,还需你接应。”灵雀在林牧肩头蹭了蹭,似在认同这个安排。
次日清晨,林恩灿三人带着破阵符前往悬空寺。悬崖上的寺庙果然如清玄子所说,被一层灰黑色的雾气笼罩,雾气中隐约可见狰狞的鬼影,正是噬灵阵在作祟。
“时辰到了。”林恩灿将破阵符往空中一抛,符纸化作金蝶,撕开一道丈许宽的缺口,缺口处的雾气像被烧融的蜡,滋滋作响。
三人趁机冲入,寺内的僧侣竟都是黑袍人所化,手持骨杖扑了上来。林恩烨的玄铁刀带着破妄之力横扫,灵豹则嘶吼着撞向佛殿的大门,玄甲与门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林恩灿直奔佛塔,混沌炉化作长枪,枪尖挑开塔门的锁链。塔内阴暗,顶层的琉璃灯忽明忽暗,一个黑袍人正坐在蒲团上,对着佛龛里的定魂玉念咒,玉上缠着淡淡的白光,正是俊宁真人的灵识!
“玄尘!”林恩灿的长枪直指他的后心。
黑袍人缓缓转身,脸上的面具滑落,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中却闪着狂热的光:“太子殿下,来得正好。”他抓起定魂玉,“不想这老东西魂飞魄散,就把混沌炉和玲珑心交出来!”
林恩烨的玄铁刀劈向玄尘,却被他周身的黑气弹开:“休想伤害我师父!”
灵豹趁机扑上,玄甲利爪撕开黑气,却被玄尘反手一掌拍中,哀鸣着倒飞出去,玄甲上添了道黑痕。
林恩灿见状,长枪忽然变招,枪尖的紫金灵气不再硬拼,而是顺着黑气游走,混沌炉的“生”字纹路亮起,竟开始净化那些戾气。“玄尘,你执念太深,百年前的恩怨,早该放下了。”
“放下?”玄尘狂笑,“先皇废我禁术,断我道途,此仇不共戴天!”他将定魂玉往地上一掼,“今日就让这老东西陪我一起上路!”
千钧一发之际,林恩灿的长枪及时挑住定魂玉,混沌炉的暖光包裹住玉石,俊宁的灵识在光里渐渐舒展。“师父!”
“灿儿……”俊宁的声音带着虚弱,“他的定魂玉……需玲珑心的光才能彻底净化……”
林恩灿立刻将玲珑心按在定魂玉上,两物相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玄尘被光浪掀飞,撞在佛龛上,黑袍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早已被魔气侵蚀的枯骨。
“不——!”玄尘在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渐渐化作飞灰,只留下块碎裂的秘卫令牌。
定魂玉上的黑气散尽,俊宁的灵识终于彻底挣脱,化作一道白光融入玲珑心。林恩灿握紧玉石,能清晰感受到师父灵识的暖意,眼眶微微发热。
佛塔外传来林恩烨的呼喊:“哥,搞定了!”
走出悬空寺时,噬灵阵已随着玄尘的消亡散去,阳光照在悬崖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豹舔着爪上的伤口,玄甲的黑痕在阳光下渐渐淡去。
回到竹舍时,林牧已完善好化蛊阵,灵雀正叼着朱砂,帮他在阵图上补最后一笔。见他们回来,林牧立刻迎上来:“哥,师父……”
林恩灿举起玲珑心,玉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师父回来了。”
清玄子抚着长髯笑了:“蚀心教百年的恩怨,总算了结了。”
竹舍的铜铃在风里轻响,混着远处的鸟鸣,像一首安宁的歌。林恩灿望着手中的玲珑心,忽然明白,所有的执念与仇恨,终会被善意与守护化解,就像这南山的云雾,再浓也挡不住阳光。
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兄弟,有师父的灵识相伴,有心中那份不灭的光,他便敢踏遍千山,护这天下安宁。
南山的竹舍飘着草药香,林牧趴在案前,指尖捏着支狼毫,在素笺上写得格外认真。灵雀站在砚台边,时不时用喙尖蘸点墨汁,歪头看他写字,银翅扫过纸页,带起细碎的风。
“师兄,”林牧轻声念着,笔尖在纸上划过,“蚀心教已灭,悬空寺的噬灵阵也散了,那些被蛊术控制的村民,我按你教的化蛊阵一一解了,如今都在月牙镇休养……”
清玄子刚从药圃回来,见他写得专注,便悄悄站在身后,看素笺上的字迹从起初的拘谨,渐渐变得流畅——这孩子自小怕生,连跟师兄说话都脸红,如今却能条理清晰地写满半页纸,想来这趟西域之行,确是长大了。
“师父的灵识安稳了吗?”林牧忽然停笔,转头问坐在窗边的林恩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