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徐碧琛嘴里还嚼着草莓,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剩下的糖葫芦,把它交到男人手里。
“你慢慢吃,别掉了。”每一颗都是精髓啊
景珏存心馋她,慢悠悠地吃着糖葫芦,一个小小的糖球,他要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就是不肯快点吃完,给个痛快。
她气鼓鼓地盯着他的嘴巴。
“相公。”徐碧琛危险地说,“如果你再不赶紧吃完,我就要”
“就要”他微微一笑,挑衅道。
“亲你了”说罢,少女飞快上前,与他两唇相接,又迅速退出战场。
“孙子兵法第六计,声东击西,厉害吧”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景珏失笑,大方的走到商贩那儿,给她买了串最豪华的糖葫芦,足足有一只手臂那么长。
“喏,撑死你。”
徐碧琛喜气洋洋地啃了一口,觉得今天天气真好,连风也动人。
过了会儿,彤云和侍从驾着辆马车到了东大街。
几人会和后,一起朝神女湖去。
神女湖位于京郊,周遭环境清幽,绕湖修了一圈凉亭,每逢晴天,湖上画舫如织。
徐碧琛问:“相公,你说真有神女吗”
临京人自小就是听神女的故事长大的。
相传世间有位容颜倾城的女子,居住在神女湖底,只要谁在湖畔用河蚌珍珠祷告姻缘,神女就会现世,帮那人完成心愿。
故而临京河蚌珍珠的价格一直很高,甚至超过了南海的珍珠。
远远看去,湖边站了许多妇人,捧着珍珠,正虔诚祈求着什么。
应该都是神女的信徒吧。
她想了想,说:“事在人为,姻缘要靠自己争取,寄托在神明身上有什么用呢难道在这里烧香拜佛,就能求神女帮忙,挽回丈夫的心”
景珏听出了她话里的抵触情绪。
“只是一个美好的期盼罢了,没什么可在意的。”他柔声道。
徐碧琛沮丧地说:“我母亲就是神女的信徒,前前后后不知来了多少次,可父亲还是不爱她。你说,求神有什么用”
爱由心生,不由人,不由神。
男人若不爱她,就是将诸天神佛求个遍,照样不爱她。
景珏摸摸她的头,说:“我不会让你来求神女的。”
因为他会一直爱她,疼她,保护她。
不会让她有一天绝望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当然啦,珏哥哥怎么会这么对琛儿。”她咧嘴笑,露出一排精致而洁白的牙齿。
“想游湖吗”景珏掀开马车帘子,把她抱下车。两人面对碧波荡漾的湖水站定。
徐碧琛觉得脖子有点痒,她伸手挠了挠,道:“游这儿蚊子太多了。不过,咱们有船吗”
他们两手空空出来,连这个马车都不知道是彤云他们从哪儿找来的。
湖风吹来,衣袍猎猎。
他撩了袍子,大步向湖边走去。
“没有船,可以租。”
只是租的船未免有点太寒酸。
徐碧琛勾着腰进了小舟,调笑道:“别的姑娘都是坐画舫,我坐个打鱼船,实在可怜。”
景珏已经先一步坐下。只见他端坐于船中央,神色无波,从容自得。
“心似锦绣,看船便富丽堂皇;心如陋室,看船便破烂不堪。我相信琛儿是有大智慧的女子,定不会被表象所迷惑。”
徐碧琛笑说:“相公说得在理,只是你屁股下面有一个死蟑螂,是不是先起来再说”
噌
某云淡风轻的男子瞬间跳起。
彤云忍笑,上前把座位打扫一番,道:“主子,已经收拾好了,请坐。”
说完,她识趣的钻出来船舱,到门口和侍卫一起守门去了。
咕咕,咕咕,咕咕。
徐碧琛说:“诶相公,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景珏:“没有。”他不知道,别问他
她笑着摸了摸他肚皮,道:“我怎么觉得,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声音呢”
景珏:“胡说。”
结果
咕咕,咕咕,咕咕
“让你刚刚什么都不吃,现在知道饿了吧”徐碧琛嘲笑他。
“钱不够,留给你吃。”他笑了笑,说,“你想想刚刚自己吃了多少东西,小笼包、糖人、糖葫芦、馄饨”
徐碧琛打断他:“好了相公,我从宫里带了些糕点出来,让琛儿伺候你吃食吧。”
景珏说:“怎么伺候”用嘴喂他那还不错。
她把食盒盖子揭开,两指夹起一个绿豆糕,送到他嘴边。
景珏皱眉。
“你宫里的厨子怎么回事连个绿豆糕都做不好。”看这歪歪扭扭的样子,难以下咽。
徐碧琛笑了下,把绿豆糕猛的塞他嘴里。
她拍了拍手,把食物残渣拍掉,道:“就这么伺候。”
景珏呛得半死。
“你”
他福至心灵,忽然明白过来。
这该不是小姑娘自己做的吧
看卖相,十有八九是了
难怪这么生气,哎,他这龙脑子,最近不太灵光啊。
景珏赶紧开始吹捧:“我刚刚没看清,这绿豆糕远看有点磕碜,仔细瞧呢,又小巧可爱,别有一番风味。”
“你看,它糕质细腻,肯定入口即化,我这就尝尝唔,甜而不腻,好吃好吃。”
徐碧琛笑出声来,推了他胸膛一下:“得了,您这样吹捧,不是故意让琛儿难堪吗。”
哪有那么好吃,亏他说得出来。
景珏却很正经:“娘子肯花功夫为我洗手做羹,焉有不爱之理”
他执起女子的手,道:“是不是花了很多时间辛苦你了,琛儿。”
徐碧琛低喃:“辛苦谈不上,只是有些触景生情”
她眼睛很大,忧伤时,染上几分郁色,犹如星光蒙尘。
“绿豆虽坚硬,浸在水中,无人问津;放在锅里,大火蒸笼。不需多久,一样破皮变软,任人揉捏琛儿与它何异哉”
她说得伤心,虽未弹泪,凄凉之意却已顿生。
景珏何尝不懂她的意思
好好一个贵女,被千娇万宠长大,进宫来却无缘无故遭众人针对。
就算她有能力在漩涡里周旋,但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