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和秦裕林往南走已有半个多月,到了金陵渡口后须得坐船南下。
此次秦裕林去南境的消息不能走漏风声,他们二人只得扮成寻常人家的夫妻,玄机和霓裳是伺候在他们身边的仆从。
跟在秦裕林身后的暗卫亦是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混在人群中间。
到了金陵渡口,玄机拿着一袋银钱前去包下一条小船,命那船夫往南边驶路。
因着船小,只得跟在大船的后边,让前边的大船替他们探路,生怕在半道上遇见水盗。
好在在江里漂泊半个月下来都未见异样,唯独姜柔有些晕船,人总是晕晕乎乎的。
秦裕林命霓裳打开点窗,有江风吹进来姜柔还能好受些。
姜柔躺在秦裕林怀里,看着寒风吹拂到江面上,脸上却不由露出笑意称:“想不到这么冷的天,这江面竟还未结冰。”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若是在玉都,护城河早已结上一层厚厚的冰,眼前的江面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越往南走雪景越来越少,到金陵渡口时还能见着一些,此刻在江上漂泊后姜柔和秦裕林就再没见到。
“南方气候温和,自然比不得玉都那般萧冷之地。”
秦裕林抱着怀中的姜柔,此刻的她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安安静静靠在他怀中,瞧着乖巧又温柔。
“吹了会儿江风可有好些?”
秦裕林低头凝向怀中的人儿,生怕她冻着秦裕林给她盖了好几层毛毯。
“好多了。”
此刻的姜柔就连声音亦是透着一股慵懒。
秦裕林再仔细看时,方发觉她已经阖上双眸,估摸着是这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霓裳还念叨着姜柔自上了船后就没睡过整觉。
生怕将她弄醒,秦裕林一动不动靠着船板,命霓裳将炭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再旺些。
毕竟是在江面上,要比在宅院内要冷得多。
船内暖和又没那么难受后,姜柔睡得十分安稳,抱着她的秦裕林不知不觉竟也睡着,直到被一阵打斗声惊醒。
睡梦中的姜柔亦是恍恍惚惚睁开眼,俩人顺着船头往外看,行驶在他们前方的大船正被一帮黑衣人顺着小船攀爬上去,手中举着明亮的大刀和火把,见人就砍,船上四处有逃跑的身影。
“是盗贼!”
秦裕林低声告诉姜柔,用手遮住她视线后从她身后下榻,将她安顿好,嘱咐她别乱动。
随即,他拿上船板挂着的刀刃外出找玄机,彼时他们船上的人已全惊醒过来,个个手上拿着利器。
“小心绕走,莫要让他们发现我们——”
趁着天色昏暗,秦裕林命船上的人将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不留一点火光。
大船上传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涌入姜柔耳中令她身子发颤,他们的船本就挨着大船,此刻大船被盗贼盯上,难保他们的小船不被他们盯上。
她如今大着身子,若是贼人上了船,她只怕是在劫难逃。
“柔儿——”
不过很快秦裕林便从外边走进来,到她身边坐下抱着她肩头安抚她情绪。
“咱们是不是要到南境了?”
按理说他们在江面上漂泊了半个多月,也该进入南境境内了。
“咱们应当已在南境境内了。”
看着不远处的江岸,与后梁境内已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那那些盗贼岂不是燕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