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菀也不吝啬，让琥珀给所有人都添了一个月的月俸。

宫人们无不口中称颂，心里心悦诚服，下去做事的时候手上用着劲儿，做的是又快又好。

——这只不过是第一轮赏赐，后面建章宫、寿康宫、甚至是靖北王府还有赏赐呐。

只要他们认真服侍皇后娘娘，等到皇嗣诞生之日，更有流水一样的奖赏！

琥珀下去安排赏赐之事，琉璃就带了人将洗漱用具和温水进了内室，顺道将厚厚的毛毯铺上，避免洗漱间有水扑到地上，踩了脚滑，摔了身子。

“一眨眼，娘娘不但做了娘娘，还有了皇嗣。”琥珀年纪小，杏眼中有泪光点点，一边极快地给自己抹泪，一边将漱口的牙粉呈上：“两年前陪着娘娘在温竹山庄子上的时候，奴婢想都不敢想这样的生活。”

很显然，多愁善感的小女郎回忆起从前吃过的苦头，不由得泪从中来。

这点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随着顾菀漱完口，琥珀又送上用栀子花瓣温水泡过的面巾，嘻嘻笑道：“娘娘有没有想过，腹中的孩子是男儿还是女郎？将来要给这孩子生几个弟弟妹妹？”

“昨日才夸你稳重许多，是椒房殿第一档的大宫女了，怎地到了今日反倒嘴碎起来？可见是个不能夸的。”顾菀被这话问得脸颊泛粉，戳了戳琥珀的额头。

等到浣洗完面部，她才小心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轻声道：“还没想过呢，只是不论男女，都是我最疼爱的宝贝。”

至于往后的儿女，且看缘分罢。

这样想着，顾菀忍不住露出个浅笑，心里头莫名想道：当初母亲怀着她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谁知屋子里头刚浣洗完还是乱糟糟的一团，外面就有宫人来报，说太皇太后、柔安公主、康阳郡主与靖北王妃来了。

顾菀瞧瞧了镜中粉黛未施、披头散发的自己，慌得连忙唤珍珠和珊瑚进来，要简单装束一下自己。

“哎呦，可别忙，小心身子。”不想太皇太后老当益壮，率先健步走进内室，将柔安公主等人抛在正厅里边：“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讲究这些。”

太皇太后昨日就笑得畅快，今日更是开怀，只觉得自己的脸怎么笑都笑不够，最好笑僵过去才好。

此刻她拉住顾菀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充满了爱怜，口中道了不知道多少个“好”字，这才恍然惊觉：“菀娘是不是还没用早膳？都是哀家不好，竟高兴得浑忘了这件事情！”

“哀家知道消息后，就匆匆忙忙地来了，没带什么东西，倒是听李嬷嬷提起，说你今早的早膳中，有灌汤包，就将哀家素日里珍藏的苹果醋带了来——这是哀家的外祖家专有的秘方，哀家当年有孕时，每两天就要用掉一小坛子。”

知道顾菀未曾打扮，恐怕不好叫外头的宫人瞧见，太皇太后就回身对李嬷嬷吩咐道：“叫外头哀家和公主、郡主、王妃带来的宫人，除了贴身伺候的，都出去候着等主子吩咐。”

“那些出去的人也不得闲，让他们往御膳房跑一趟，将主子们的膳食都提到椒房殿来。”

“只一样，不许和皇后的饮食搞混了，不然哀家必定重罚！”

“现下是七月，早晨时日头就变得又毒又辣，皇祖母、义母与两位姐姐不必顶着日头、又没吃早膳地赶来，只等我用完早膳，和陛下一块儿去请安就是了。”顾菀见太皇太后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通吩咐，见对方额上覆着一层匆忙赶来的薄汗，心里头就是一暖。

“你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哪里经得起挪动。”太皇太后极不赞成，为顾菀稍稍理了理鬓发，就亲自牵着顾菀往用膳的侧殿方向走：“你们小夫妻都是小年纪，对有孕这事恐怕慎重不到点子上，哀家哪能放心受用你与锦安的请安？”

说罢，太皇太后竟是嘟囔道：“靖北王妃是你的义母，又是生养过的人，随着哀家来是情理之中。”

“倒是柔安和康阳两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也过来要凑热闹。”

连她想不矜持些，亲自抱一抱她的重孙都不行了。

偏两人已经走到偏殿，太皇太后的嘟囔就落到了柔安和康阳的耳朵里头。

“原来皇祖母前两日说思念孙女，都是骗人的。”柔安公主此时性子已然变得明媚，对太皇太后道：“哄得孙女和康阳姐姐过来不讨好。”

康阳郡主则是用帕子捂嘴笑，温柔的目光落在顾菀身上，打趣道：“我可不信太皇太后不知道陛下的性子，那可是将菀娘当眼珠子一样疼爱的。如今菀娘有孕，自然更是奉若明珠。”

“若是我和柔安不借着您的光来见一见菀娘，等到陛下下朝后，恐怕人还没进椒房殿，就要被殿下赶走了。”

来晚了一点点（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