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灵雀衔来一纸平安:师父的灵识、兄弟与人间烟火》(2 / 2)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玲珑心,玉石的暖光映在他眼底:“嗯,昨夜还托梦给我,说玄尘的执念虽深,但其禁术笔记里有些阵法心得,或许能补全锁灵阵的残缺。”

林恩烨正帮清玄子晒药,听见这话直咋舌:“那老东西的笔记也能看?别再炼出什么邪门玩意儿。”灵豹趴在药篓旁,叼起片晒干的“清心草”,往林恩烨手里送,像是在劝他少说两句。

林牧笑着摇头,继续在素笺上写:“……俊宁师父的灵识寄在玲珑心里,灿哥说,等回了皇都,找块暖玉将灵识养着,或许有朝一日能重聚元神。对了,你要的‘望月草’,我在流沙城的断塔下采到了,已晒干收在药囊里,回头让信鸽带给你……”

清玄子接过他写好的尺素,指尖拂过“望月草”三个字,眼中泛起暖意——那是他去年随口提过的药草,能治山中猎户的寒腿,没想到这孩子记了这么久。

“还得添一句。”清玄子拿起笔,在末尾补了行小字,“南山的云雾茶快采了,若得空,带殿下和你二哥来尝尝新茶。”

林牧脸颊微红,把尺素折成小方块,灵雀立刻衔过来,塞进竹舍檐角的信鸽笼里。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起,带着尺素消失在南山的云雾中,像衔走了他藏在字里行间的惦念。

“该收拾东西回皇都了。”林恩灿站起身,玲珑心在他掌心轻轻震颤,似在呼应归途的期待。

林恩烨把最后一篓药草搬进屋,拍了拍手上的灰:“早该走了,再待下去,我这身骨头都要被草药味泡软了。”灵豹蹭了蹭他的裤腿,玄甲上沾着的草屑簌簌落下。

清玄子送他们到山口,递来三个锦囊:“这里面是‘避瘴散’,皇都不比西域干燥,恐水土不服。还有……”他看向林恩灿,“俊宁兄的灵识若有异动,可按这锦囊里的法子调息,切记不可急功近利。”

林恩灿郑重接过:“多谢大师。”

林牧望着竹舍的方向,灵雀在他肩头啾鸣,像是在与山中的同伴告别。他忽然想起昨夜清玄子教他画的“平安符”,说此符需以心念催动,如今他将对师兄的惦念都融在符里,想必能护得竹舍安宁。

山风卷起三人的衣袂,林恩灿走在最前,玲珑心的暖光透过衣襟,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恩烨的玄铁刀偶尔与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林牧攥着清玄子给的锦囊,灵雀的银翅在他眼前忽闪,像串流动的星子。

信鸽早已飞过云端,尺素上的字迹或许会被风雨打湿,但那份藏在字里的牵挂,却会像南山的云雾茶,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愈发醇厚。林牧望着前路,忽然明白,所谓离别,从不是终点,而是下次重逢的序章——就像这尺素传情,纵然相隔千里,也能让心意跨越山海,稳稳落在牵挂的人手中。

皇都的方向,炊烟已起,而南山的竹舍里,清玄子正对着那封尺素,在灯下慢慢展开,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清玄子所赠锦囊,玲珑心的暖光透过衣料,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回头望向南山深处,俊宁师父的灵识似在玲珑心中轻轻震颤,像是也在与这片山水作别。

“走吧。”林恩灿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灵豹驮着林恩烨的行囊,尾巴扫过路边的野花,惹得林恩烨笑着拍了它一下:“皮痒了?回头让灿哥把你拴在马厩里。”灵豹呜咽一声,讨好地蹭了蹭林恩灿的衣角,惹得林恩灿失笑。

林牧怀里的灵雀忽然振翅飞起,在三人头顶盘旋两周,又落回他肩头。“是在催我们呢。”林牧笑着拢了拢衣襟,将清玄子补在尺素上的那句“新茶待君”默念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包望月草。

行至山口,林恩灿忽然驻足,转身看向林牧与林恩烨:“此次回都,恐有风波。”他指尖轻叩腰间玉佩,那是俊宁师父留给他的遗物,“父皇近日身体欠安,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们需谨言慎行。”

林恩烨扛着玄铁刀,哼了一声:“谁敢作祟,我劈了他!”灵豹似懂非懂地低吼一声,应和着主人的气势。

林牧则从袖中取出两张符纸,正是清玄子所绘的“安魂符”:“师兄说此符能定心神,若遇邪祟侵扰,可保无恙。”他将其中一张递向林恩灿,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掌心,脸颊微微发烫,“俊宁师父的灵识既寄于玲珑心,想必也不愿见你烦心。”

林恩灿接过符纸,指尖传来符纸的粗糙质感,心中一暖。他想起俊宁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护好皇都,护好你两个弟弟”,如今想来,句句皆是箴言。

“有你们在,我何惧风波。”林恩灿将符纸贴身收好,目光扫过林牧泛红的耳垂,又看向林恩烨身后躁动的灵豹,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走吧,回都。”

灵雀在林牧肩头啾鸣一声,似在应和。三人一豹一行,向着皇都的方向走去,玲珑心的暖光在前引路,灵豹的蹄声在后相随,而俊宁师父的灵识,就藏在那片暖意里,静静守护着他的徒弟,也守护着这趟归途。

林恩灿走在最前,腰间玉佩随步伐轻晃,玲珑心的暖光透过衣料漫出来,在石板路上织成一片温软的光晕。灵狐不知何时从林恩灿袖中钻出来,蓬松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背,鼻尖蹭着那枚刻着“宁”字的玉佩——那是俊宁师父亲手雕琢的,玉质温润,触手生暖。

“灿哥,你看灵雀衔了什么回来?”林牧忽然唤道,声音里带着雀跃。灵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头,嘴里叼着片新鲜的望月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林牧小心取下草叶,眼里闪着光,“清玄子师兄说望月草能安神,正好给你泡水喝。”

林恩烨在身后嗤笑一声,灵豹不耐烦地刨了刨蹄子,却被他拽住缰绳:“就你精细。”话虽如此,他还是从行囊里翻出个小巧的玉瓶,递给林牧,“装起来吧,别蔫了。”灵豹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林恩灿的衣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附和主人的话。

行至半山腰的茶亭,林恩灿停下脚步。灵狐轻盈地跳上石桌,蜷成团晒太阳,尾巴尖偶尔扫过桌面,带起细碎的光斑。他望着山下渐显轮廓的皇都城楼,眉头微蹙:“听说礼部尚书最近动作频繁,父皇病着,怕是有人想趁机生事。”

林牧刚将望月草收好,闻言指尖一顿:“清玄子师兄昨日传讯,说京中暗流涌动,让我们多留意东宫旧部的动向。”他将灵雀笼回袖中,声音压低了些,“师兄还说,俊宁师父当年留下的那本《安邦策》,或许藏着应对之法。”

“《安邦策》?”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脖颈,“那不是早被父皇收进秘库了吗?”灵豹仰头轻吼一声,像是在为他助威。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玉佩,目光沉了沉:“秘库钥匙在我手里。只是……”他看向林牧,“清玄子师兄可有说,那书里藏着什么?”

灵狐忽然从桌上跳下来,衔住林恩灿的衣角往茶亭后拽。林恩灿跟着它绕到亭后,只见石壁上嵌着块松动的青砖,灵狐用爪子扒了两下,砖后竟露出个暗格,里面藏着卷泛黄的竹简——正是《安邦策》。

“这……”林牧惊讶地睁大眼,灵雀从他袖中飞出,在竹简上空盘旋鸣叫。

林恩烨凑近一看,恍然大悟:“定是俊宁师父早有准备!”灵豹用鼻尖顶了顶林恩灿的手背,像是在催促他打开。

林恩灿展开竹简,俊宁师父遒劲的字迹映入眼帘,开篇便是“心正则国宁,行端则邦安”。他指尖抚过那些熟悉的笔画,忽然想起小时候趴在师父膝头,看他挥毫写策论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

“走吧,”林恩灿将竹简卷好揣进怀里,灵狐轻快地跳回他肩头,“有师父留下的法子,再大的风浪也不怕。”

灵豹率先迈开步子,林恩烨紧随其后,嘴里还嘟囔着:“等解决了那些跳梁小丑,我要让御膳房做十只烤全羊,犒劳犒劳咱们仨和这几个小家伙。”

林牧被逗笑,灵雀在他肩头欢快地啾鸣,阳光穿过枝叶落在三人身上,玲珑心的暖光与灵雀的翅光、灵豹的鬃毛反光交织在一起,在通往皇都的路上铺成了一条璀璨的路。

皇都城楼在暮色中渐渐清晰,护城河的水波映着宫墙的剪影,岸边的垂柳被晚风吹得轻晃。林恩灿勒住马缰,灵狐从他袖中探出头,鼻尖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忽然对着东宫方向轻叫一声。

“怎么了?”林恩灿低头问,指尖抚过灵狐蓬松的尾巴。这小家伙自小跟在他身边,最是敏感,当年俊宁师父还在时,常说灵狐的灵识能感知人心善恶。

“怕是东宫有异动。”林恩烨的玄铁刀在鞍前轻叩,灵豹的蹄子踏得石板咚咚响,“要不要先去东宫看看?”

林牧的灵雀忽然振翅而起,绕着城楼飞了一圈,回来时衔着片撕碎的衣角,布料上绣着东宫侍卫的银纹。“灵雀说,东宫的侍卫换了人,穿的不是咱们的人常穿的锦缎。”

林恩灿眸色沉了沉,将《安邦策》往怀中紧了紧:“先回府,从长计议。”

三人刚进太子府,管家便急匆匆迎上来,脸色发白:“殿下,您可回来了!礼部尚书下午带人来过,说……说要查府中是否私藏禁书,被老奴以您不在为由挡回去了。”

“禁书?”林恩烨一脚踹开前厅的门,玄铁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他敢查东宫?怕是活腻了!”灵豹低吼着蹭他的手背,玄甲上的寒光在烛火下闪得吓人。

林恩灿坐在主位上,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他的手。“他要查的不是禁书,是《安邦策》。”他看向林牧,“清玄子师兄的信里,可有提过礼部尚书与蚀心教的关系?”

林牧从符囊里翻出信笺,灵雀落在他肩头,帮他压住被风吹动的纸页:“师兄说,礼部尚书的先祖曾是蚀心教的外围教徒,虽未直接参与作乱,却一直觊觎俊宁师父留下的典籍。”

“难怪他敢跳出来。”林恩灿指尖在案上轻敲,“父皇病重,他是想趁机夺权,拿《安邦策》做文章,诬陷我私通魔教。”

灵狐忽然从他膝头跳下,叼着他的玉佩往内室跑。林恩灿跟上,只见灵狐将玉佩放在书架后的暗格前,暗格应声而开,里面藏着个紫檀木盒——是俊宁师父当年封印的蚀心教名册,里面赫然记着礼部尚书先祖的名字。

“有了这个,看他还怎么抵赖。”林恩烨一把夺过木盒,玄铁刀劈开盒锁,名册上的字迹在烛火下清晰可见。

林牧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张符纸:“师兄给了我张‘显形符’,说若遇伪证,可让其显露出原本的模样。礼部尚书若敢伪造禁书,这符正好能派上用场。”

灵雀叼来烛台,将符纸烤得微微发烫,符纹在火光中渐渐亮起。林恩灿望着那跳动的光,忽然觉得俊宁师父的灵识仿佛就在身边,正轻声提点着他——以静制动,以证破伪。

“明日早朝,”林恩灿将名册与《安邦策》一同锁进木盒,“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灵狐跳回他怀中,用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像是在安慰。窗外的月光穿过窗棂,落在三人身上,灵豹趴在门边假寐,耳朵却警惕地竖着,灵雀则蜷缩在林牧的袖中,银翅偶尔动一下,带起细微的风。

东宫的夜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轻响,林恩灿望着案上的玲珑心,玉石的暖光映着他眼底的坚定。他知道,明日的朝堂定是一场风雨,但只要手中有证,身边有兄弟,有师父留下的智慧,有灵宠们的陪伴,便足以撑起一片清明。

天快亮时,灵狐忽然轻叫一声,林恩灿睁眼,只见玲珑心泛起微光,里面隐约传来俊宁师父的声音:“灿儿,守正心,行正道,足矣。”

他握紧玉石,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是的,守正心,行正道,便无惧任何风浪。

五更的梆子声刚过,东宫的烛火便已通明。林恩灿换上朝服,腰间悬着玲珑心与混沌炉所化的玉佩,两物相触,泛着温润的光。灵狐蜷在他袖中,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哥,都准备好了。”林牧捧着木盒走进来,灵雀站在盒盖上,银翅沾着晨露,显得格外精神。他将显形符塞进袖中,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

林恩烨早已披挂整齐,玄铁刀虽不能带入朝堂,却在腰间系了柄特制的短刃,灵豹伏在廊下,玄甲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只等他一声令下便随时待命。

三人抵达太和殿时,朝臣们已分列两侧,礼部尚书站在文官首位,见林恩灿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林恩灿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太子位上站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朝会伊始,礼部尚书便出列上奏,手中高举着一卷所谓的“禁书”:“陛下,太子私藏蚀心教禁书,意图不轨,请陛下彻查!”

病榻上的皇帝咳嗽着,脸色苍白:“呈上来……”

太监刚要接过禁书,林恩灿忽然开口:“慢着。”他目光扫过那卷书,“尚书大人说这是禁书,敢问可有凭证?”

礼部尚书冷笑:“此书封面刻有蚀心教标记,难道还不够?”

“未必。”林恩灿从林牧手中接过木盒,打开的瞬间,蚀心教名册在晨光中泛出陈旧的光泽,“这才是真正的蚀心教之物,大人不妨看看,里面可有你先祖的名字?”

礼部尚书脸色骤变,强作镇定:“一派胡言!这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一试便知。”林牧适时走出,灵雀从他肩头飞起,将显形符精准地投在那卷“禁书”上。符纸燃尽的刹那,所谓的“禁书”封面忽然扭曲,露出原本的模样——竟是本普通的《论语》,上面的蚀心教标记不过是用特殊颜料画上去的。

“这……”朝臣们一片哗然,看向礼部尚书的目光顿时变了。

林恩灿上前一步,将名册呈给皇帝:“陛下,礼部尚书先祖曾为蚀心教外围教徒,他今日此举,怕是想掩盖家族旧事,更想趁机构陷东宫,图谋不轨。”

皇帝看着名册上的记载,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礼部尚书,气得浑身发抖:“来人!将礼部尚书拿下,打入天牢!”

侍卫上前押人时,礼部尚书忽然挣脱,从袖中甩出一把黑色粉末,直扑林恩灿:“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变故突生,林恩烨已闪电般挡在林恩灿身前,短刃劈向粉末,灵豹不知何时闯了进来,玄甲护住两人,粉末撞在甲胄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林牧的护灵符卷瞬间展开,金光将粉末尽数罩住,灵雀叼着净化符,贴在尚书眉心,他身上的黑气顿时溃散,软倒在地。

“还有同伙!”林恩灿厉喝一声,灵狐从他袖中窜出,对着人群中的几个官员低吼。那几人脸色大变,刚要逃跑,便被禁军拿下——正是与礼部尚书勾结的党羽。

一场风波转瞬平息。皇帝望着林恩灿,眼中露出欣慰:“灿儿,你做得好。”他喘了口气,“即日起,由你监国,处理朝政。”

林恩灿跪地领旨,玲珑心在他怀中轻轻震颤,俊宁师父的灵识似在低语:“好样的。”

退朝后,林恩烨拍着林恩灿的肩大笑:“哥,你没瞧见那老东西的脸,跟调色盘似的!”灵豹在一旁蹭着他的腿,像是在邀功。

林牧的灵雀衔来片花瓣,放在林恩灿的朝服上,林牧笑着解释:“灵雀说,这是贺礼。”

林恩灿望着两人,又看了看袖中打盹的灵狐,忽然觉得阳光格外温暖。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他们,有师父的灵识相伴,有灵宠们的守护,他便有足够的底气,撑起这万里河山。

几日后,清玄子的信送到东宫,信中只有八个字:“守正心者,终得始终。”林牧将信交给林恩灿时,灵雀正站在案上,用喙尖点着信笺,像是在认同这句话。

林恩灿将信收好,望向窗外的晴空。玲珑心的暖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成一片光晕,灵狐蜷在光晕里,尾巴轻轻摇晃。他知道,师父的教诲,兄弟的陪伴,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暖,终将化作最坚实的力量,护着他,也护着这天下,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监国之事尘埃落定,东宫的灯火比往日亮得更晚。林恩灿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圈住他的手腕,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握笔的手。案上摊着俊宁师父留下的手札,其中一页写着“治世先治心,安邦先安己”,字迹温润,仿佛带着师父的体温。

“哥,该歇息了。”林牧端着安神汤进来,灵雀停在托盘边缘,啄了口汤碗里的蜜饯。他将汤碗放在案边,目光落在奏折上,“这些地方官员的奏报,要不明天再看吧。”

林恩灿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西北旱灾的折子,拖不得。”他舀了口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清玄子师兄有消息吗?上次托他查的水源勘探图,该有回信了。”

林牧点头:“刚收到飞鸽传书,师兄说已找到三处可引水的暗河,图纸明日便能送到。”灵雀忽然振翅,衔起案上的一枚玉印,往林恩灿手边送——那是监国所用的“协理万机”印,方才批阅急件时随手放在了一旁。

正说着,林恩烨带着灵豹走进来,玄甲上还沾着夜露:“城西粮仓的巡察安排好了,灵豹嗅出几处粮仓有霉变的气息,已让人连夜查验。”灵豹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林恩烨的腰侧,像是在汇报成果。

林恩灿抬眼:“辛苦你了。霉变的粮食若流入民间,怕是会生疫病,让医官也跟着去看看。”

“早安排了。”林恩烨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给你带了城南的糖糕,灵豹闻着香味非要去买。”灵豹配合地晃了晃尾巴,鼻尖对着纸包轻嗅。

灵狐从林恩灿膝头跳下来,凑到纸包旁,与灵豹鼻尖相抵,一人一兽竟像在分享美食般,乖乖等着林恩烨拆开纸包。灵雀则落在林牧肩头,用喙梳理他的发梢,一派安宁。

林恩灿看着眼前景象,忽然想起俊宁师父曾说:“所谓家国,不过是屋檐下的烟火,身边人的笑语。”他拿起那枚玉印,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轻声道:“明日早朝,就将引水案定下来吧。”

林牧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准备文书!”

林恩烨将糖糕递给他:“先吃块糖糕再忙,师兄说了,再急也得顾着身子。”

夜色渐深,东宫的烛火映着三人的身影,灵狐蜷在脚边,灵雀栖息在书架上,灵豹趴在门口守卫,手札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愈发清晰。林恩灿知道,师父的教诲、兄弟的扶持、灵宠的陪伴,正是他脚下最稳的路,也是这天下最暖的光。

几日后,清玄子的图纸送到,西北引水工程顺利动工。林恩灿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忙碌的工匠,灵狐蹲在他肩头,灵雀与灵豹在脚下嬉戏,林牧和林恩烨并肩站在他身侧。

“师父若在,定会夸我们做得好。”林恩灿轻声说。

风拂过城楼,仿佛传来俊宁师父温和的回应:“你们本就做得很好。”

引水工程动工三月后,西北迎来了第一场透雨。

林恩灿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农田里舒展的禾苗,灵狐蹲在他肩头,尾巴尖扫过他的耳垂。灵雀衔来一片沾着露水的稻叶,轻轻放在他手心里——那叶片上还带着新抽的嫩芽,嫩得能掐出水来。

“看来,今年该是个好收成。”林恩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巡营回来,玄甲上还沾着泥点,灵豹跟在他脚边,吐着舌头喘气,鼻尖蹭着林恩灿的靴面,像是在邀功。

林恩灿转过身,将稻叶递给林牧:“收进标本册里吧,记上‘西北首雨,嘉禾初萌’。”

林牧笑着接过,灵雀在他指尖跳了跳,用喙尖啄了啄那片叶子:“师兄,清玄子师父来信说,南疆的水渠图纸也快画好了,问咱们要不要派灵豹去接应?”

“让灵豹歇两天吧。”林恩灿摸了摸灵豹的脑袋,它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上次它追偷粮贼跑了三十里地,脚底板都磨破了。”

正说着,城楼下传来马蹄声,是清玄子的弟子送来的信。林恩灿展开信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水渠走向,旁边批注着:“南疆多瘴气,已备解毒丹,附药方。”末尾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灵雀,翅膀上写着“盼安”二字。

“师父还是老样子,画得比写得好。”林恩灿失笑,将信纸折好递给林牧,“把药方抄给太医院,让他们多备些解毒丹。”

灵狐忽然从他肩头跳下来,对着城外方向叫了两声。林恩灿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队商队正往城门走来,为首的商人怀里抱着个锦盒,远远就扬手喊道:“太子殿下!西域的葡萄到了,您要的酿酒葡萄!”

林恩烨眼睛一亮:“正好,上次埋的酒坛该开封了!”

灵豹像是听懂了“酒”字,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灵雀则飞到林恩灿肩头,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催他快点下去。

回到东宫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庭院里的老槐树上。林牧指挥着内侍将葡萄倒进陶缸,灵狐蹲在缸沿,好奇地伸出爪子拨弄着紫色的果实,溅得满身汁水也不在意。林恩烨则搬来那坛埋了半年的青梅酒,灵豹叼着开坛器跟在他身后,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

林恩灿坐在廊下,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灵雀落在他膝头,用喙梳理他衣襟上的褶皱——那是今早批阅奏折时不小心蹭上的墨痕。他忽然想起俊宁师父说过,治国如酿酒,急不得,得慢慢发酵,得有人添柴,有人看火,有人等着开封时的那口醇。

“哥,尝尝这新摘的葡萄!”林牧递来一串紫莹莹的葡萄,灵雀抢先啄了一颗,汁水顺着喙尖滴在林恩灿手背上,凉丝丝的。

他咬了一口葡萄,甜味混着微酸在舌尖炸开。灵狐跳上他的膝头,用脑袋蹭他的下巴,鼻尖还沾着葡萄汁,蹭得他脖颈痒痒的。灵豹趴在廊下,嘴里叼着个空酒坛,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在讨酒喝。

“馋猫。”林恩灿笑着扔给它一块刚冰镇好的葡萄糕,“酒还得等三个月,急什么。”

灵豹委屈地呜咽一声,却还是乖乖叼着葡萄糕趴在地上啃了起来。

暮色渐浓,宫人们点起灯笼,光影在葡萄藤架下晃悠。林恩灿端着杯青梅酒,看着林牧和林恩烨在月下讨论水渠图纸,灵狐蜷在他脚边打盹,灵雀落在灯芯上,翅膀被映得通红,像朵跳动的小火苗。

他忽然明白,所谓监国,所谓治国,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灵狐预警时的机敏,是灵雀传信时的稳妥,是灵豹护营时的勇猛,是林牧抄药方时的细心,是林恩烨巡营时的严谨,是清玄子图纸上的歪扭灵雀,是商人怀里的酿酒葡萄……

这些琐碎的、温暖的、踏实的片段,拼在一起,才是这天下最稳的根基。

夜风拂过,带来葡萄的甜香。林恩灿抿了口青梅酒,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回甘。他知道,明天的早朝又会有新的奏折,新的问题,但只要身边这些人和小家伙都在,再难的坎,也能像这坛酒一样,慢慢酿出甜来。

灵雀忽然对着月亮叫了两声,清亮的声音像串银铃。灵狐抬起头,对着月亮晃了晃尾巴。林恩灿笑着举杯,对着月光,也对着身边的一切,轻轻碰了下杯沿。

敬这人间烟火,敬这岁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