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听说清河公主被九殿下送到苍梧去了。”
玄懿坐在自己的小院中剪着窗花儿,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哦~没想到玄绍动作还挺快的嘛。”
玄懿称病未出的这么些日子,究竟然发生了这般的事情。
想她从前也是一样,老是喜欢与卫姝对着干,现如今想来当真是幼稚。那霍衍现如今将卫姝当个宝一样,得知这么个事情,玄绍若是不自断其臂,又怎么能给他手底下的那位‘忠臣良将’一个交代呢。
她手中的剪刀极为锋利,就在她走神的一瞬间,那剪刀尖便戳到了食指指尖,手指头瞬间冒出了血珠。
“嘶——”玄懿用嘴抿住了食指,吩咐自己身边的婢女给她拿来了斗篷,打算出一趟门。
她坐在与清河公主相比起来简直是破败不堪的马车里,不疾不徐地往流火堂走去。
那门口看守的小厮已经认识了她,一见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便行礼问道:“公主今日是来找我家公子吗?”、
玄懿摇了摇头,说:“不,我今日是来找你家堂主的。”
“堂主今日不在,有事出去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告知小的,小的替您转告堂主。”
“那便不必了,我改日再来。”
看着玄懿的马车渐行渐远,这小厮暗暗将两位公主作比,方才这位十分亲和容易相处,可那位清河公主,却是个仗势欺人的。
马车里,玄懿攥着手里那封没有送出去的信,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府中,她便将那封信扔进了炉火之中,任其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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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郡城内,一间小小的厢房之中,卫述安点着仅剩一点儿微弱火光的灯,在那里看着前方传来的战报。
现如今已然入冬,大献将士们身上的冬衣不够厚,都已经冻死了好几十人,采购冬衣的人也迟迟未归,不知道将士们还能撑多久。
此刻虽然是初冬,在南陵还只是微有寒凉之际,楚宁郡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雪。
漫天的雪幕里,一个穿着冬衣的男人踏进了院中,留下一串黑色的脚印。
咚咚咚——雪夜寂静,敲门的声音也格外的响。
“述安兄,开门啊。”
卫述安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起身将门打开,风雪顿时从门外吹了进来,房间里钻进来一个头发上落满了雪之人。
玄宁拿着手中的酒在卫述安面前晃了晃,说道:“天冷,你被子薄,我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一壶酒,咱们喝完暖暖身子,睡觉也睡得好些。”
可卫述安却兴趣不大,颇为冷淡地说:“我不喝了,殿下还请回吧。”
‘殿下’这样的字眼狠狠地扎着玄宁的心,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殿下,他还是他,从前的忠义王世子——玄宁。
“卫述安,你这是还在怪我?”
玄宁知道,卫家覆灭,玄白景自然是脱不了干系。听说卫述安入了飞霜殿以他出征为条件换得了卫家洗脱冤屈,他是又佩服又不忍心。
他与卫述安同年所生,称得上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可是因为他父亲的过错,导致两人之间生了嫌隙,这样的局面他不愿见到,可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努力想要修补这段友情,替自己的父亲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