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

银色的奥迪，缓缓停在慕嘉的公寓楼下。

宋明西熄了火，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沉默的好友。

路灯昏黄的光透过车窗，在慕嘉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嘉嘉，你没事吧？”

宋明西忍不住再次问道。

“从KIC出来，你就没说几句话。”

慕嘉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陷入思绪太久了，她摇摇头，看着好友担忧的神情，“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宋明西坚持把她送到公寓门口。

到了位置，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腕表，“啊，不好意思，嘉嘉，我差点忘了。”她十分歉疚地跟她说，“今晚上，我答应了陪周叙妈吃饭……“

慕嘉抿抿唇，“没事，你快去吧。”

走的时候，她又额外多看了一眼宋明西，忽然发现这阵子不见，她成熟了许多，连着装风格，都往偏富贵雍容那个方向发展了。

有点像……

白亿柔。

宋明西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好友刷卡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她才转身离开。

慕嘉站在电梯里，许久没有按楼层。

她环抱着自己，缓缓蹲下，过了好一会儿，电梯间响起控制室的询问声，她才抬起手，按了所在楼层。

“叮——”

清脆的提示音，在空荡的走廊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

慕嘉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电梯，推开门，熟悉的香薰气息扑面而来。

慕嘉没控制住，鼻尖一酸。

她连灯都没开，径直走向卧室，包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扑倒在床上，脸颊陷入柔软的羽绒被中，泪水落下。

慕嘉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羡慕宋明西。

羡慕她可以有简单的婚姻。

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吃尽爱情的苦。

但她做错了什么呢？

要让谢斯衍的妈妈，这样拿前途、事业威胁她，离开她的儿子。……

慕嘉在床上哭着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霓虹初上，她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发现上面显示好几通未接电话。

都来自同一个人。

“喂。”

“终于肯接电话了？”

慕嘉嗓音有些哑，却是问，“你找我什么事？”

“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哦。”慕嘉的声音有短暂的鼻音，“没别的事，我挂了。”

没等对方开口，率先挂断电话。

慕嘉哭着哭着，昏沉地睡了过去。

整个人陷在蓬松的被褥中，直到暮色渐渐西沉，整座城市亮起璀璨灯火。

霓虹光影，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嘉在黑暗中摸索着，醒过来。

她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眼睛肿胀、酸涩。

手指触到冰凉的手机屏幕，刺目的亮光，让她下意识眯起眼。

屏幕上显示着好几通未接来电。

全都来自同一个、她熟悉的号码。

“喂。”

慕嘉的声音带了一点沙哑，跟刚睡醒后混沌的鼻音。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