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霍衍没有在身侧，卫姝一大早便觉寒凉醒了过来。

她先是用手摸了摸旁边的床褥，发现霍衍睡的被衾处已经冰的刺手，推测他已经走了许久了。

于是她唤来了九灵，准备起身梳洗。

坐在铜镜面前，瞧着九灵已经可以娴熟地给她梳上一个发髻。那熟稔的动作，竟与她记忆中的琼楼与玉宇重合，不知不觉间，卫姝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泪水划过，卫姝连忙用手将其抹去，不想让九灵发现端倪。

见卫姝抬手，九灵还以为是自己扯到了她的头发，她慌了一下，问说：“夫人，我是不是扯到您的头发了。”

“没有，你梳得很好，这发髻连我自己都不会弄呢，你当真是越发的心灵手巧了。”

卫姝毫不客气地夸赞着九灵，弄得这小丫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说道：“夫人莫要再夸我了。”

卫姝笑了笑，继续说：“那怎么行，办得好就要夸的。”

“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玉宇……”九灵才说出玉宇的名字，就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人。立马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她面前坐着的卫姝也变了脸色，没有了笑，独自黯然神伤了起来。

发髻一会儿便梳好了，九灵出门去给她端热水，一回来便笑盈盈、神秘兮兮地跟卫姝说：“夫人，主上回来了，还给您带了一个好东西。”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卫姝想不出来现如今还有什么能被称为好东西了。

院外，霍珹亦步亦趋地跟在才进家门的霍衍旁边，颠着脚想去够他怀里抱着的东西。

“爹爹，你就给我抱一抱嘛~”

霍衍看了一眼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这是给你娘亲的，她都没有摸到，怎么能给你。”

霍珹却还是不死心，仍旧像个蜜蜂一样在霍衍耳边嗡嗡嗡地转着，不停地说着话：“那你给我抱，我抱给娘亲嘛~”

霍衍低头看了一眼自家这个儿子，将怀里这个毛茸茸的东西抱得更紧了，这可是他找了好久的宝贝。

霍珹就这么一路吵着跟着霍衍进了卫姝的院儿里。

卫姝坐在屋内，大老远就听见霍珹在嚷嚷着什么。

随即她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叫，似乎想更确定些，将手中净脸的巾帕放进了铜盆之中，快步走到房门前从里面打开了门。

门外院子蜿蜒的鹅卵石路上，霍衍披着一件黑色斗篷，一旁矮矮小小的霍珹正踮起脚尖去攀他的手臂，而他怀中的那一团白，在他那身黑衣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明显。

那白团子似乎是被霍珹给吵醒了，汪汪两声，卫姝这才惊喜地认出霍衍给她抱了一只小狗回来。

见卫姝惊喜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霍衍轻勾了一下唇，说道：“还不来看看喜不喜欢。”

卫姝提着裙摆小跑到了霍衍面前，将他手中的那个白团子接了过来。

小狗似乎是渴了，吐了吐深色的舌头，卫姝有些诧异道：“这是什么狗啊，舌头竟是这般颜色？”