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秋接过纸,手指有些颤抖。纸上的字迹潦草,却能清晰地看到“苏砚秋”三个字,就在榜单的中游位置,而“林文轩”三个字,就在他
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眶忽然热了。这些日子的疼,那些夜里的煎熬,还有赵芳的眼泪,母亲的期盼……在这一刻,都有了着落。
“真的……中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林文轩用力点头,兴奋地在屋里转圈。
“我刚才去州府衙门打听了,今日有京城来的官员,说是三日之后,所有中了州试的学子,都要跟着他去京城参加会考!听说那京城的御街有十里长,朱雀门比州府的城楼还高,咱们不仅能亲眼见见,只要进了会考,哪怕考不上进士,也能捞个小官做做,总算是熬出头了!”
苏砚秋放下纸,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口气里,有疲惫,有委屈,更有压抑已久的释放。
他想起自己被人堵在雨里殴打时的绝望,想起趴在泥地里爬回厢房的剧痛,想起赵芳缝补的蓝布衫,想起母亲鬓角的白发……原来,那些咬着牙走过的路,真的能通向光亮。
“好,好……”他笑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那张抄录的榜单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而此时,州府东侧的一处客房里,却一片狼藉。
砰的一声!
青瓷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砚台被扔在墙角,墨汁泼了一地,连墙上挂着的字画都被扯了下来,撕得粉碎。
王显站在一片狼藉中,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正对着空气破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不是说把人打死了吗?怎么还能中榜?!”
他的妻子李氏从里屋走出来,看着满地的碎片,皱起了眉头:“夫君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还不是那个苏砚秋!”王显猛地转过身,眼睛里布满血丝,指着门外。
“那个在县府大闹一场,不仅抢了赫儿原本的功名,还让我颜面尽失的刁民!我明明让人在雨夜里做了他,那些人回来还说断了气,结果呢?结果他不仅没死,还中了州试,三天后就要去京城赶考了!这要是让他得了功名,还有我王家的活路吗?”
李氏脸色一变,走上前扶住他,压低了声音:“夫君不是说,那几个人手脚利落,万无一失吗?怎么会……”
“谁知道那个贱种命这么硬!”王显咬牙切齿,一脚踹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腿“咔嚓”一声断了。
“我那侄子因为他,童试的名次都被撸了,我在县丞的位置上也坐得不安稳,本想斩草除根,没想到……”
他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炸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