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

马主任见包厢门开，下意识地探头望过去。

却只见到谢斯衍一个人进来，衣冠楚楚，只是衬衫有些许褶皱。

马主任朝着他衬衫领口看过去，总感觉，他领口好像蹭上了一点口红一样。

脑海里闪过什么。

马主任走过去，“谢总。”

谢斯衍修长的手指解开一粒西装扣，重新走回酒桌边，没理会桌上放着的满杯的白酒，反而是撕开药盒包装，吃了一粒解酒药。

水杯玻璃杯底，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

发出清脆的声响。

“各位见谅，临时有事。”

他唇角勾起疏离的笑，压根没理会主动搭讪的马主任，大有不把这群肖小放在眼中的姿态，“今晚的消费，都记我账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主任总觉得，这位比方才锋芒毕露了许多。似乎也根本懒得找什么体面借口，说完，人就转身径直推门离开了。

马主任跟余下的人，互相对看一眼，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继续、继续啊。”

包厢又恢复歌舞升平。

——

走廊尽头。

消防通道，谢斯衍扯松领带，拨通一个电话。

“斯衍，”听筒里传来柳珩低沉的声音，“我们在楼上1902。”

谢斯衍挂断电话，指节抵着太阳穴揉了揉。

三分钟后。

楼上包厢里，谢斯衍进门就栽进真皮沙发，长腿交叠着架在茶几上，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旁边的一众朋友。

“斯衍，”柳珩放下威士忌酒杯，鼻尖微动，捕捉到谢斯衍身上浓重的酒气，皱眉发问，“斯衍，你这是喝了多少？”

“应酬。”谢斯衍懒懒地掀起眼皮，嗓音沙哑。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露出锁骨处一片泛红的皮肤，那是方才在走廊中拉扯之间，蹭到了。

柳珩抬手，将冰水塞进他手里，顺口，“跟银保监的人？”见谢斯衍不答，他忽然笑开，语带吐槽，“这群老东西，每次都欺负小年轻。”

跟那群四五十岁半截身子入土的高官相比，谢斯衍可不就是小年轻么？

他没否认，但也没多说别的什么。

人在商圈，免不了应酬。

不是他，今天也会是别人。

谢斯衍的指尖在玻璃杯上收紧，冰块碰撞，他喝了一口冰水，压了压方才药片下喉的苦意，闭眼假寐，一副不想开口的模样。

柳珩也不是爱闲聊的人，何况，今天这场子的主角也不是谢斯衍，很快就给他身上盖了外套，出去了。

包厢外间。

池曌沉郁地陷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水晶杯，心不在焉。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衬得那双桃花眼愈发凉薄冷漠。

周叙坐在一旁。

目光在池曌跟门口之间来回游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无名指上的婚戒。

自从宋明西怀孕，他出来的时间少，没想到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竟然要看一场大戏。

柳珩在旁边坐下，破天荒当起婚姻关系调节师来。

“关小姐想领证，也算合理，你们婚礼都办完快两年了。

他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池曌，没说出口后半句——

关颖辛这两年，流产过两个孩子。

现在年岁渐长，越发觉得自己没有保障。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周叙看笑话一般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