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得做这台手术也不是没有办法,请安小姐的父母出面签字,法律承认医院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医生如实相告。
安北北呼吸一窒,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季白一皱紧了眉,倪初着急地看向他,“怎么办?要通知叔叔阿姨吗?”
“我想,天底下没有父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因为任性的决定,白花花去送命吧。”医生叹息道。
季白一点头,“是的,没有父母承受得住这份失去。”
“可是北北她……”倪初欲言又止。
安北北以命相博的态度季白一和倪初都见识过了,她担心就算安叔叔和廖阿姨忍痛签字,她也会拼命反抗吧。
“不用告诉她要做手术,做手术前骗她吃下安眠药,流产过程会打麻药,她不会有感觉。”季白一思维缜密,逻辑清晰道:“等她醒后,木已成舟,只得乖乖接受治疗了。”
听到外面三人残忍的筹谋,安北北面色如死灰般苍白,眼泪从脸颊滑落顺延而下浸湿了枕头,像怎么也流不尽。
倪初和季白一进到病房时,安北北双眼空洞无神地凝着天花板,眼角还有泪簌簌滑落。
倪初吓了一跳扑倒床边,关怀备至地询问:“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做噩梦了吗?”
安北北没吭声,季白一却杵在床边了然于心,他问:“你都听到了?”
倪初脸色大变,偏开头不敢去直视安北北充满悲戚的双眼。
她垂下头,低声道:“蠢女人,对不起。”
安北北惨白一笑,偏过头看着季白一,“大白,我同意做手术,但能不能……别通知我爸妈。”
季白一和倪初双双一怔,面面相觑。
“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让我签字,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手术时间安排在五天后,让我能有时间消化这个逼我就范的现实。”安北北讷讷地说着,像是机械的复读机。
季白一沉默地点点头,却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合约,目睹安北北白纸黑字地签下名字。
安北北稍稍好转就闹着要出院,除了在孩子去留问题上倪初和季白一不肯让步,其余的都愿顺着她。
她好像确实是在极力消化着这个事实,常常一个人抚摸着肚子絮絮叨叨半天,说是要好好跟宝宝道别。
倪初不忍,季白一同样也不好受,眼睁睁看着安北北比以往还消瘦,精神气也一日不如一日。
但不忍归不忍,五天后的手术照样是板上钉钉的事。
倪初曾哭着对季白一说:“感觉他们不是人,太残忍了。”
季白一没有反驳,但对他来说,失去安北北更为残忍。
但倪初和季白一怎么也没想到,手术期限快到的前一天,安北北竟然逃了!
她骗了他们,装出妥协退让的样子放松他们的警惕,趁两人不备,深更半夜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