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2 / 2)

妖痣 令疏 2542 字 4个月前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恩爱事迹,可谓是将那动了歪心思的朝臣们一朝打回原地乖乖缩着。

有的人彻底歇了心思,转而想着如何攀附顾菀来获得好处。而有的人仍旧是不死心,将眼睛放在了即将回去的京城里头。

唔,对了,他们倒忘记被削在家里的镇国中尉呢。

那是个极爱钻营官场的人,得知自家姑娘做了太子妃,那不可得一扫先前春闱之案带来的颓势,要继续汲汲营营起来?

一旦镇国中尉起了心思,那到时候是结交还是使绊子,都是极为容易的。

回京路上日光盛盛,路上各色銮轿小轿中的人心更是炽热。

顾菀却是有些蔫蔫地坐在轿辇上,颈脖上仍旧是围着风领,裙边不远处摆了一小盆散热的冰块。

她眸光中含着些许困倦,颊边因着热气泛着嫣红色泽,一双素手执了一柄玉骨团扇轻轻摇动,时不时理一理热烘烘的兔毛风领。

琥珀与琉璃一边一个,给顾菀扇风。

见顾菀额上隐隐有薄汗渗出,琉璃和琥珀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角的笑意,小声对顾菀道:“王妃要不要将风领脱下来歇歇?横竖轿辇中只有奴婢们与王妃,奴婢们嘴巴严实,定然不会往外面说些不该说的话。”

琉璃话音未落,就先被琥珀用团扇轻轻点了点额头,低声道:“我瞧着你嘴巴倒不是严实,是笨得慌——怎么都两三日了,还是未曾改口?如今该唤主子叫太子妃了。”

琉璃赶忙捂了捂嘴,做讨饶状。

两人眼神交汇一瞬,又重新恭敬望向顾菀,等着顾菀开口。

“琉璃便是这样的性子。况且她这几日在行宫帮着筛选行踪可疑、疑是被德妃买通过的宫人,练习改口的机会就更少了。”顾菀用微凉的手背抵住泛热的颊肉,清清浅浅一笑:“不过琉璃做得很是仔细,还得了罗寿公公的夸奖。”

“等回去后,你们俩个就在私库里好好挑选喜欢的,那些个珠宝首饰、田产地契都可以选。”

顾菀此话一出,莫说琉璃,连向来沉稳的琥珀,眼中都闪了闪兴奋的光亮:在京城中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或是有自己的田产,将来每月都有固定的进项,这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顾菀见两人在兴奋的劲头上,转移了关注点,不觉莞尔轻笑,偏过头去瞧京郊绿茵茵的春末风光。

实则用手掩着悄悄将那兔毛风领敞开了些,却到底不肯脱下。

她先前用这风领掩住被小太监划出的一点儿小伤口,想着过两三日好全了,就将它脱下来。

谁知昨个晚上,被谢锦安哄得忘了这茬,叫谢锦安瞧见了那一道伤口。

彼时浴池中水汽如雾,热气朦朦。

那生了痂、大约一指长的细细伤口,被蒸腾出浅红的水粉色,横陈在顾菀白玉一样的颈脖,滚过琉璃珠一样的几颗水珠,在上头莹润着亮泽的水色,瞧着有些扎眼。

谢锦安从一个气息缠绵、湿润旖旎的深吻中轻喘着直起身躯,潋滟的眼往下一了,一眼便瞧见了这道伤痕。

他微微拧了浓长的俊眉,指尖轻轻抚上那一道红痕,小心地将上头坠着的水珠抹去,眸光中涌出心疼之色:“是在殿上被那太监伤着了?”

颈脖并非是那等容易磕碰的地方。

且据谢锦安判断,这道细痕应当是由匕首之类的尖锐物品划出,时间大约是两三日前。

这样一算,就只能是德妃派人挟制女眷时留下来的。

谢锦安的指尖滚烫,略过生了新痂的红痕处,比雾气氤氲的热浴汤还要滚热。

凡拂过的地方,都能激起顾菀一阵轻轻的颤。

连带着水波都漾起一圈一圈地浅浅涟漪。

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倒影都模糊了起来,只在池边的灯烛下照出一段令人遐思的影儿。

顾菀只觉得红痕处痒酥酥地受不住。

原先环着谢锦安颈脖的玉臂软了下来,虚虚掩住那一道红痕,眸光中流转过柔婉的嫣然笑意,眼儿一眨一眨,眼睫细密微翘,像是误入浴池中的两只水色的蝶,上头各嵌着

轻轻扇动一下,就能叫谢锦安心潮泛滥。

“好像是的。”顾菀做神色作回想的懵懂状,两只纤手鱼儿似地触了触谢锦安紧实的腰腹,扬起莹润娇红的面儿:“这一点儿都不疼,我都不晓得这儿有道伤痕。”

谢锦安想起顾菀这几日都坚持带着风领,是半点儿都不信她这话的。

他一边俯身仔细瞧了瞧那红痕,确认其不日就会痂痕脱落、恢复如新,将心给放回去,一边迅速又准确地在被朦胧雾气遮住大半的浴池中捉住两条白玉似的、格外调皮的鱼儿,只一只手就将这两条鱼儿牢牢锢住,举出水面,最后固定在泛着亮意的池砖上。

顾菀似一尾跃出水面的玉白鱼儿,柔韧的身子弯起,下意识地紧紧靠着谢锦安颀长矫健的身躯。

是如同搁浅的鱼向往清澈流水那样的渴望。

那睑间的一双痣却如同遇见了烧红的烙铁一样,在热岚缭绕中散着红艳艳的瑰光。

“阿菀总是打量着蒙我。”谢锦安低低笑出声,嗓音夹了一分迷人的喑哑,眼底的光亮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微微勾起薄唇,有一点白尖尖的虎牙露出,叫顾菀不得不警觉起来。

——往往在床帏里,谢锦安一露出他那白洁的虎牙,必定是想出了什么新奇而折腾的点子。

总是叫顾菀第二日酸软着腰。

这一回,谢锦安更过分些。

对着那道嫣红的细痕,用尖尖的牙轻咬,用柔软的舌舔.吻,好来验证顾菀所说的伤痕不疼、全然不知之语。

白瓷颈上绽开了朵朵亲密的梅花,叫顾菀热着脸,又多戴了一日的风领。

恰撞上今日艳阳高照、气温逼近夏日,惹得顾菀心头泛起一阵阵的羞意与恼意。

上轿辇时,谢锦安态度殷切地捧了冰块来,也没叫她多看一眼。

现下回忆起昨晚的场景,让顾菀不觉咬了唇,摇动扇子的动作更快了些。

正摇着,外头的场景就从京郊之景变成了京城内的繁华热闹。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轿辇就到了宣武门外头。

除了圣驾,其余人无圣恩是不许在皇宫中乘轿辇的。

于是琉璃和琥珀简单收拾了一下,预备着扶顾菀下车。

不想琉璃与琥珀先下去后,竟没了动静。

顾菀心中有所预料,用玉骨团扇掩住自己的玉容,特意偏过了视线,对轿辇里头挂着的卷草纹香囊起了兴趣。

眼角的一点余光中,悄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像一条知晓错处的貍奴,恹恹又不失可怜可爱地轻轻拽拽了她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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