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线，扯了扯曲莜莜的裤腿，小声道：

“乖，听话，洗脚了。”

曲莜莜咿呀两声，突然猛吸一口气，满脸的狰狞，顾楠以为她犯了起床气，要踹人，于是连忙往后闪躲。

模样有些怂。

他将挡在眼前的手臂压低了些，发现曲莜莜依然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换了个更加舒坦的姿势。

还好刚才自己的怂样没被她看到。

他很无奈，再一次蹲到洗脚盆边上，叹了口气，于是挽起袖子，将曲莜莜的脚从毛茸茸的拖鞋里抽出来。

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曲莜莜一只雪白的小脚，就像是捧着一块白玉，生怕碎了。

其实，他并不是怕碎，而是怕......迷糊中的曲莜莜突然蹬腿踢他。

接近水面时，顾楠转而将手垫在曲莜莜脚底，缓缓落下去，让自己的手先沾水，再一次确认水温适宜。

同时，他将身子后仰——真怕她脚面沾上水的那一刹那浑身一个激灵，然后飞来一脚横踢......

一点点下沉......

水沾上了曲莜莜的脚边......

她眉头突然皱起来，顾楠心中一紧，本来都准备好松手闪人了，结果坚持了一下，发现曲莜莜并无异动。

虚惊一场。

他放下心来，于是松手让曲莜莜整只脚都缓缓没入水下。

然后去捧曲莜莜的另一只脚。

结果，这只脚还没沾上水，方才那只完全淹没在水底的脚突然抬起来，掀起一阵水花的同时，脚尖也磕在了顾楠的鼻子上。

他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