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竹马番.嫉妒
一夜这般浪费了过去,接下来还要许多事情要做。温见雪避开对方,冷水洗脸,又服了一枚提神醒脑的丹药,前去师父那儿。
临行前,他嘱咐谢琅如果要出门办事,拿上他的宗牌,自有仙鹤化作的童子陪同。谢琅到现在还没有给出礼物,说不定那礼物还在店铺里,还没有拿回来。
谢琅应了声,目送他离开,立刻拿出联络玉佩,询问自己父母现在在哪里,要送什么礼物,传送给他,他一并给温见雪。
谢青羽道:“你小子,该不是没有准备礼物,拿我们的借花献佛?”
谢琅嗤之以鼻。
谢青羽道:“晚上你喊阿雪出来,我们在李氏酒楼定了一桌……”
“不出来。”谢琅道。
谢青羽距离骂儿子只有一毫米。谢琅道:“温见雪的晚上,我已经安排好了。那桌酒席,放到第二天中午成不?”
段衡道:“你安排了什么?”
谢琅道:“秘密,你们上一辈就不要管了,跟我们都不是一代人了,掺和进来,没有意思。”
谢青羽这次骂儿子是一点距离也没有了。结结实实把儿子骂了一顿,告诉他,下次再说他们老,就要揍他。
大部分生灵,都能活个几百年,如他们这个年纪,绝对算得上年轻。
谢琅能屈能伸,立刻喊谢青羽姐姐。谢青羽:“……”
谢青羽沉默了一瞬,又结结实实把儿子骂了一顿。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掐断联系后,谢青羽问段衡给还是奶崽的谢琅喂得什么奶,现在这么叛逆。她生了谢琅后,身体极其虚弱,并没有给儿子喂奶,这些事情都是道侣解决的。
段衡说:“羊奶。”
谢青羽道:“那种一对角可以顶死一个修士的羊的奶吗?”
段衡道:“这倒不是。”
谢青羽道:“那为什么他现在这么叛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段衡深深看谢青羽,片刻,移开视线,道:“这两个孩子感情过于好了。”
谢青羽毫无察觉被转移了注意力,道:“是啊是啊。当年我们也就是刚在一起时,感情这样好。”
段衡道:“我怎么不知道现在感情削弱了?”
谢青羽细数他不听自己话的时刻。今日也是个雨天,对方走着走着,就往旁边偏了,段衡不动声色,把伞又朝对方倾了一点。
黄豆大小的雨点砸下,顺着伞骨哗啦啦滚下,打下一个又一个小泥坑。
……
温见雪收起了伞,把伞搁在廊口竹架,雨水顺势而流,打湿干燥的梨花黄地板。
除去一身泥土与湿气,温见雪回到房间,坐在窗前,倒出一堆包装精致的礼物,着手拆除。他今日去师父那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反而收了一堆礼物。作为宗内堪称珍稀动物的存在,但凡宗内没有闭关,出去游历的长老,全都送了他礼物,又有执事、师兄师姐送礼。
这样一堆,里面少不得有贵重灵药,如果不拆出来,好生处理,恐怕会坏掉,这就叫他心疼了。
温见雪花了一个时辰方才拆完,拆完,整理好又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这样一来一去,一个下午没了。
天色再度暗了下来,这时雨也不再下了,天上繁星闪烁,这注定明天是个大晴天。
温见雪朝谢琅的房间看去,里面没有动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不着急沐浴更衣,坐在廊前,等着谢琅。院内蝉鸣声扰得人心烦,他等了一会,缴了蜘蛛网,做了个黏蝉的网,去粘蝉。
连粘一通,总算清净不少。
温见雪却依然还是心烦,又接着粘,把整个院中,连同附近的蝉都粘完了,四处安安静静,他还是心烦。
烦周围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
这与无人居住的荒野有什么区别!
或许不是外物原因,只是因为他心不静的缘故。他坐在门槛处,冷静了一会,把粘到的蝉又一只只放了回去。
谢琅站在暗处看了好一会,瞧见这一幕,实在不能理解,从暗处一蹦一跳,跳了出来。说真的,伤到腿真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你不觉得无聊吗?”谢琅问。
温见雪动作一顿,手头还有几只蝉没有放回去,他把网连同几只蝉一起丢给了谢琅,道:“好玩吗?”对方从暗处跳出来时,他便意识到对方躲在一旁,看了他许久,真是够无聊的,竟还敢说他无聊。
谢琅眼疾手快接住了东西,他把几只蝉丢了出去,又把网朝一边的墙上一贴,拉起温见雪,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着,不等温见雪回话,又立刻道,“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联系我?非要傻傻等着。”
温见雪一副鸭子听雷的模样,没有半分回应。
谢琅心情不错,并不是非要得到答复。他拉着温见雪,御剑飞行,夜风追逐衣角,落到来到最高的山巅,登上巨石。
今夜乌云密布,既无星光也无月光,入目一片漆黑。
谢琅将剑一收,道:“旁人想到的礼,我也想到了,可那样就不能彰显深切情谊了。我思来想去,有了一个特别的礼,你猜猜是什么?”
他搁这里放钩子,但温见雪不是傻乎乎的吃鱼,见饵就咬。
他寻了个平坦地方,撩袍坐下。
“不猜,猜错了你又要为难我。”
“狭促鬼。”谢琅听出他这句话在暗说他心眼多,又小气吧啦,不干人事。可他哪里是这样的,真是“损友”,对他颇有“偏见”。
“我不猜你难道不给?”温见雪问。
谢琅按住温见雪的头,往下一压,道:“不给!”温见雪眼前便是一片冰冷岩石,他歪了歪头,甩了对方的手,直了起来,道:“你真不够意思。”
话末了,听得一声清脆鸟叫,岩石忽而变得软塌,不及一个呼吸,连带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沉了下去。
谢琅也跟着沉了下来。
温见雪一通乱抓,抓住了他的衣袖,撸着衣袖往上,一把又抓住对方手臂。眼皮坠了一层铅一样沉重,稍稍一轻,背部有人轻拍,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睁眼看看。”
温见雪浑身肌肉松懈,他先松开手,这才顶着些许压力,将眼睁开。
这儿土地辽阔,且无植被。一片片的雪,披在上头,连绵不断,起伏跌宕,宛如一条游龙。温见雪注意到雪中有一株接一株的透明的花朵,都如冰花一般,花瓣弯曲缠绕,略显紧凑,一并拢在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