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季白一和倪初来说,安北北活久一点陪伴他们长一点是好结果,但对安北北来说孕育生下这个孩子才是好结果。
站在不同的彼岸,他们永远不能言和。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个孩子不能留。”季白一绷着脸,摆出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你想做母亲,可你有没有考虑过琛叔叔和清水姨的感受?他们也是父母,你也是他们的孩子,甚至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正在遭受着什么。他们的宝贝女儿,要为了个孩子丢掉自己的命,剥夺他们做父母的权利!”
“这是我的孩子只有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
安北北红着眼霍地站起身冲季白一发狂地吼道,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其实她是在逃避,她不得不承认季白一戳到了她的痛处,提及了她一直不敢涉足的领域。
她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义无反顾丧失理智地发泄自己的痛苦,不愿承认其实自己害怕了。
“北北,你别激动。”倪初赶忙起身搀扶她坐下,顺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季白一闭上眼,良久后他酝酿好情绪,一字一句道:“安北北,请抛弃你的伟大,你不能对我们这么自私残忍。”
他始终还是承认,他对安北北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敌意,只是他危及到了安北北的生命,如果他的出世不会让安北北为此付出代价,他很乐意接受这个宝宝的降世。
季白一不是没试着和医生沟通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医生恼怒地说命虽然是病人自己的,可医生的职责却是最大程度挽救或延长病人的生命。
恕他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安北北自己都不惜命,他爱莫能助。
多直言坦白的话,季白一明白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不在是新生命的勃勃生机,他会给安北北带来撒旦死神。
这场谈判没有结果,安北北在激烈反抗中昏厥了过去,这让季白一和倪初的神经更加紧绷,心中的那个想法愈发坚定。
安北北在病**模模糊糊醒来时,病房门虚掩着,她能隐约看到门外有三个身影,还在小声交谈。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倪初皱眉蹙额,脸色满是焦色。
白大褂医生点头,“安小姐此时的病情根本不适合孕育孩子,如果要做流产手术建议尽快安排,胎儿的发育时间越长,流产后对母体伤害越大。”
安北北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一片,她算是听出了,他们在擅自决定她肚子里宝宝的生死大权。
“她本人不肯同意流产,我和她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你看有资格签字吗?”季白一问。
倪初赶忙附和,“只要能签字就能做手术,我可以做担保,出了事我们承担。”
“不行。”医生严肃地摇头,“两位和安小姐的关系即使再亲密,它也不具备法律承认签署这份约定的资格,医院不会同意这台手术。”
听到这里,刚刚还挣扎着要起身的安北北平静了下来,脸色惨白地松了口气。
还好,至少她才有资格做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