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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又能坚持多久

总有一天,她会受不住

景珏不寒而栗。

他阴沉下来,认真地说:“我既允诺,自当护卿卿周全。”

有些事,是时候做了。

女孩破涕为笑,投入他怀中,万般依恋,仿佛这就是她的天。

五月,芳菲皆尽,绿意盎然。

皇帝请来了触尘寺的高僧藏性大师,将他安排在长乐宫旁的偏殿,便于他为太后祈福,陪太后讨论佛道。

众人都说,皇上这是有意提拔触尘寺为国寺。

没过几天,威远大将军大发神威,一战匈奴,把匈奴赶到了塞北以北,圣上龙心大悦,擢宁嫔为宁妃,择日册封。

太后寿辰将近,贤妃与太后感情深厚,积极请愿随藏性大师回寺,替太后修行。

皇上感动其孝心,赐菩提宫宝物数箱、金匾一块,更是下令封萧家主母为一品命妇,嘉其教女有方。

这是莫大的荣誉。

贤妃却恨得咬牙切齿。

她哭着抓住男人的衣袖,跪倒在地:“皇上皇上您真的如此狠心,要把静媺从妾身这里夺去吗”

景珏轻轻推开她的手,道:“阿娴,你失言了,朕并非要把长乐从你身边带走,只是你即将出宫为太后祈福,孩子总得有个人照顾。”

她拼命摇头,哭得发髻散乱:“静媺是我的命,你把她带走跟杀了妾身有什么分别我不想出宫啊皇上”

景珏抿唇,道:“太后待你甚好,你说出这番话可曾想过她为母后祈福是天大的荣耀,阿娴不愿”

贤妃吃吃傻笑,说:“你安排高僧进宫,提拔宁嫔,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天”她抬头看他,凄声道,“皇上好狠的心呐你我相处十余年,竟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丫头,要把妾身的心剜掉。”

景珏静静看着她。

“阿娴,朕已经尽力了。”

“你应该知道,宁嫔会对长乐好。如果你不同意,我把她交给皇后、珍妃也可以”

“不行”萧娴尖叫道。

虞贞和顾雁沉怎么会善待长乐

她们只会虐待她

贤妃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喉咙又涩又疼,她努力半天,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过了会儿,她有气无力地说:“我陷害琛妃不假,可真的罪过至此你一定要把我赶出去,全然不顾多年情分。”

景珏露出温和的笑容。

“阿娴,做人要讲道理,朕还不够顾及和你的情谊吗如果朕当真铁石心肠,你和长乐,三年前就该死了。”

她眼神闪了闪。

景珏继续道:“你做事够狠,只是不够利落。下次要灭口,记得看着人落气再走。”

贤妃身子颤了颤,颓然地倚在柱子旁。

“还有”

他叹气:“琛儿双手难敌四拳,朕想她安安生生过日子,约莫是上次珍妃的下场不够瘆人,你们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让我安心,朕只能拿你杀鸡儆猴了。”

他走到门口,柔声说。

“阿娴,在佛祖面前好生参拜,希望回来时你能人如其名。”

娴,文静,稳重也。

贤,贤德,良善也。

贤妃出宫这日,后宫妃嫔尽数相送。

宁妃抹着眼泪拥抱她,道:“路途遥远,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切莫伤了身子。”

她用唇脂盖住了自己苍白的唇,气色好了些,冲宁妃说:“静宁,长乐就交给你了,本宫知道你会对她好的,我从不担心你对长乐的真心”

“姐姐放心,静宁必把长乐当成亲生骨肉一样对待,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宁妃郑重承诺道。

知晓她是个守信的人,贤妃安心不少。

她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对皇后说:“我走后,贞儿就要辛苦些了。珍妃、琛妃、宁妃三位妹妹,你们位列妃位,多担待些,帮皇后分分忧。”

徐碧琛道:“贤妃姐姐放心,妾身一定尽心尽力辅助皇后娘娘,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贤妃似笑非笑,道:“你有本事我是知道的,努力吧,琛儿。”

说到最后,她无甚可说,只深深看了眼珍妃,撩了帘子上车。

“各位妹妹不用送了,山长水远,来日再聚。”

说罢,放下帘子,让车夫起驾。

十余辆满载佛经的马车纷纷起步,绵延出宫。

徐碧琛擦了擦汗珠,转身欲走。

却听珍妃在她旁边说道:“徐碧琛,是本宫小瞧你了,连贤妃都能弄下马,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徐碧琛不解:“姐姐所言何意琛儿不太明白。”

珍妃见她装傻,并不搭理,只冷冷地说:“你道皇上真的爱你错了,我们都错了”

她讥讽道:“你我不过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我虽凄惨,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往日我像她,皇上便对我宠爱有加。现在你更像她,皇上又对你倾心爱恋。可你怎么知道未来不会有更像那人的人出现”

“替代品永远是替代品。如今是你占上风,我不否认。”

顿了顿,顾雁沉继续说:“本宫就安心等着,看看你能笑到几时。”

徐碧琛扬起一个甜美的微笑。

“高你一头总归是高你一头,争宠如此,做替代品亦如此。我虽不敢保证自己时刻都笑,但我肯定比姐姐笑得更久。”

“至于姐姐想看我哭”

她眯起眼,梨涡漾漾。

“等下辈子吧。”

贤妃走后不久,指使琴芝陷害徐碧琛的幕后黑手也被皇后查了出来。

大殿之上,棋婕妤哭得声嘶力竭。

“妾身没有冤枉啊娘娘”

皇后听得厌烦,让宫女把她嘴捂住。

虞贞威严地说:“捉贼拿脏,本宫不会无缘无故的降罪于你。是不是冤枉,把证人叫出来对质即可。”

说罢,几个太监押着一个素衫女子走进来。

棋婕妤惊惶望去。

是失踪半月已久的琴芝。

琴芝养了许久伤,身体已经恢复了些,面色虽白,不像之前那样一片灰败。

见了皇后和琛妃,她噗通跪下,泪水涟涟。

“奴婢见过主子,见过皇后娘娘。”

徐碧琛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鬼样子,惊讶地说:“琴芝,你怎么消瘦成这样了”

以前虽瘦,不至于畸形。现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就剩层皮了。

琴芝流着泪,抽泣道:“奴婢对不起主子”她疯了一样地磕头,身边太监怎么拉都拉不住。

徐碧琛上前扶起她,于心不忍,道:“莫磕了,你有什么委屈便说。皇后和本宫都在这里,会帮你做主的。”

就算做错了事,好歹也曾经在她宫里伺候一场,她并不想看着琴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