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反问，是好像有点关系，但以她的阅历又好像很难简洁表述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意味着‘人之常情’该结束了。”

约瑟的声音低低缓缓，似是一声绵长的叹息。

“对那些商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和理由——当初连女王的面子都敢拂，但现在一个无名小卒都能叫动那个老家伙，那么我安排他这段时间正常工作又有什么问题？”

“而一旦形成这样的局面，对我来说，我的明年、后年，往后的每一年，和妲希娜的独处时光都将被反复压缩，说不定只剩一天，这不是我说不要一个季度的薪水，就一定能换来稳定休假。”

约瑟低头，手指摩挲几下帽檐，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像我说过我不接受动过脸的模特一样，但只要对方给得起价码，Eioc就能完全无视我的意愿先斩后奏，你看，只追逐利益的人，总是轻易就能让承诺变成一张废纸，而这样的人往往还拥有最好的律师团队。”

最后，他眯起眼睛看看天空，才又看向失落的女孩：“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薛绵，早些回去吧，不早了。”

“无论哪方面，现在都不是我处理这件事的好时机，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后，我保证，一定会帮忙的。”

这下再笨的笨蛋，也能听得出约瑟此刻的拒绝有多彻底。

“哦~不去安慰安慰吗？你的小甜心看起来需要一个温暖的抱抱。”

咖啡店内，一个女人隔着拱形窗往外望去，她深紫色的小圆帽上嵌了颗小尺寸猫眼石，边缘一圈短短的黑纱当作装饰，翠绿的眼瞳下，红唇轻轻勾起，看上去优雅又得体。

顾淮没有顺着她的话望向窗外，端起咖啡杯浅尝一口，语气平淡：“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同薛绵能在这个场合蹲到约瑟，自然也有人能同样利用这个点，找到欧里斯。

“别这么严肃嘛，我们西格蒙家族可是瓦伦丁家族最久远的盟友，放轻松，”她从窗边退下，抱着手臂像是谈论没什么大不了的消息，依然浅笑着，“有传闻说阿耶塞的国王先生该下台了，确实太老了，83岁了不是吗？”

“醉心宗教的老鬼，忽略军方的一些小动作，政变或许就在五个月后？又或者五年？哈哈哈，欧里斯，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真是太严肃，严肃到滑稽……”

女人笑饮口咖啡，神情放松，指尖在桌面木纹处无聊地反复摩挲：“谁知道新旧政权何时交替呢？只期望我的政府公债能顺利收回，新政府的守信程度总是不能抱有期待。”

顾淮看了眼墙面的黄铜时钟，再将视线转到她的脸上，不冷不热：“你是说他的小儿子，掌管军方的谬克莱将军？没记错的话，他妻子的旧姓就是西蒙格。”

“是的，虽然有些年龄差，当我的姑妈也不为过。但照血缘来说，我应该喊她一声表姐，可惜的是，她最近因为早产急救的后遗症，老遭罪了，”她挑挑眉，轻笑一声，压抑下的声线带点冷酷，“至少昨天的报纸上是这样说的。”

虽然隐藏得很好，语气中的嘲讽，还是在这个普通的咖啡店内泄露几分。

她轻描淡写地透露报纸上没有的秘闻：“她死了，一周前，连同我可怜的外甥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