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时舒自认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就像她曾在徐欥向她表白的时候说的那样——
她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会耗着任何人,她也从来不把任何人当成备选项。
因为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所以,在这种双向奔赴的喜欢中,她很果断地选择了跟他恋爱、交往,成为亲密关系中的恋爱关系,情侣关系。
但,喜欢总是带了一点儿感性的认知,是一时兴起的,又或者是被光环效应支配着的。
从亲密的情侣关系到决定结婚的这个过程,其实是两个人在亲密相处中彼此深入了解和信任磨合的过程。
有人在恋爱交往中,将对另一方的喜欢淡化消磨掉,有人在恋爱交往中,将对另一方的喜欢转化为爱。
当喜欢被消磨,或消失,就到了一段恋爱关系该叫停的时候了,快速抽身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当喜欢变成了爱,大约也到了该给对方一个合理说爱的身份的时候了,婚姻就赋予了爱,这份特殊的身份,特殊的信任。
时舒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她会因为一时兴起或被光环效应支配着,选择和一个人交往、谈恋爱。
那是身体反应先于理性的思考,是人的原始冲动,是性,是欲望,是荷尔蒙的爆发,是本能。
人没必要对抗本能。
但她不会被这两者支配了,在不经过相互了解和信任磨合的理性过程,便着急地将择偶这张弓箭的拉力蓄满,直接跳过这些理性思维的过程,选择和某个人步入婚姻,然后,在婚后一地细碎的鸡毛之中,潦草收场。
她是清醒的。
如果她要结婚的那个人,不是契合灵魂的理想型伴侣,那么,她愿意做一个独立的不婚女性,她在婚姻上,要的,是同频共振,是灵魂相契。
很幸运。
她遇到这样一个美好的人了。
-
在和徐欥的交往中,时舒发现,她最初被他吸引的其实只是他魅力的一小部分,而久处之后,她才发现,他的魅力有很多很多,他这些单项魅力一点一点儿累积,到最后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人格魅力。
他像澜城五月初的蜜桃,最初忍不住将他从一棵树上摘下时,是因为他的外表好看,白中透粉,柔软细腻,带着涉世未深的绒毛。
但是,洗去纯净的绒毛,撕开他那张漂亮而柔软的外壳,轻轻品尝过一口后,她会点点头,他的确是一颗清甜的好桃。
所课涉世未深,不过是他经历了很多挫折与不公,却仍能守住初心,做一个善良、温柔、勇敢的人。
清甜的口感和独特的嫩汁,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每一口都是清甜的,越接近心脏的部分越甜。
这种甜,品尝的次数越多,越容易让人沉迷,到最后,品尝甜,就变成了品尝魅力,品尝习惯。
习惯他这个人在她的生活里,一点一点儿绽放他的人格魅力,直到完全捕获了她的倾心,直到,她想把他留在她的生命里,给予他,她那份特殊的信任。
敲下婚姻的鲜章。
幸福是什么?
在和徐欥交往之前,时舒觉得这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用在她身上有些奢侈,比起幸福,她更愿意去感受的是,真真切切的,理性与现实,她肩上的责任和担当。
而在和徐欥的交往中,她开始能够感受到这种抽象的幸福,并且,她的幸福开始变得具象化,体现在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之处。
他种在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柱。
他们共同种的那棵名叫云杉的珊瑚阁枫树,她和他待在一起,哪怕只是观察着一片叶子从绿到黄再变成红色,又或者围着院子里的石桌煮一壶茶,听蒸汽不断顶起茶壶盖的声音,听风听雨听冬天的雪……这种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就是幸福的。
每一顿饭菜,一日三餐。
无论是公司餐厅,他亲手烹饪的,又或者是在外面餐厅里就餐,只要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是他,那么,这顿餐便是赏心悦目,愉悦而幸福的。
他将她冰冰凉凉的双手和双脚,攥紧在手心里,捂热在他的外套里,衬衫里,手心抵在他的腹肌上,脚背贴上他宽敞的胸膛,温暖的不只是手脚的温度,还有她的波澜起伏心脏。
每一个从不敷衍的节日,生日和他们的纪念日,他细致而认真地诠释着这些普通日子里的不普通。
他画在两处住处的壁画作品,他的雕刻的作品,时常都有他和她的影子。
……
一尘不染的办公室。
一周一换的鱼。
放在办公桌上,永不断供的薄荷糖。
咖啡饼干。
以及,
她不再需要了的女士香烟和安眠药。
家里永远准备着的两套洗护用品。
他手工制作的和她惯用的奢品洗护。
很多很多。
渗入在生活里的,具象的幸福。
……
有人或许会质疑,他婚后会不会变?
时舒的答案是,信任是最好的答案。
或许有人说——
万一他就是变了。
时舒不去做无意义的假设。
但,如果有人以性命相胁,一定要逼迫她回答这个牵强而无意义的问题,时舒只能嗤笑着一声,说:也没个所谓,她有去承担一切后果的能力。
当这种信任开始逐渐坚定的时候,时舒便认为是到了该考虑和他结婚的时候。
还是那句话,她并非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她从不吊着任何人,徐欥也从来不是她结婚对象的备选项,他是那个唯一的考察项和等待项。
决定要跟他结婚,时舒没花费很多精力去思考,去犹豫,去瞻前顾后。
只是在一个水道渠成的夜晚。
只是在她生日的那一个和风细雨的夜晚,她那个特别想念他的夜晚。
他从异国他乡而来,也不忘要先洗了澡换上干净整洁的西装,再来见她,他卸下骑士的灰倦与尘土,带来一身香爽。
他手捧着鲜花和蛋糕,拎着行李箱和黑色的伞,比他的如约而至,提前了整整八个小时,却在她最希望他能够出现的那一刹那,那一瞬间。
流星和烟花,都没有出现。
但他出现。
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
他出现在电梯厅,那儿有一盏不会熄灭的灯。
时舒便希望,她这盏灯能永远为他亮着。
亮着。
……
每个人给予惊喜的方式不同,徐欥的惊喜是藏在生活的每一处细节里的,是润物无声的。
但只要仔细观察,他的尊重和爱护都可迹可循,所以,幸福才会变得具象化。
而时舒喜欢给予他突如其来的惊喜,是那种能够让他强烈感受到她也爱着他的心意的。
她用巨大的爱意去碰撞着一个情绪无比稳定的人,她试图在他身上找到情绪的冲击力,那些波动的眼神,红红的耳朵,又或是……用力地亲吻,卖力的吞腰。
她总能在他那些,迎接她给的惊喜的回应中,找到成功和得逞的快意与证据。
虽然性格大相径庭,但他们对彼此的爱意,同样真诚。
也同样浪漫。
去年中秋节的时候,在漫河的花灯中,时舒和徐欥共同往护城河里放了盏他手工制作的提篮花灯。
花灯顺着水流向护城河深处缓缓流开,他对着花灯虔诚地许下了心愿,无数只孔明灯在他们身后缓缓升涌,那其中,也有他们放飞的那一盏,装载着他们的过去的美好,现在的幸福和未来的希冀。
那一瞬间,时舒心里飞快地闪过的那个念头——
她希望,下一个中秋节,她能够交付他一个答案。
下一个中秋节。
就是今年的中秋节呀,也就到了她交付给他,她的答案的时刻了。
她要他知道,他的这个愿望的实现,不是因为他的虔诚感动了神明,而是他用他的爱意,用他的人格魅力,将他们双向奔赴的喜欢,变成了相爱。
因为相爱,她的迟疑和考量——
才有了答案。
才有了义无反顾。
-
一场全球性的EV能源展在里斯本举行。
来自世界各国的EV行业参展商、赞助商和各国代表,齐齐聚集在这座街头随处可见黄色电车,充满童话主义色彩的浪漫城市里。
原本这样的能源展会,时舒是没有必要亲自来的,由集团某一位高管,或者就由徐欥带领团队来参加,就可以。
但——
当徐欥将里斯本EV能源展带队的人选名单提供到时舒那儿的时候,时舒看完名单,没表态,先问他,他关于人选的推荐。
“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时舒说。
名单是由秘书办公室整理的,不是徐欥整理的,但他已经看过名单,并且在将名单递到时舒这儿之前,他也做过一些自己的评估。
这会儿时舒问到他了,他便将自己的评估如实道出,并推荐了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听完徐欥的推荐后,时舒点点头。
她沉默着思忖片刻,反问:“为什么不推荐你自己?”
他也不是没这个自信。
但,哪有人自己推荐自己的?
除非……是总裁提名。
“前辈很多,论经验,论能力,都比我要更合适。”因为她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徐欥浅淡地笑着问:“但……时时是希望我能够自荐吗?”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谦虚。
但时舒清楚他的能力,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是完全可以胜任该任务的理想人选,不过是一场EV能源展,也没必要去论资排辈。
时舒往人体工学座椅上松松一靠,不等他自荐,她便直接指定了他:“嗯,由你来带队。”
“可以?”
公是公,私是私。
徐欥向来分得明白。
总裁点名,她让他去,那他就去。
徐欥爽快应下:“嗯,好。”
他应下之后,看见时舒仍抱着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便试着又猜测了一下。
他自如地切换着对她的称呼,有点儿……嗯……角色扮演的感觉,是属于他们二人之间这种特别关系的……嗯……情.趣:“那时总,您是不是还需要我以自荐的形式,阐述一下自荐理由?”
干嘛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突然叫她一声,时总?
时舒“啊”了一声,别扭地挠了下眼角:“不是。”
“不需要自荐理由。”
但很快,她剥了根薄荷味的棒棒糖咬在齿间,脑袋一侧,稳住她上位者的绝对地位,很淡定:“请问,徐领队,你就没有什么,要申请总裁支援的吗?”
明白了。
她要的角色扮演不是称呼上的。
徐欥点点头,一双漂亮的狗狗眼弯着,眼中全是水波般的柔情蜜意:“那……我能不能申请时总亲临里斯本,赋能指导工作?”
金边框架眼镜下,一双聪慧的眼,眼尾微翘,时舒却端着:“我要看一下我的行程安排,之后再答复你。”
徐欥则是慢条斯理地将她十天内的行程,如实道出,他不需查要看行程表,行程表就在他的脑中,心中,他道得温吞、流利,一字一字扎进她的心里。
“还是有几项行程是冲突的。”时舒评估说。
徐欥便又点点头,不急不慢地将她的行程进行了调整,然后征求她的意见:“这样可以吗?”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去协调安排。
“可以是可以。”时舒咬完糖块:“但缺少了一点儿,徐领队邀请总裁亲临里斯本赋能的诚意。”
“打动不了我。”
徐欥保持着笑意。
明白了,要比口头邀请更有诚意一点儿。
那便是……嗯……便是……
他接过她手中的纸棒丢掉。
她坐着,身体微仰,姿态放松,手搭在办公桌上,长指在办公桌面上轻敲,弹奏一段钢琴曲的片段。
他站着,虽两个人之间拉开一些距离,仍需要他的视线垂下一些,他说:“是吗?”
时舒不语,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长直如玉的手指便往窗帘摇控器上一按,他回应着她的目光,却擡手摁住,关上了窗帘。
在窗帘最后一点儿缝隙填补后,他阔步一擡,握住了她柔软的颈,献上他湿湿的吻。
湿漉漉的气息包裹,他还能乖乖巧巧又含糊不清地抿吮着她的唇瓣:“那这样呢?”
“请问时总,这样的诚意,您还满意吗?”
他不经常在办公室做这样的事,他大部分时间仍受规矩和教条的束缚,但就是他这样“少而精”的主动,他在他的循规蹈矩中偶尔打破规矩,才让时舒觉得是……恰到好处的情.趣。
“这样,就还不错。”
“答应你了。”时舒说:“谁能拒绝徐助理呢?”
……
全然不顾办公室外面,杨秘书压低声音惊呼一声:“快看,时总办公室的窗帘关上了。”
观察时总办公室的窗帘关合,成为了秘书办公室的乐趣。
“很久没关了,自从两人关系公开后,时总的窗帘打开得可坦荡,可光明磊落了。”
“生怕我们多想。”
“这就说明……嘿嘿嘿。”
在窗帘彻底关上之前,秘书办的同事们看见时总和男友,不是,时总和徐助,他们正在谈论工作。
“但谈论工作……也不是不能……嘿嘿嘿。”
“那不然,为什么要关窗帘呢?”
“大惊小怪杨秘书。”许叶霖不太认可他们的激动,说:“大惊小怪各位秘书。”
“观察力不够仔细了吧,让我以一个情报收集员的专业能力来给你们赋能指导一下。”
他把窗帘关上前,他最后一秒抓拍到的照片,传送在共享大屏幕上展示,局部放大徐欥的手指,然后分析得头头是理:
“你们看,两个人隔着一张办公桌的宽度,而且,徐助的手还摁在窗帘遥控器上呢。”许叶霖的注意力偏移了一下:“咦,他的手还挺好看呢,又长又直的。”
“好了,先让我们忽略一下他好看的手,咳咳,我们看问题不能光看到表面,光看到关窗帘这个动作,就先入为主,认为时总和徐助他们两个人是情侣,关窗帘就一定是为了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们要透过现象看到事情原本的面貌,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总之,徐助应该是在向时总汇报工作的时候,一不小心按到了遥控器,才将窗帘关上的。”
“难不成,他们关窗帘还能是接吻不成?”许叶霖不屑一顾:“就算时总忍不住,徐助也不可能答应的。”
“徐助肯定只有在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地请求时总,他能够亲吻她一下。”许叶霖:“我感觉徐助应该爱得挺卑微的。”
“……”
一众儿秘书,便以杨秘书为代表,撇了撇嘴,送给他一个“你可真让人一言难尽”“别的事儿挺有眼力见的,怎么在男女关系上,跟个糊涂虫似的”嫌弃的眼神,然后,开始低下头工作。
没人搭理他了。
许叶霖就问高博,试图获得一些来自同性的认同和肯定:“董助,差不多是我说的这样吧?哦?”
“实践出真知。”高博想了想说:“我建议你谈个。”
“你谈过?”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信我?”
高博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看问题,只看表面。”
……
虽然两个人谈了挺久了,徐欥对于在她办公室里跟她接吻,也从容了许多,但事后,他仍需要喝点儿水压一压杂乱的心跳。
徐欥从时舒办公室出来,就径直去了茶水间喝水。
徐欥喝水喝到一半,一旁和他一块儿出现在茶水间的许叶霖已经观察了他一会儿,突然出声:“我发现徐助,你的嘴唇长得也还挺迷人的。”
“刚才你在时总办公室拉窗帘,难道是因为时总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被你好看的唇瓣吸引,所以才忍不住在办公室就想亲你?”
“她还挺急迫的呢。”不等徐欥回答,许叶霖自说自话:“她甚至都等不到下班。”
徐欥一呛,又保持着镇定。
将咳嗽声压住。
看上去就……很坦荡。
徐欥没正面回答许叶霖的问题,他只说:“我们在敲定去里斯本的人选名单。”
“你要听名单吗?”徐欥偏头看向许叶霖。
虽然许叶霖对名单人物兴趣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徐欥的话,他很自然地就顺着问出:“那都有哪些人参加?”
徐欥开始背诵名单和职务。
两个人一起离开茶水间,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边讨论起工作来,将话题跑远。
越来越远。
直到徐欥将许叶霖送到工位上了,许叶霖坐下了,才意识到:怎么两个人就讨论了一路工作???!!!
嘶,他哪儿来的魔力?
怎么牵人鼻子走呢?
还有!徐助为什么休息时间还要跟他讨论工作?他为什么这么敬业?
因为他现在是总裁的男人了吗?他就要把命卖给时汐集团了吗?
还有!!
他们刚才拉窗帘,就只是为了讨论名单吗?
那……
他们到底有没有亲?
-
今年的中秋节是10月6日,和国庆假期巧合地重合在了一起,比起往年,假期合并,无端地就少了休息。
飞往里斯本的航班,在机场等待登机,时舒听见耳朵边几声抱怨声和吐槽,以及……心愿和心声。
“要是工作结束以后,能安排几天西葡旅行就好了,这样我这个假期就没有遗憾了。”
“被国庆偷走的中秋假期,和被里斯本偷走的国庆假期,我也都能治愈了。”
“我也是啊。”
“我也是。”
“许愿。”
“许愿。”
许愿的人,双手合十,默默将视线投递到时舒身上。
就在她们旁边坐着的时舒:“……”
目光太过坦诚,忽略不了。
时舒就哂笑着,加入她们:“这心愿许得这么大声,是生怕我听不见?”
“愿望就要大声说出来,才可能会遇到外冷内热的老板,伟大的时总,心软的神。”
话听着就还挺顺耳的,时舒点头:“嗯。”
“啊啊啊,时总你同意了?”
“嗯。”
“怎么您答应得这么容易?”
时舒挑眉:“不要?”
“要的要的要的。”
时舒又哂笑了声。
时舒爽快地同意能源展结束以后,给大家留几天时间游玩,带薪的。
并且回国以后,因参加EV能源展而损失的国庆假期,仍可以调休。
“啊啊啊,时总你真好。”
“好爱你,时总。”
离他们不远处,正跟销售总经理和市场总经理沟通着一些业务细节的徐欥,听到这边的动静,主要是听到那句:好爱你,时总。
他投递过来一些视线,看见只是两位女同事,他眉眼一弯,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等他们谈好工作,一并加入到候机中来。
那边还在讨论能源展结束后的西葡之行。
大家可以结伴同行,也可以自由行。
时舒说。
同行的销售总经理和市场总经理,同属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和两位的关系较其他人要更熟络一些,就没什么顾忌地打趣道:“那时总和徐助?”
“我们会比大家提前回国。”时舒又说。
“是。”徐欥点头应着。
她同行里斯本的这一趟,推掉了或推迟了一些工作,回国后,她的行程安排得更为紧凑一些,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里斯本逗留。
时舒说:“但如果两位执意要加入我们,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