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竹马番嫉妒(2 / 2)

稍稍一动,花瓣就下雨似的,噗通噗通往下掉,碎了一地。

温见雪犹豫看向谢琅。“谁给你出的主意?”诚然面前的一幕很是浪漫,但这不是谢琅的风格,他更爱送实在的东西,比如灵石、绸缎、灵药灵兽。——鉴于之前谢琅那番话,他暗暗以为对方要送奇巧玩意儿。

谢琅带着他走到崖头,半蹲下来,道:“我自己的主意。快!要长出来了!”

什么东西?温见雪莫名其妙,但没有多问,也半蹲了下来,然后他便见到雪地被顶出一个包,紧接着,一根接近透明的芽钻了出来,不过呼吸之间,那芽生出两片叶子,又于尖端绽放一朵鲜血般红艳的六瓣小花。几乎同一时间,漫山遍野的“冰花”化成雪水,灌入地下,消失不见。

谢琅道:“丹道一道,我是一窍不通,给不了什么帮助。寒长老很好,对你也好,有他保驾护航,谁都安心。可终究有不美的时候,我想添一份保证。此花据说见之盛放,即便遇上大难,也能峰回路转。”

他本来想把这花连土搬到温见雪面前,可此花离不开这里的环境,且生根发芽成长开花不过一瞬,其它时间都是花种,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设想。

所以他干脆用了阵法,将人拖了过来。

他那阵法是从他父亲那里扣出来的,可以无视大部分宗派出入限制,直达目的地,不过是个一次性的东西,只管来回一次。

温见雪道:“你有心了。”他擡起想碰,即将碰到,又顿住。

谢琅道:“马上就要凋了,再不碰没机会了。”

温见雪这才碰了,这东西与此地截然相反,像一汪春水,温热。正如谢琅所说,此物很快就凋了,仿佛一阵星光,朝着四周散去,美轮美奂。

“我很喜欢。”温见雪笑道。此物纵然短促,他却是很长久的存在,方才已然将其烙在心底了。

谢琅听了十足高兴,笑着往他身上靠。而后,谢琅拿出了父母准备的礼物,交给了温见雪。

温见雪早就知晓伯父伯母准备了礼物,中午伯父伯母来信祝贺,他们就目前各种事情,细细地聊了一番。不过他太过心虚,面对伯父伯母,聊天时,语气不自觉弱了几分,惹得他们一直猜测他是不是身体不适。

这不赘言,然而虽是如此,他却并没有改变想法。他还是决定要在今晚,告知谢琅,所思所想。

毕竟答应了对方,需得言出必行。

即便……温见雪不许自己去想前些日子那场噩梦,垂下眼帘,看着谢琅的鼻尖。

谢琅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直了回去,又是期待又是纠结的看着他。期待原因不必说,纠结还是因为担忧对方为难。

他喉结滚动,想要说什么,对方已经开口了。

“我前些日子去算了一卦,得了个数字。”

谢琅迷惑不解,道:“什么?”

温见雪道:“得了三十一。”

谢琅:“嗯?”

温见雪不说了。谢琅只得自己琢磨,琢磨半天,也想不到这个数字有什么含义,只得暂且放下。

两人不着急回去,开了一坛酒,躺在雪地里,喝酒聊天,又兼等待不久之后的极光。此地是有极光的,不过不是时时刻刻都有,需要掐着点来,现下这个点,等上一等,正正好。

两人如今见面的时间多了,逐渐没有说不完的话,他们的关系并不因此变淡,静静待在一起,对于他们而言也很舒服。

温见雪喝不过几口,极光来了,蓝中带绿,又夹杂红的白的,绚丽多彩,不似此间之物。他如今说出来,轻松不少,可能是酒精的缘故,轻松之余,又生出几分懒散,擡手遮了眼,支着一条腿,放任自己感受自然,渐渐融化……

谢琅回头一看,他居然睡着了,酒壶里的酒,撒了一身。

“真是……”谢琅笑了,搁了酒坛,掐诀提人收拾了酒水,一把背起,带回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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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他又去翻书,查看三十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愿意请教他人,此事一旦请教,便要叫温见雪的秘密暴露出去。

既然对方提及这个数字时,说到了算卦,那他必然要从这方面的书查起。这方面的书很多,不过要说优秀,也只那顶尖几本。

他不曾依次翻上一遍,只翻到易经,便隐约窥见三十一的意思——应指易经第三十一卦,泽山咸卦。

此卦基本含义为爱情、正道……冷静,象征感应与交感,即为互相感应,互相吸引。

谢琅仔细看上一通,左以理解,总觉温见雪拎出它,与爱情有关。此卦通常与爱情并提。

换言之,对方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现在是和心悦之人是什么关系,但是!

试问感情,得此一卦,说明男女双方灵魂契合,心心相印,无论过程多么艰难,必然会得到一个圆满结局。

谢琅:“……”

得知对方有喜欢的人,眼前一黑,再发觉双方必会修得正果,眼前再是一黑。

谢琅深吸一口气,把书合上,去找温见雪。到了地方,又停下脚步,纵然万般埋怨,憎恨对方说话不算数,却也不想责怪对方。

人都有私心,谁都不例外。

况且对方现下才迂回告诉自己,说明对方心里很是愧疚,他……他又如何能叫对方更加愧疚?!然而,此刻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糟糕,不是他参考不参考,就能就此打断的事情。

谢琅冷静下来,坐在台阶上头,拎着酒坛喝酒。酒水泼洒部分,他的脑子却非常清晰,回忆过去两人的谈话。

廊前风灯灭了,黑暗四面八方袭来,他过于白的脸,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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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见雪第二天醒来,正好天明。谢琅从旁抱住了他,如同往常一般,侧着贴近,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看来对方并未连夜去查三十一这个数字。也好,暂且可以一如从前一样相处。

温见雪颇为乐观地想,他悄然将上面一只手放下,压在对方手背之上,指尖摸摸对方指节。“痒。”背后那个温热胸膛震动,谢琅闭着眼睛,一只手松开他的腰,反手握住他的手,下巴又蹭了蹭他的头发。

温见雪屈了一下手指,还算淡定,道:“昨晚喝了多少酒?”

谢琅声音又低又哑,拖长了调,有点撒娇的意味。“不知道,忘了。”

温见雪意外他向自己撒娇,怀疑他酒劲未消,担忧地问他头疼不疼。

谢琅道:“疼。”但又不肯放他,必要他陪自己。

温见雪不好拒绝,稍稍推脱一番,应下了。

谢琅闭眼,片刻,他睁开眼,摩挲温见雪的手指,带着点困倦,模模糊糊道:“我瞧见一头蠢猪,把你拐走了。我不高兴,我能不能自私一点,适当谋划,把你带回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做的梦?听这语气,结合目前情形,应当是了。

温见雪道:“行。”不曾上心,敷衍一句,命他快睡。

谢琅缓缓弯起嘴角,哪有半点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