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高丽人所出的皇子,一个一个的被皇上褫夺继承权、出继的;可是这些终究都不是令妃的孩子。谁能说,皇上不会一路叫令妃冲破所有的祖宗规矩去”
塔娜微微皱眉,轻声道,“那这回,主子何不趁机抓住了令妃的小辫子去”
那拉氏啪地扔开龙袍,抬眸望住塔娜,寒声而笑,“你当我不想我是抓不住啊可是你也看见了,那香珠根本就卡不住人去,我若还抓着这事儿不放,我岂非成了自讨苦吃”
那拉氏懊恼不已,“结果到后来,反倒给了那愉妃当好人的机会去这事儿一过,那令妃的心下必定感激愉妃,而怨怼了我去”
“此时咱们已经居于下风,若还要查舜华的死,那便必定又是从咱们自己宫里先地覆天翻查出来谁,不都是咱们宫里的人儿,是我位下的奴才”
塔娜心下也是一个翻涌,连忙蹲身,“是奴才愚钝了。既然皇上都不再追着,那咱们便乐得暂时放下。总归那六公主也是忻嫔的孩子主子只是嫡母,又急什么呢”
那拉氏轻哼一声,“你没瞧见么,令妃这回都撂下不管了。表面儿上是她恼恨忻嫔这回不分青红皂白,非要冤赖了她去;可是实际上细想想,是她聪明,不愿意跟咱们再针锋相对才是。”
“人家都聪明地知道闪避了开去,那咱们何必还非要自查,非要将咱们自己宫里的人一个一个拎出来,送到风口浪尖儿上去”
塔娜忙垂首,“不查了,奴才这便将所有的事儿都撤下来。”
那拉氏点头,“也不用全撤,好歹做个样子。虚应着闹些动静,也就是了。”
塔娜微微一怔,随即便也笑了,“可不,六公主虽说是在咱们宫里养育着,身边儿的人主要都是咱们宫里的。可是并非没有从忻嫔那边带过来的。索性将所有的事儿都推到那奶口嬷嬷身上去罢了,既能了结了此事,又叫咱们乐得干净。”
如往年一样,一进十月,宫里便格外忙碌起来了。既要为皇太后十一月的圣寿准备,又要预备着过年。
今年皇帝十月里除了冬至节等重大的祭祀之外,还为了布噜特时辰的觐见而忙碌;而月底,又将赴盘山行宫,召见西哈萨克使臣哈萨克分东、中、西三个部分,阿布赉只是其中一部分。
西域全疆即将全部平定,各部使臣纷至沓来,皇帝今年注定又将一番忙碌。
这日,婉兮正在宫中陪着孩子们玩儿。她抱着九公主,永璐则在炕桌儿边坐着;而地下,是七公主、拉旺和福康安三个人玩儿着老鹰抓小鸡。
原本以为小七才该是被保护的小鸡,可是事实上,人家小七坚持要当老母鸡。福康安和拉旺没辙,只得轮着当老鹰和小鸡,总归都是一前一后围着小七转就是了。
九公主不知道哥哥姐姐们玩儿的是什么,总归看着他们闹腾,就跟着大方地笑;永璐则没那么全神贯注了,他是坐在炕几边儿上,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一盘子瓜子儿上。
一岁半的小家伙,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能将瓜子儿给弄开了。
正是满屋子热热闹闹呢,皇后宫里来了传旨太监,说请婉兮这会子拨冗,过去一趟。
婉兮还只当是皇后要与她商量皇太后圣寿的事儿,这便撂下了孩子们过去。结果一进翊坤宫的正殿,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各宫嫔妃,位分低的早早都到了。左右两列,中间儿的地毡上则跪着个一脸苍白的妇差。
婉兮边往里走,边瞟了一眼。
脸熟正是当日跟着六公主,却在一边儿偷懒睡觉的那个嬷嬷。扶家姓柳,故称柳佳氏。
婉兮坐定,那拉氏便叹了口气,“眼见着西北的军情胜利在望,下个月又是皇太后的圣寿之日,咱们宫里便只准见喜庆,不许见腌臜埋汰的事儿。故此有些事儿,便得提前赶在这个十月里,该料理的都料理完了才是。”
忻嫔来晚了一步,进来瞧见那柳佳氏跪在地下,面色便是一变。
那拉氏扬声道,“忻嫔来得正好。地下跪着的人,你可认得”
忻嫔眼瞳一时乌黑,衬得一张脸更是雪白。却也只能回答,“自然认得。这是舜华的奶口嬷嬷,从小就伺候舜华的。”
那拉氏点点头,“按着宫里的规矩,奶口嬷嬷伺候公主满一周岁,就得止退了。只是那会子我的永璟也还小,六公主周岁那天前后,又是令妃的七公主下生,这宫里和内务府都一时忙翻了天,倒都没顾上此事。”
“再后来忻嫔又有了八公主,六公主身边儿得单独辟人来伺候了,忻嫔便也说这柳佳氏伺候的好,便是不喂奶了,也可以给六公主当个保姆去。”
“后来舜华挪到我宫里抚养,我一来信得过忻嫔的眼光,二来也是觉着这柳佳氏跟舜华感情亲近,不忍拆散,这便也将柳佳氏一并挪过来罢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柳佳氏却辜负了咱们”
那拉氏说着抬眸盯一眼婉兮,“令妃,你来说说,当日你曾亲眼见了什么去”
婉兮微微皱眉,却也不得不起身,将当日情形道来。
那拉氏一拍迎手枕,“你们可听见了当日舜华就曾出过这样的事,若不是令妃路过遇见了,说不定舜华早就已经出了事”
“令妃当日那般警告这柳佳氏,可是她呢,非但不思悔改,反倒变本加厉,趁着我随驾秋狝,不在宫里的当儿,她便又故技重施”
那拉氏一声断喝,“那瓜尔佳氏呢,叫她进来说”
那瓜尔佳氏,便是伺候六公主的另外一名精奇嬷嬷。这瓜尔佳氏是皇后宫中所指派。
瓜尔佳氏惊慌入内,进内便是叩头,“回皇后主子,八月二十六那日,六公主因一时寂寞,便要在廊下打悠悠。奴才因为手上还有活计,这便在殿内一边忙着,一边隔着窗户看着公主;而柳佳氏就在窗外廊下栏杆上坐着,一边推公主打得高,一边伺候着公主。”
“因为柳佳氏是公主从小就伺候在身边儿的,与公主的情分比奴才深,伺候公主的经验自然也比奴才更熟练,故此奴才便没想旁的哪知道,窗外那悠悠打得好好儿的,忽然就听见哎呀一声儿,竟是公主从悠悠上掉了下来“
“奴才登时惊得扔了手上的针线活计,跑出去一瞧。只见柳佳氏扎撒着一双手,就站在那悠悠后头,已是吓的面无人色。我问了才知道,原来方才她推公主,结果一时有些眯瞪了,手上没了准头,给推大了劲儿去”
“那悠悠就翻了,公主这才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